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偌大的祭台。
祭台由巨石砌成,是一个圆圆的平台,周围围绕着十八根巨石支柱,每个支柱都连接着玄铁做的锁链。
此时的祭台上堆积满了猛兽,如同一座小山似的,而鲜红的兽血像其主人一般狰狞,满溢流淌,分支小流般沿着祭台上无数的纹路蔓延,直到鲜血将所有纹路铺完,突然血液发出了精光,即使是周遭的火把也无法抵挡它的光芒。
“火!”
所有族人都望着祭台,而排在最前面的鹿驯部落族长玄惊举起他的拐杖,嘶哑声音大喊而出。
也便是此时,围在巨大祭台边沿握着火把的大汉接连把火把扔进了凶兽堆里,咋然间,祭台上尸山化为了火山,熊熊燃烧,好比白昼中的艳阳。
“啊!肉啊!为什么!”
所有人在火山燃起一刻相继跪拜而下,致以敬畏。唯独灵长生小姑娘跪着,眼泪似是要满溢出来的样子说道,声音很是嘶哑“为什么,都是肉啊!”
叶贤,苍穹尽以及巴爸不是本地人,也就没有跪拜,只是坐在灵长生小姑娘旁边,陪伴着她。
只见叶贤摇了摇头,将目光放在了那前方跪拜着的云不见宋依云两人。
方才苍穹尽的出现迫使南承天直接晕了过去,也便是那时刚好子时,所以叶贤几人为了守护这鹿驯部落的秩序,也就放过了云不见。
“愿我大蛮永远平安!”
声音里尽是苍老,无名的沧桑感笼罩所有人的心头。
“总算结束了!”一个小点不懂事的小孩松了松肩,小声嘀咕着。
“你小子生在福中不知福!”旁边是一个粗旷的大汉,他二话不说,上来就是给了那孩子一巴掌“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可以平平安安过日子吗?哼!要是没有这先灵,可能连你爸,你爷爷,你祖宗都没有呢!”
说着,大汉动了动自己磅礴肌腱,汗水流经而下,他毫不客气的将小孩领起回家,怕是少不了一顿毒打。
“老巴,你在这大蛮宣州到底有什么背景。为什么他们这么尊敬你和大哥?”祭灵结束,因为宋松杉已经离开,所以灵长生小姑娘也就直接说了声谢谢,便跟着血夕回了自己的部落。
巴爸抠了抠鼻子,一脸嫌弃“现在知道你巴爷爷多腻害了吧,哼!”
白了他一眼,颇为无奈说道“活了百万年的树了,居然还这么不要树皮”
深夜,已是深夜。
因为季节快到秋季,所以风很寂寥,耳畔的尽是沙沙声,听起来并不算好听,却久含神意。
一片清湖,湖风微微吹刮起印波,拍击在湖畔,配上沙沙声倒也好听。然就在湖心之央,那有一叶青竹水上屋,散发清香,催人入眠。
“呼~~”
竹亭恰好配上竹林,竹林之影又被湖风搅散,看起来,并不是很美,但叶贤却点起自己房间里的灯烛,觉得这月配上一切都是好的。
今日是部落祭灵的日子,也刚好是月圆之夜。
所以今日的月光甚是皎洁,它很任意的披散,满散的晶莹映洁于清湖,清湖荡漾,那些晶莹似是活了一般,跳动着,犹如脉搏,节律脉动着。
叶贤深深呼了一口浊气,在这安静的时候身躯仿佛融入了万物,解去了以往所有的疲惫,他和所有人一样,他可以笑着活下去,笑着面对一切,却唯独到了这般寂静只有一人的时候,一个人感伤,一个人醉,一个人笑着流泪。
“我。。。哎。。。”
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得默默又叹了一口气,独自在竹屋边沿漫步,向着清湖沿岸而去。即使脚步很慢,很轻缓,那竹屋依旧发出了细微声响,很是清脆,但叶贤却不喜欢,因为此时的他太过哀伤。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到了竹屋与清湖狭接之处,叶贤将衣袖挽起,缓慢放进清湖之中,觉得温度适宜,便点了点头,把脚伸进湖中微凉的湖水,发出一声舒适的轻叹,只是想起某些事情,又淡然哀伤。
这是叶贤离开百州的一天。都说离乡百日,思念千百。他仅仅是离开了一天,却已经想起了百州。
百州其实并不算太大,相对大蛮世界来说,它倒是只有宣州那般大小罢了。只是百州经济权利太过发达,才成为大千世界三大巨头。
“叶君一!”
想起了百州,记忆便不由的侵袭脑海,叶贤顿时咬住下唇,恨意滔天。
恨意只是刹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竟直接笼罩住了无形的黑暗,甚至蔓延,延伸进整片清湖。
在这片黑暗里。
叶贤只见遥遥的无尽清湖,一片浩瀚,月光完美照射使得湖面像镜子一般,叶贤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但叶贤却并不在意,五指握成拳,狠狠敲击了一下竹屋边沿,声音很大,竟连脚下的湖水也咋然间暴起,喷涌“这?”
叶贤咬了咬牙,他没有了灵力,即使再大的力量也不可能将湖面清水惊起。所以他立马起身,四处张望“谁!”
“我”
声音很是嘶哑,有着太古的沧桑。听到这声,叶贤才缓缓呼了口气,再一次把腿伸进了湖中,享受舒适“老巴,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这的人都如此敬畏你和大哥。”
来者即是巴爸,他缓步行到叶贤身边“给你讲个故事”
“嗯”微微点了点头,叶贤倾耳聆听,并未说太多的话。
“还在百州时,我和苍穹尽认识。我和他说过和你说的同样的话,他也和你一样带我出了绝帝陵,至于我为什么回去了以后会告诉你。”巴爸少有的认真,他所见过的故事太多,所以他呼了口浊气“想想已是千百年前的日子了,不过如今说来,却记得清清楚楚,仿佛才经历过。
那是百州前身的时候。苍穹尽是大苏帝国的一位将军,我见到他时,他正为如何攻克蛮族的事情烦恼。我看着他一日一夜消瘦,觉得他很是可怜,便偷偷留下字条和锦囊助他攻克了一切,之后条件是装死来找我。”
“大哥真的做了吗?”叶贤点了点头,史书曾经记载大苏攻克蛮族死了一位绝世将军,且其是帝国国王的至交,被誉为大苏第一将军,似乎就姓苍,莫不是那就是大哥?
“嗯”微微点了下头,脑袋上又掉了一片树叶“哎。。又多了一丝烦恼,小子,我每有一丝烦恼就会落一片树叶,你说,我活得开心吗?”
用脚赶了赶自己脚下的几条依稀可以见到的小鱼,叶贤看向巴爸的头,在上面,树叶茂盛,每一片树叶头发都很富有生机“开心”
“这个问题我问过苍穹尽”巴爸摇了摇头,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他说,我过得不开心,反而过得很痛苦”
“为什么?”颇为不解,不太懂为什么大哥会这般回答。巴爸头上不是很多头发吗?为什么会痛苦?
“他来找我时,为了感谢我便送了我一个敬意的鞠躬,他说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鞠躬。我很感动,便问了他这个问题”巴爸微微一笑,并不觉得叶贤的思想愚蠢,只是叶贤未经过他们的太多悲伤罢了“他回答我:
你的的确确很少烦恼,但你活得不开心,你为了不烦恼所以不经常插手别人的事,也不去想,不去揣测,做了一个先知却无知的人。”
“但是”皱起了眉,并不理解。但他又想着说什么,却欲言又止,不知道说什么好,不知道为什么说但是。
“他说:人因喜怒哀乐而哭而笑,没有烦恼,也就没有哀,没有了哀,也就没有由哀极所化为的怒,同时就没有了因为哀失去所得到的喜,没有喜,最后也便没有由喜产生的乐。没有喜怒哀乐,活的,也就没有意义。人生本来就是一场享受痛苦的旅行。。。。”
“嗯。。。。”稍稍点了下头,叶贤是一个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的人,不会因为自欺欺人“原来如此。。。”
“懂了?”觉得叶贤悟性着实强了些许。
“没有”摇了摇头,笑了一下,使得严肃的气氛减了不少。
巴爸也一笑,用树枝打了一下叶贤脑袋“你也够了,认真听!”
“嗯嗯”轻轻的踢了下湖水,看着泛起了几层浪花,叶贤点头说道。
“我听了他的回答,笑了,一个区区凡世之人尽都知道这些。我说到。然后的剧情就和你一样,他得到了《浮生决》,带我出去了,说是要我感受所谓的喜怒哀乐”巴爸笑了起来,皱巴巴的树皮不算好看,但是却很耐看“我和他就无意间到了这里”
“那时的这里妖兽纵横,遍地荒凉,唯有宣州一片祥和生机,然后我们就在这里过了几百年,苍穹尽期间死了一次,不过是因为那日苍穹尽欲度七劫最后一劫时,一个小男孩碰巧遇到了地里冒出的黑土鼠兽,所以为了救小男孩,他放弃了成仙,放弃那个人。。。。”说着,不知为何他的眼神竟有些感伤。。。。。。
“那个人?是谁?”问道,这已经是第二次听起巴爸提起了那个人,实在不解“是剑圣苏神宗吗?”
巴爸一怔,皱起眉注视起叶贤“你怎么知道?”
叶贤也是一愣,缓缓从纳戒取出一把剑柄以及一封信。“这是我原来在妖冶森林里面时进入那所谓的墓穴中得到的。”
接过剑柄,巴爸仔细端详“这是。。。不归?”
点了点头“嗯,之所以我能打败叶青山就是因为它。”
“正常”巴爸点了点头,笑了一下,显然是见到这不归剑很是开心“不归剑乃是剑圣苏神宗之剑,此剑在他手中,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天下无人可比。得此剑,并且领悟此剑,战胜叶君一,只需一剑!”
“是吗?太好了!”叶贤从巴爸手里拿过不归剑,看着它极为精致的剑柄,开心的笑了,战胜叶君一,无不是叶贤此时心里最为期盼的。
巴爸却摇了摇头“剑圣一剑千万,集结无数尘埃,无数灵韵力量。一剑平天凌尘,无数强者皆都不敢面对无剑的他,又何必是握住不归剑的他?所以,你想要领悟蕴含他极大意志的不归之剑。难,或者说痴心妄想!”
“哦”失落的摇了摇头,颇为无奈。将手中的一封信给了巴爸“这是我为什么知道是剑圣的原因”
“嗯”巴爸将信接过,其上有打开过的痕迹,显然是叶贤开的。所以巴爸说了一声,便把信拆封开来,其上不正是剑圣日记?:
我开始写日记啦!(表情:高呼!)
。。。。。。。。。。。(省略)
“你!”巴爸看完了信,直接惊讶的注视起叶贤,双手甚至很猛力的按在叶贤双肩“你怎么获得的?!”
修炼了《邪月妖兽经》的原因,所以叶贤并未感觉到太多的疼痛,他微微咕哝“不正是我去妖冶森林里面得到的吗?”
沉默下来,似过了很久,巴爸再度开口“下次我们回去一趟。”
“嗯”回应,叶贤将不归,信封都收了起来,想起打扰到了巴爸说故事“老巴,你还没说完呢”
“嗯,对啊。嗯???靠!瓜娃子!你害得我话题都忘了!”恶狠狠锤了叶贤脑袋一下,巴爸再度回忆起往事。。。。。。。。。。。。。。。。。
(为什么北周姬发明明是太子,而叶贤擅闯绝帝陵不骂他的原因:因为姬发深知姬圣姬神两人的奸诈,再者他贵为太子,自然不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