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真是有心,不知这璚玥珠是从何而来啊?”
众人一听这话,不免狐疑地望向杨姊歌,听着那意思好像是话中有话,于是又看向冉倾妆。
冉倾妆浅然一笑,抬眼迎向杨姊歌的目光道:“回皇后的话,这璚玥珠乃是臣妾府中珍藏,因太后寿宴,特地拿来送给太后娘娘。”
杨姊歌嘴角微微弯起,媚意荡漾,幽幽一句道:“原来是这样啊,那真是辛苦妹妹了呢。”
冉倾妆巧笑倩兮,微微欠身,见太后示意,便回到了座位。
众人小声议论着,都不禁赞叹璚玥珠的不同寻常。随后是分位往后的嫔妃鱼贯走上前献礼。
接下来,便是歌舞表演,冉倾妆凝神观赏,眼神似乎在寻找着那日钟离空竹对她所描述的竹思。
无数穿着嫣红色衣长裙的女子站成一组美妙的图案队形,曲荡人心的琴声轻扬而起,诸女长袖漫舞,脚步轻盈,无数娇艳的花瓣轻轻飞舞于半空之中,随之飘来沁人心脾的花香令人沉醉。那百名舞女宛若绽放的花骨朵,向四周散开,漫天花雨间,一名身袭红衣的窈窕女子,发鬓横插着一支碧绿玉簪,如空谷幽兰般缓缓出现,眼神却带着凌厉的光芒,令人望而生畏,随著她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舞姿,忽如间水袖甩将开来,衣袖舞动,似有无数花瓣飘飘荡荡的凌空而下,飘摇依依,牵着一缕缕的芳香。
此时乐声骤然转急,少女以右足为轴,轻舒长袖,娇躯随之轻盈旋转,愈转愈快。忽然从地上翩然飞起。百名舞女围作一团,玉手轻轻挥舞,数十条红色绸带飘扬而出,君龙台中宛若泛起红色波涛,那名少女凌空飞到那数十条绸带之上,纤足轻点,衣决飘飘,宛若凌波仙子。大殿之中掌声四起,惊赞之声不绝于耳。
冉倾妆也不由得扬笑拍起手来,欣喜地发现那名女子发鬓上戴着一支碧绿玉簪,和钟离空竹说的一模一样,却见那名女子缓缓落下,竟朝她眨了眨眼,这一举动便让她更加确定,这名女子便是竹思。
众人都沉浸在这美妙的舞姿中,唯有杨姊歌一人蹙眉紧盯着那名女子,心想:“这不是钟离最得力的手下竹韵吗,怎会出现在这里?”她又注意到那名女子朝冉倾妆使眼色,便顿时恍然大悟,唇扬冷笑。
舞毕,掌声四溢。
“今儿臣妾想了个主意,光看这些常有的也没有什么新鲜感,不如让各位妹妹来表演一下自己的绝活,既新鲜又好看,母后您说呢?”杨姊歌忽然开口提议道。
“嗯,这倒是个好主意。”太后赞同道,“那就按分位一个一个来吧。”
“是,母后。”杨姊歌款款走下座去,吩咐侍女取来她的琵琶,立于君龙台正中间,她转紧琴轴拨动琴弦试弹了几声,尚未成曲调那曲中就已有情,之后纤指一拨,琵琶声悠扬而起,一首婉婷悦耳的曲子带着欢快的节奏,使人听着惬意舒适。
曲罢,听者皆意犹未尽,半晌,才回过神落落絮絮鼓起掌来。
杨姊歌朝简玉珩妩媚一笑,简玉珩淡扫一眼,她便让侍女收好琵琶,上前落座。
“皇上,臣妾这一曲可否入耳?”杨姊歌声音妩媚动人,在简玉珩耳畔响起。
“不错。”简玉珩微蹙眉头,淡漠一句,杨姊歌听了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笑得花枝招展,动人心弦。
接下来,便是冉倾妆了,她走上大殿正中,还愁不知表演什么好,只见简玉珩对她稍稍一使眼色,她便立刻顿悟会意。
“太后娘娘,臣妾可否能向皇上借一把琴?”冉倾妆这样问太后道。
太后微微一笑,朝简玉珩点了点头,于是他轻轻扬手,侍从便小跑出从殿外取来一把琴,小心谨慎地放在冉倾妆面前,又退了下去。
众人好奇地看着那把琴。冉倾妆半跪下来,如削葱般的玉手掀开包住琴身的绸布,只见一把通体透亮,用纯正上好的羊脂玉制成的苓愔琴显现在众人眼前,一根根几近透明的冰蚕玉丝制成的琴弦闪闪发亮,立刻引来一片惊叹声。
“你说,这不是苓愔琴么,以前只在史书上见过,没想到今日这举世无双的苓愔琴竟能让我亲眼看到,真是死也无憾了啊......”
“是啊,据说这把苓愔琴还是某位神仙下凡遗留下来的呢!简直是世间奇宝啊!何足的珍贵。”
...............
冉倾妆和简玉珩相视而笑,这把苓愔琴便是当年冉倾妆赠予简玉珩之物,琴在手中,莫愧于心。这两年来,简玉珩每当思念冉倾妆的时候,便会独自一人抚琴弹曲,将思念寄托在这悠扬琴声之中。
忽然,简玉珩站起身面向太后娘娘说道:“母后,今日是您大寿,不如儿臣和倾妆为您合奏一曲吧,您看如何?”
“那也好。哀家也是好久没有听你弹曲了呢。”太后欣慰地点头说道。
简玉珩朝太后微微俯身,便走到君龙台正中间与冉倾妆并肩而立,简直就是一对绝色璧人,令人好生羡慕。
不一会儿,侍从为简玉珩拿来了他的玉箫,他望着身旁的冉倾妆,虽然没有扬唇而笑,但那双清澈幽黑的眼瞳里却有遮挡不住的笑意。
“那儿臣便与倾妆为母后合奏一曲《瑶池宴》。”说罢,简玉珩将玉箫放在唇边,冉倾妆与他眼神交汇,随后优雅地盘腿坐地,将苓愔琴放在自己腿间,纤纤玉指随之拨动琴弦,箫声也紧接荡漾而起。琴声悠扬,如高山,似流水,潺潺铮铮,听者就仿佛在欣赏似梦似幻的美妙之境,使人心旷神怡。箫声清越,如清风般拂过,伴随着琴声描绘着一幅幅迷醉动人的景象,令众人心驰神往。
玉箫,清衣,简玉珩静静的吹着萧,轻风带起衣袂飘飞,而他身旁的冉倾妆更如临凡仙子,她玉指轻抹琴弦,唇角轻勾,翩翩笑意绕在唇角,殿外夜空明月清辉,琴声如水涔涔,琴萧声融汇于一体,又宛若凤凰,翩翩起舞缠在屋檐下,许久不散。两人搭配成一副绝美的画卷,众人从未想过两人站在一起竟能如此的和谐,如此的完美。
果真如轻抚心弦清音炫,曼舞婆娑夜月缘。绕梁余音思醉影,仙子飘炫荡箴言。
千年前也有这样的一刻,一样皎洁的月光,一样美丽的意境,同一个音符,甚至,是同一对佳人。唯一不同的一点,就是心中的那缕微悸。一切还未开始,一切便都已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