“快点来接我!”她在电话里喊。
“你在哪?”我说。
“我在地铁站,扭到脚了,好痛啊!快来接我啊!”她哀嚎着。
“好的,我马上去。”
雪这么大,这丫头今天去干什么了。
来到地铁站,她坐在台阶上,揉着脚踝。
“喂!不要揉,越揉越痛。”我扶她起来。
“你背我!”她说。
“废话!我不背你,你还想让我抱着你啊。”
天色渐暗,雪还在下。
“雪太大了,把帽子戴上。”我说,“你最近体重见长啊。”
“你再说一遍!”她双手揪着我耳朵。
“再揪我耳朵把你扔到大马路上。”我说,“你今天去哪了?”
“去见我的高中同学,也在这个城市上大学。”她说。
“哦。”
“他…他说喜欢我。”她说,“我答应了。”
“是吗。”我低头看着洁白的雪地,“那他可倒霉了。”
“什么意思啊。”她敲着我的脑袋说。
那晚雪下得很大,落在我的心里慢慢的结上了冰。
她和男朋友吵架的时候,就会来找我,我就会安慰她。她跟我讲她男朋友时,我就会说她在秀恩爱。
渐渐的,我习惯了她有男朋友,生活中的聚焦点也不只是她了。我们每天见面,还是打招呼,互相调侃,只不过我开始注意开玩笑的分寸。
某一天,她聊到结婚的话题,她说她结婚的时候要请我来做伴郎。我说没问题。
“你要和现在的男朋友结婚?”我问。
“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她说,“顺其自然吧。”
“秀恩爱!”我说。
“这怎么能叫秀恩爱呢。”她笑着说,“不如我给你找个女朋友吧?”
“不用,我一个人挺好的。”我说,“我可不想有人整天像你似的总是欺负我。”
“我哪欺负你了?再说我又不是你女朋友。”她说。
“所以我不想找女朋友。”我说。
“这是什么意思呀?”
“自己琢磨去!”
毕业之后,各奔东西。我留在这所城市,在一家公司里当个小职员,收入还算稳定,租了一间房子。每天上班下班,平凡安静。偶尔会想起她,就会给她打个电话。
她在老家工作,男朋友早就不是原来那个了。她变得成熟了,变得讲道理了,变得陌生了。
有一天,她给我打电话。
“喂,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她有些兴奋。
“什么好消息?”“我要结婚了!下个月八号。”她说。
“你确定要这么年轻就结婚?”我说。
“他向我求婚了啊。他爱我,至少他有勇气说出来。”
“好吧,那就恭喜啦!”
“记得来参加我的婚礼,不是伴郎,伴郎已经有人选了。你就作为我的好朋友和我的同学们坐在一起吧。”
“好的,我会去的。”
那段时间太漫长,就像那年走在雪天里的漫长。
“你什么意思啊。”她打电话过来。
“你收到红包了?”我看着电视说,“我不去了。”
“我后天就要结婚,你说你不来了!”她喊,“你说过会来的。”
“那是以前。”我说,“不过真到了这个时候,我有些害怕。”
“你害怕什么?”
“我害怕你穿婚纱的样子。我害怕一个男人牵你的手,那人不是我。我害怕我会一冲动把你从婚礼上带走…”
“都晚了。”她哭了,“后天来我的婚礼,好吗?”
“在你结婚前,对你说这些话不合适,但总比结婚后要好。”我说,“我不是没有勇气,只是因为我喜欢你。”
“什么意思啊?”她说。
“祝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