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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81:这个恶毒的老泼妇(1 / 1)

夜色如墨,残月如钩,天幕上象征性的散播着几颗星星,稀稀疏疏的,还沒有地上的灯笼盛多。

京城里的穷人汉子,一回到家都把全身的铜板,包底朝天的摸给了自己的娘们儿。几两老黄酒下肚,苦累了一天他们就都呼呼大睡了。

那兜里钱多的官商痞子,家里沒有老婆的,家里老婆懦弱的,看腻了黄脸婆子的陋颜的,都会花上几两或者上百两,去青楼窑子里买些新鲜的乐子,醉倒在妓女娼伶的热胸火裙里,沉沉浮浮的,也一样过完一天。

京城后街,合欢楼内,翠妈妈站在最大的木质楼梯上,妖声妖气地呼唤一声:“姑娘们,下來伺候老爷们啦!”

“來啦!妈妈!”

众女齐声回应,娇声莺语,彩裙翻飞,惹得楼下等候多时的色鬼们,伸长了脖子满面淫笑地拍掌,一双双贼眼滴溜溜的围着人家姑娘的胸脯和翘臀打转。

翠妈妈见状,笑得掉粉的老脸顿时变成了一朵明灿灿的菊花,“哎呀!今天真是财源滚滚啊,刚刚送走了一个姑娘,赚了沉甸甸的一大袋金子,这个只是一笔意外的惊喜;这么大的合欢楼,还是要靠长期的饭票,这些摇钱树可都是老娘我的宝贝儿”

那些等候多时,胃口早被吊的,十分足的大老爷们,急不可耐地扑上去,抱着对眼的姑娘就是一阵狂亲。

翠妈妈忙不迭地跟上去,这个钱不到手,休想把姑娘带回房间。

翠妈妈这一点的原则,那是从这么多年的红尘里打滚中总结來的。

门口一阵骚动,翠妈妈眉头微微一皱,刚想是哪个不开眼的,居然來这里闹事。她探头一看,原來是一个小姑娘,带着一队人马创了进來。

只见來人十四五岁,一头乌黑的青丝梳着两个双丫髻,发髻上还戴着粉红色的桃花;圆嫩的小脸上,一对大眼睛极其灵动可人,俏挺的鼻子,小嘴儿紧抿,显然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她的身后左右,跟着一个青山布袍的老人,老人的胡须齐整地拖在胸前,眯起的眼眸中都是精明的利光。

另一个是相貌丑陋的小丫头,土黄色的脸上,还点着几滴难看的雀斑,畏畏缩缩地样子好像很不愿意來这个地方。

然后就是一队江湖打扮的汉子,都是粗布衣服,腰间系着黑色的布带,大冷的天气,都微微地敞着胸口,露出黝黑结实的肌肉。

一看这群人不像是合欢楼的客人,翠妈妈也不希望是闹事儿的,做生意嘛,哪怕是皮肉生意,也希望和气生财。翠妈妈咽下一口唾沫,整理一下不悦的心情,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

“什么事儿啊?各位客人來我这合欢楼,请问有什么是我翠妈妈可以帮上的地方?”

阮安安带來的一众人被妓院的打手拦住,几番询问之下都沒有结果,心里不免一阵焦急,刚要发火时,就忽然听到了一个妖娆的老女人声音。

她插着双腰,几个大跨步就昂首走了上去,脆响地问道:“我问你!有沒有一个生了病的姑娘,被一伙强盗卖到青楼來?”

翠妈妈掩口笑道:“这位姑娘,你当老妈子这里是难民收容所吗?什么货色的人都能进來?明知道來的人生病了,我还买來做什么?一个病秧子能接客吗?妈妈我可沒那么多闲钱养废人啊。”

“大胆!”一个大汉跳出來骂道:“我家小姐问你话,你老实回答就是了,那么多废话做什么!”

翠妈妈斜睨了他一下,撇撇嘴,毫不在意地说道:“你们不信,就自己找喽,不过不要打扰到我的客人。”

阮安安单手一摆,制止了那个汉子,沉着脸说道:“一定有,就是这几天送來的,我听鸯儿说过,是卖到你合欢楼來了。”

鸯儿?这个名字让老鸨子的心头一跳,如果说想随便打个马虎眼,就把她们轰出去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是人家居然能说出卖家的名字,而且她和鸯儿做了不止一次的生意。

自己摸不透对方的底,不知道别人到底知道多少事情,圆滑老成的翠妈妈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翠妈妈认真打量了一番这群人,不像是朝廷來的暗探,倒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跑出來捉拿逃奴。

反正人都送出后院,翠妈妈把腰杆一挺,高声道:“不知道你们说什么!老娘我很忙,你丢了人,自己找去吧,老娘不奉陪了。”

阮安安一听勃然大怒,焦急中的她刚要出手,可是她毕竟在李侍郎的府上用过阮家的内功,不能再费力气了。

杨无暇单手按住她的肩膀,对她摇了摇头,然后上前笑道:“这位妈妈,我们家小姐沒有见过世面,被府上老爷夫人宠溺惯了。我们找寻的是她的结拜姐妹,如果真的在你的楼里,还请你行个方便,请她出來。至于银两问題,你付出去了多少,我们双倍给你赔偿回來。”

翠妈妈一听,如果是平时,遇到两边赎银的买卖,如果这个姑娘不是很出众,有人要买,她倒是乐意卖。下午嫁出去的那个姑娘,如果不是看到她生病了,那一包金灿灿的金子,说不定都难打动她。

“哼!两倍银子,你当妈妈我是爱钱的人吗?随随便便地就把自己的女儿卖了?”

翠妈妈这句话说得极为气势,好像她做的就不是卖女儿的买卖。

阮安安娇斥道:“杨叔!别和她废话,今天要是不交出人來,姑娘我就拆了她这个合欢楼。”

翠妈妈黛眉一立,寒下脸來怒道:“小姑娘人小小的,口气倒不小,你当妈妈我开这个楼,就只是卖笑脸子的么?”

其余的酒客,听到这边的动静,这喝酒的忘记了倒酒,亲嘴儿的忘记了亲嘴儿,都八卦地伸出好奇的脑袋,朝门口这边望了过來。

有那胆大的,摸着老脸上的褶子,眼睛色迷迷地望着阮安安,心里想着:“这姑娘俊啊,要是让老子尝上一口,就是死也值了。”

阮安安怒目而视,几步上前,顺手扯下一旁垂下柱子的红绸带子,然后灵蛇吐信般地就挥舞出去,一下子就缠住了老鸨子的脖子。

“说!芊芊姐在哪里!”

翠妈妈大骇,手舞足蹈地望向周围的打手们,可是她的脖子被人勒住,只能痛苦地“呜呜”。

那些本來弯腰打杂的小伙子,一下都围拢了过來,见翠妈妈被人制住,也不敢上前,生怕激怒了这个小丫头,让翠妈妈一命呜呼了。

月桂正在二楼陪着一名朝廷大官,此时听到了楼下的动静,三言两语地撒个娇,找了个由头就闪身出來,想探个究竟。

只见翠妈妈的脖子上像被一条红蛇缠住,她的脸色也青白的变幻了几下。

“姑娘手下留情!”月桂大声唤道。

她提起冗长的裙裾,一双秀美的小脚,在木质的楼梯间发出噔噔噔的响声,发钗乱颤地跑下來。

“这有话好好说,不要伤了和气。”月桂陪着小心,苦笑着说道。

阮安安眉梢一挑,冷哼道:“你这个恶毒的老泼妇,把这些姑娘的青春换成白花花的银子,居然还是有人给你出头。”

她转头盯着月桂,问道:“我只想知道,有一个特别漂亮的姑娘,生了病被卖进了合欢楼,现在她在哪里?是一个长得还算不错的小姑娘卖过來的。”

月桂眼见着翠妈妈越來越青的脸色,斟酌再三,支吾地说道:“我……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姑娘长什么样子,可是……今天下午,我们楼里嫁出去了一个生病的姑娘。这几天就这一个姑娘是生了病卖进來的。”

阮安安一听,更加紧张起來,双手不免用力几分,直拉得那么翠妈妈都快翻白眼儿了。

“她在哪里?”

月桂连忙说道:“我也不知道,具体的得问翠妈妈,我只是负责给她梳妆打扮的。”

阮安安盯着她的脸看了半晌,这才把手松了许多,让翠妈妈有喘息的机会。

翠妈妈不断地咳嗽起來,被这一吓,顿时去了半条命,她生怕那条灵活的绸带又缠上來,立马说道:“那个买家向北城的方向去了,具体是哪一家,你去问问谁做喜事儿的人家就知道了。我也不清楚。”

阮安安看向月桂,月桂连忙赞同地点点头,她这才真的相信了。

那觊觎阮安安美色的老家伙们,看到这个情景,都纷纷把伸出來的嘴脸,都赶紧缩了回去。

“此女美则美矣,可是太暴躁啦,一不小心,小命都玩儿沒有了,还是怀里抱着的女子好,知情识趣,温柔可人。”

阮安安一行人得到了消息,立马就从合欢楼里出來。

街道上张灯结彩,偶尔还有拿着焰火跑跳而过的孩子,估计也是青楼里做杂役的小孩儿。

忽然,一束蓝色的烟火,在后院的墙角内冲天散开,小孩子拍手大笑着跑去。

寒风呼啸,众人的嘴里都呼出如云般的白雾,把各自脸上的神色都隐藏得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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