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觉得天旋地转的还有两人,南宫烈和雯沛。完全震惊于这道圣旨,漠漠然盯着还在念圣旨的易公公,知道他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这道圣旨便不会有假。
只是这一来,两人就要各奔东西,各自在天涯,此生都不会再相见了。这样的事情怎么能让它发生,又怎么能忍受一辈子不相见呢?
待厉逸清接过圣旨,易公公一行人就离开了,府里诸多人恭送。而雯沛失魂落魄地回到房间痛苦不止。
南宫烈还站在院子里,不知道怎么去安慰雯沛,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自己。以前以为自己的生活里,只有伊雪,可是出了灵鹫山,遇见雯沛,他才知道真正懂他珍惜他爱他的人在哪里。
伊雪嫁给厉逸清之后,他才慢慢醒悟,伊雪只能是他的家人,是妹妹。而雯沛,注定是要与他一生相伴之人,可眼下,这一生相伴已成幻影。
孤独和寂寞瞬间吞没了他的心绪,他必须再一次接受这个事实。再一次感受心痛的煎熬,比以前更甚,比以前更清晰的令人濒临崩溃。
疯狂的往后院奔去,竹林里,陡然停下飞奔的脚步,拔出太阿剑,狂乱地斩砍那些湘妃竹,周围一圈的竹子已然倒下,只剩半截插地。
东方伊雪跟过去的时候,他已经耗尽蛮力,却还在挥剑乱舞。竹林间的穿梭令他俊秀的脸上划出几道浅浅伤痕,看的东方伊雪煞是心疼,跑过去,想双手制止他发狂的剑。
“咝~”剑没握住,因为她把握不了他的动向,剑尖偏着擦过她的手掌,顿时出现一条红线。南宫烈抬头看到是伊雪,连忙拿起她的手。
“你跟来做什么,有没有伤到?”看看伤痕不是很深,嘘一口气,紧锁眉头看着她。
“没事。只是你...”她想说,你跟雯沛怎么办啊,可始终没说出口,看他发狂的样子就知道他有多心痛了。
偏偏东方伊雪从小就不是很会劝慰人,到这关键时候讲不出话来安慰他,急的眼泪汪汪的。南宫烈笑了笑:“不用担心,我会想到办法的。只是一时没控制好情绪,发泄一下。你先回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东方伊雪一步三回头的走了,依着彼此的了解,她知道他不会想不开寻死,但其他就不确定了,他一定会弄得自己满是伤痕的。
东厢院里,厉逸清负手站在满是枝桠的桃树下,似乎在等谁,果不其然,东方伊雪快步走了过来,恨恨的说:“你言而无信!为什么没有阻止那道圣旨,还是你故意的?”
“对,我就是故意的,我就是要看你痛苦的样子,我就是要伤害你在意的人。”厉逸清一连说了好几句,大气都不喘。
逼近东方伊雪,捧住她的脸,轻轻抚摸。她嫌恶的甩开他的手,歇斯底里:“厉逸清!你可以报复我,可以对我做任何事,但请你不要伤害他,他是无辜的!”
“哦,是吗,可是我发现你的忍耐力太好,报复你好像没什么效果,觉得从你身边的人下手比较好呢!”
“你...”一句话让东方伊雪觉得天寒地冻,原来他真的从没有爱过她一分一毫,可以绝情到这种地步。
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难道这真的是上天注定的一段孽缘?“你到底想怎么样啊,是不是只有我死你才会放过我,是不是只有这样才能泄你心头恨?”
“呵呵,你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啊,看你痛苦的样子才是我的目的。我要让你尝尽我以前经历的痛,慢慢回味,慢慢的,伤口越来越大,流血,直至死去。”
哀莫大于心死,东方伊雪不再对他抱有任何希望,决然转身离去。她忽然想到暗墨,也许暗墨能帮助南宫烈,这是最后的希望了。
“你站住,你要去哪里?”厉逸清忽然有些心慌,他害怕了,害怕伊雪真的不顾一切的做出一些他不能预料的事。
她总能让他吃惊,一次又一次。总以为她是掌中可控之物,后来才发现,这世间唯一不能按他意愿来的就是她。
东方伊雪站定,并未转身,只说了一句:“我,这辈子再也不想看到你。”这次真的是撂狠话了,厉逸清急了,上前用力抱住她,从没有这么一刻,害怕失去她。
“我,只是...唉...你...不要走好不好?”厉逸清期待着看向她的眼,她的眼里满是恨意和不屑,心底想突然沉了一块石,压得他透不过气。
“放手。”东方伊雪无比冷静地说。
厉逸清忽然想到蓝玉羽和他未出世的孩子,见她如此便撒了手。“你以为你是谁?要走是吗?那就给我滚,再不要踏入这府里一步,否则,我让你永世不得安宁!”
东方伊雪身子一抖,果然狠心,这么毒的话都能说的出,算了,就当以前都是梦一场吧。昂首挺胸地走了。
“等一下,要走也得拿着休书,三日之后,我还你自由身。”厉逸清对着正要远去的她说完这句,也走了。
太子府里,厉容在书房练字,李秀陪在旁边,坐在躺椅上满足地看着认真书写的厉容。自从没有东方伊雪的干扰,他们的日子过的舒适多了。
只是这时,随从舒文进来禀报:“殿下,伊雪姑娘求见。”
厉容听到这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过了一会,写完那个字,才淡淡然对李秀说:“秀儿,你先出去。”又对舒文说:“请她进来吧。”
东方伊雪进来的时候看到正在写字的暗墨,她知道他还在赌气,一时之间竟不知怎么开口。愣愣地站在门口。
“找我有事?”暗墨终于抬头看向她。
“我...上次的事还没原谅我吗?”东方伊雪有些底气不足。
“你有你的理由,无谓原不原谅。有事说事吧,秀儿还等着我吃午膳呢。”厉容的口气冰冰凉凉烙在她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