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芊袭一听为了这个事儿打扰她睡觉,大怒之下反而流氓的吹了一个口哨,戏谑地说道:“哟呵,好大的口气,你敢搜查本姑娘的舱室,本姑娘就搜查你小妾的房室,看有没有偷人的贼。”船上大都是跑水运的苦汉子,本来没有什么文化,加上一些流氓商人,听到有绿帽子的戏码,都哈哈地嬉笑起来。
那胖子大怒道:“混账,胡言乱语!”尤芊袭撇撇嘴,好笑地说道:“既然你都知道胡言乱语,凭什么搜查我们的舱室?”那胖子一看是个小丫头片子,轻蔑地说道:“就凭丢的珠子是本老爷,如果不是做贼心虚,就让本老爷搜。”众人马上炸了锅,指指点点地低头耳语起来。
尤芊袭毫不让步,鼻子里喷出一股轻蔑的气儿,说道:“谁是凶手,反正在这个船上也跑不掉。到晚上全部把灯灭了,夜明珠就自然会跳出来?即使你是官儿,搜查我的东西,把搜查令亮出来,不然,恕姑娘我不奉陪。你自己慢慢玩儿吧,我要回去睡觉了。”
说罢,她还煞有其事地伸了伸懒腰,眼神迷蒙地走开了。阮安安就像跟屁虫一样,佩服地五体投地,一直在身边“姐姐,姐姐”地叫着。
大伙儿看没好戏可看了,唯恐这件事儿都栽赃在自己身上,于是都跑进了各自的屋子。
“安安啊,我真要睡觉,小妞你要陪我吗?”尤芊袭舔了一下嘴唇,一副色迷迷的浪荡公子样儿。阮安安侧头看了下秋紫阳的背影,恶寒地摇摇头,连忙道:“木板脸好像不高兴了,我去哄哄他,一会儿来找姐姐玩。”说罢,阮安安就蹦蹦跳跳地跟着去了。
关上房门以后,上邪直接开口:“你太鲁莽了,我们出来的目的是……”还没等上邪说出口,尤芊袭也不耐烦地打断他:“知道,知道,即使你不说,你那张扑克脸夜时刻提醒着我。”
“扑克?”上邪挑眉。
尤芊袭差点又咬到自己的舌头,最近出来皇宫,身心放松就更加的肆无忌惮了,她怎么会忘了身边还有一个智商较高的尾巴呐?
她嘿嘿地笑道:“就是昨晚我们玩的那种纸牌,在我的家乡,上面还会画上面目俊朗的小伙子,姑娘们一玩儿,就可以大饱眼福了。”
额……上邪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的形容了。她连忙又解释道:“其实我们那里的姑娘也是足不出户(宅女),天天在家绣花(十字绣),偶尔看看书(颜色小说),唱唱歌(KTV)。所以一个一个的都还是很淑女(腐女)的。
尤芊袭一边回想,一边翻译成上邪能听懂的话,觉得做这个事儿还真废脑细胞。上邪冷冷一哼:“看你这样的模板,还真难想象你们那里的姑娘有多淑女?”
尤芊袭白他一眼:“看你这样的标本,估计这个世界都要成冰窖,遍地寸草不生,别说什么漂亮的花儿了,你就等着棍一辈子吧。”
上邪本来没有多少血色的脸,直接气得铁青,他又一次摔门而去。尤芊袭也不爽,直接就倒回床榻,睡起了回笼觉。
其实上邪说得对,自己不应该老是横生枝节。宫里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说不定有人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假死。还有夜舒黎,虽然他智计百出,心思缜密,如果要在皇上所有亲密的人之间演戏,很容易就露出了破绽。
凭着他那个放荡不羁的性子,和以前的皇上性格出入太大,说不定已经有人在暗查他。真正的皇上遇刺,听说是被误认为夜舒黎才遭了毒手。到底是谁,要夜舒黎的命?
皇上如果没有死,为什么迟迟不肯和上邪联系,早日回宫,这其中一定有暗中的力量阻止着这一切。现在看来,身边的随意的一处地方,都有可能落入敌人的圈套。
尤芊袭心中涌出那么些后悔,翻来覆去地觉得应该给上邪道歉。可是一想到那个家伙,冰山的脸,屎臭的脾气,尤芊袭又打起了退堂鼓。
“哎!还是小心为妙,至于你,大不了姑娘我以后,让着你一点儿就是了。哼!别以为我是怕你了,我才不是屈服你哦。”尤芊袭抓着脑后的一个枕头,竖立在头上方,当成上邪自言自语道。
直到后来,尤芊袭想得太多,慢慢的困意也席卷了上来。谁知道这一觉她睡到了下午,肚子唱起了大戏。尤芊袭这才后悔不该和上邪吵架,毕竟平时这些衣食住行都是靠着人家啊。门上响起了敲门声,尤芊袭心下一喜,暗忖这小子,还是挺讲义气。
她满心花朵地打开门,却发现一张更比花儿还娇嫩的脸。阮安安提着一个包袱,神秘兮兮地说道;“嗨,芊芊姐,让我进去,给你带来了好东西。”
尤芊袭尴尬地笑笑,掩饰住自己的失望,侧着身子让她进来。阮安安把那个包袱打开,里面居然是烧鸡和酒,还有几块儿干饼子。尤芊袭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这妞儿还真上道,知道自己饿了,简直是雪中送炭啊。阮安安眨着眼睛说道:“芊芊姐,幸亏你教了我那个纸牌的玩儿法,照这个进度下去,估计木板脸的裤衩都要被我赢过来了。”
尤芊袭扯了一个烧鸡的肥腿,大口地咬了一下,含糊着说道:“你把那个秋紫阳的家当都赢过来了,那他吃什么?”阮安安嘿嘿地笑道:“管他呢,反正今天本姑娘算是扳回一局了,看他脸色发绿的样子,简直太好玩了。”尤芊袭暗叹赌博这个东西真是神奇啊,老少皆宜,神仙也可能为了它打架。
嗯,回头把这个技艺传到宫里去,免得那些娘娘整天无聊。没事搓搓麻将之类的,有什么矛盾都放在牌面上来解决。两人嘻哈打笑,一起聊天,不知不觉都到了晚上。
晚上,在船长的要求下,所有的烛火都依然熄灭,大伙儿一到时间都自动聚集到了甲板,想八卦事情的结果。船长和水手们走在最前面,尤芊袭众人跟在后面,与那个富翁隔了十几个人。
船长伸出双手,空中做了一个压下的姿势,粗犷地喊道;“各位客人,既然这位金老爷说他的夜明珠丢了,为了避免嫌疑,我们大家就一起去一探究竟。介于大家的隐私,我们找一个折中的办法,就不要搜查房间了。现在,所有的烛火灯笼已经灭了,只要那颗夜明珠还在船舱,就会发出光。所以,请大家一起跟我来。”
富翁肥宽的脸庞一抖,拱手施礼道:“谢谢大家的配合,上午,老夫的态度有些不妥,还请大家多多配合,不要介意。”他细肿的眼睛就像戏子一样,在台上轻轻一略,就好似把所有人的招呼都打过了。
等看到尤芊袭的时候,浮肿的眼皮不服气地抬了抬,然后不屑地瞟过。尤芊袭上午已经反思过了,绝对忍下去,不和他计较。
可是看到他的挑衅,还是不自主的翻了一双白眼,然后屁股一翘,双手一背,好似凌空抓了一个屁,再朝那个金老爷做了一个投掷的动作。金老爷好似被那个无形的屁给砸中似的,顿时双眼圆瞪,脸色变成了猪肝色,气得腮帮上的肉都一抖一抖的。船长走在第一个,然后是各个水手和保镖,再然后是一群好奇的人们。
尤芊袭故意走得很快,在经过金老爷的身边时,用两人能听得到的声音:“哼!死鱼眼。”
金老爷顿时感觉降下去的血压,又突突地往上冲,猪肝色的脸,变成了墨绿色。等他下定决心要暗算那个死丫头的时候,尤芊袭都像一条泥鳅一样,窜到前面人多的地方去了,身边还跟了两个武功高强的佩刀武士。
金老爷只好暂时忍了这口气,双手碰着滚圆的肚子,跟了上去、当大家走到船舱最末的房间的时候,居然发现舱门上有朦胧的光泽,众人一副了然的神色。有一个眼尖儿的瘦高个子,骇然地惊叫起来:“那是什么!”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才发现细长的门缝处,有一点液体状的东西在那里。船长连忙大声喊道:“快!撞门!”几个肌肉虬结,膀大腰粗的汉子立马上前,一起用力,像几座高山一般砸过去。门哐啷一声,碎成几半儿。
空气里弥漫着腥咸的味道。只见地面上,蜿蜒像珊瑚一样流着鲜红的血液,血液的尽头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一把黑乎乎的刀靶,直接插在他的胸口上。
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尤芊袭也感到胃里一阵翻滚,在皇宫里见到杀人的事情太多了,不过都没有在她的眼前,真实地,淋漓尽致地出现过。
那个大富翁忽然大喜,贼亮着双眼道:“我的珠子,我的夜明珠!哈哈,终于找到我的宝贝了。”人群里有人发出鄙夷的低语,觉得这个大富翁太无耻了,眼里就只有钱财。船长上前,捻起桌上的个没有封上的书信,掏出里面的信纸。透过点燃的烛火,能看到密密麻麻书写的小字。
“他自杀的,这个是遗书。”船长低缓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