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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孩子了,她要做娘了。?要?看书?要?·1?K?A书N?SHU·CC徐疏桐还处在震惊之中,这件事她连想都不敢想,以前不想是因为不想把孩子带到这个世上来受苦。现在不想是不能够,然而不能够里也出现了奇迹。
徐疏桐几乎是一瞬间就流下泪来,她太激动了,对上薛意浓的眼睛。就见薛意浓眯着眼睛,笑得像两弯小新月,里头的光就像化开的蜂蜜,那么的甜。
徐疏桐不敢相信,她对薛意浓招招手,道:“您过来!”薛意浓走了过去,就被徐疏桐拉住,猛一顿捶打,“叫您欺负人。”
薛意浓也不还手,只是笑。徐疏桐出出气就出出气,反正这么高兴,打在身上也不觉得疼。
见薛意浓还在笑,她拉过薛意浓的手臂,撸起袖子就咬了一口,尽管不是很用力,却留下了两排牙印,让薛意浓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眉头。她的疏桐不会怀了孩子就有咬人的爱好了吧,还真是特别。
徐疏桐问她,“疼不疼?”
“嗯,还好,有点儿疼。”
“那我这就不是在做梦了!我真的要做娘了,天哪!”屋里传来徐疏桐歇斯底里的叫声,她几乎用尽生平最大的力气,差点把薛意浓的耳膜给震破了。
外面的存惜和落雁还在分配谁洗尿布的事,被屋里这一声叫的停住了话语,不约而同的转过头望向屋里。
存惜心道:“娘娘您有必要这样的杀猪吼吗?您的形象也跟着分分钟碎裂了,说好的贤良淑德呢,喂了猪吗?”
落雁心道:“好强的内力,徐容华果然是高手。”
徐疏桐吼出来的声音,一圈一圈荡漾开去,整个回春苑的人都知道了。
薛意浓道:“好了好了,不要再叫了,朕都知道了好吗?你再这样吼下去,小心房子都要塌掉了。”她坐了下来,“朕明白你很激动,其实朕也很激动。”
徐疏桐脸露羞涩,“不好意思皇上,我太开心了,因为终于怀上了。”
薛意浓当然不明白她话中的深意,不会明白徐疏桐无法生子的身体竟然怀孕了,这原本是她自作自受的,她怨不得人,有多少人的孩子,因为她而陪葬,她有什么资格拥有孩子。
可是人都是贪心的,有了欢喜,有了向往,就想要更多。
薛意浓道:“你……要不要让朕听听孩子的动静呢?”
“她还很小呢,应该听不见。”
薛意浓不管,她俯下身把耳朵靠在徐疏桐的肚子上,闭上眼睛很认真的听,一定可以听着什么的。
她听的那样认真,简直叫人感动。徐疏桐的手摸着她浓密而温暖的头,轻轻的,一下一下的摸着她的脑袋。轻声问道:“都听见什么了?”
“听见了,她说朕长得很可爱呢。”
徐疏桐噗嗤一声笑了,“孩子会说这种话吗?要说也会觉得我长得比较好看,已经被我迷倒了吧!”
两个准父母不断的争论着这些没有根据的话,争的很快乐。薛意浓道:“朕今日跟朝臣说明日要休息一天,打算给肖婕妤办个小宴会庆祝一下,现在好了,我们也有孩子了,正该大办一场,把所有人都请过来,咱们一家子吃喝一顿,朕要亲自下厨,欢迎我们的孩子到来。”是了,就差拿条小花花裤衩做小红旗了。
存惜与落雁一直在外面,话说完了,又想着里头的两个人肯定在说悄悄话,打算偷听一番。落雁心里虽然这样想,但却没有做。存惜是想到哪做到哪,直接把落雁拖了进去,两人轻手轻脚小心翼翼,见两人不注意,直接躲左右两扇门后。
刚听见薛意浓很郑重其事的说要下厨,两人隔着门板,很有默契的嗤之以鼻,表示不信任。一看书????·1?KANSHU·CC好在那二人没有现屋里多了两个人。
徐疏桐问道:“您会做吗?要不要我给您打下手。”
“不用,亲自做才有诚意。”
徐疏桐已经做好了准备,等着明天吃一顿烧糊的饭,烧焦的菜,最好再备点儿点心。
“那该早点去请人,别他们都有事不在。”
“是啊!”薛意浓直起了身子,喊道:“落雁。”她冲着门口喊着。
落雁习惯性的答应,“皇上,奴婢在。”声音却是从门板后传出来的,落雁一回答就觉得糟了。果然,薛意浓脸色涨得通红,有人竟然在门板后偷听。落雁知道薛意浓现了,只好慢吞吞的走出来,解释了两句,“奴婢擦门板,不想打扰皇上,才刚进来,你们都说什么了呀……”
装,太装了。
另一扇门后,存惜坚守不出。徐疏桐盯着那扇门叫了起来,“啊哟,皇上不好了,您的裤子掉下来了,好白的大腿啊……”
话还没说话,存惜冒了出来,“哪里呢,哪里呢……”
薛意浓:“……”这个是典型不怀好意,不正经。
存惜嘟囔道:“小主骗人。”
“那也要有人上当才行。既然人都来了,刚才皇上说的话你们也知道了,快派了人去各苑里请去,太后,皇后,宫外的肃晋皇府,把大家都喊过来热闹热闹,皇上您的意思呢?”
“就按你说的办。”
徐疏桐吩咐道:“就按我刚才说的做。外面派了人去,你两个不必再跑一趟。”
两人答应着去了,顺便找了帮手。各自忙碌。
且说太后得了徐疏桐怀孕的消息,这会儿正喝茶呢,一愣之下还没有听清楚,不由得再问了一遍,“真怀上了?”
小豆子很肯定道:“怀上了,大家都这么说,林太医也过去看过了,现在正在煎安胎药呢!皇上很开心,说是明日要亲自下厨请太后去吃一顿,为小皇子们庆祝。”
晃当!太后手里的茶碗直接掉在了地上,溅了一地的水,她呵呵的笑了两声,看着地上的碎瓷片儿,笑道:“好啊,难得他有孝心,初为人父,确实是喜事。”
小豆子望着太后那言不由衷的笑容,就明白太后的心里是多么的咬牙切齿。
“只是皇上毕竟是做大事的,这做饭他行吗?这种事还是让下面的人去做就好了,何必亲自动手。”
小豆子回道:“这才见得是皇上的一片心呢!不过太后,咱们是不是留意一下,万一皇上做的不好,可别饿了肚子,还是准备些点心的好。”太后深表赞同,只是明日要见到徐疏桐,她真想拿把菜刀上去杀了她。
这个祸国殃民的妖女,现在祸害薛意浓了,还把妖子带来了。这后宫又要不平静了,这回什么也挡不住徐疏桐的步伐了,母以子贵。
不过太后并不放弃,这不是还没到最后。
其余宫中,余时友闻的这个消息,到是平静,该干嘛干嘛,反正怎么样她也是皇后。
李彤则十分羡慕。
肖芳那里,知更、知奢都极为担心,徐疏桐的怀孕真不是时候,如果能再晚一点儿,或许会好些。现在不是明摆着过来与自家小主分宠么。
“小主,您说我们该怎么办呢?”
肖芳对此却是满不在意,“皇上对我们的好已经出了我的意料之外,我如果再要求更多就是贪心了。一看书??·1KANSHU·CC你我都明白,这孩子毕竟不是他的,他能做这么多,是他的宽厚仁慈,我们不要得寸进尺,不知好歹。”她无任何争宠之心,只想让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来,快快乐乐的长大。当然她知道,这些甚至都可能变成奢望。
那两个丫头不再说话了。
贺思弦那里也听闻了些消息,对她来说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对她的境况雪上加霜,本来一个肖芳就够让人烦恼的,现在那个仇敌徐疏桐也盖在了她的头上,有了孩子,接下来又要晋封了,她与她们的距离正在不断的加大。
“难道太后就这样看着徐疏桐坐大么?”
手下的丫头们不知道怎么回答主子。
外面有人进来传话,说是落雁姑娘到了。贺思弦整了整衣衫,让人把落雁请进来,她好奇落雁到她这里来做什么?
落雁向贺思弦请安毕,说明自己的来意,“皇上让小主明日于锦绣宫中,参加午宴。”
这是要请她吃饭?好兆头,“是单请我一个,还是别个妃子都请了。”
落雁淡淡道:“自然是一视同仁。”
贺思弦刚刚升起的一点儿高兴,很快就消失了,她道:“谢落雁姑娘特地过来告诉我一声,不知道皇上请客是为了什么?”
“小主一般也知道,皇上有了两位皇儿,皇上心里十分高兴,要和大家一起庆祝,让大家都沾沾喜气。”
原来这是要显摆。贺思弦笑道:“是啊,皇上多子多孙多福气,应该参加的。”落雁可不管她的恭维是真是假,反正话带到了就行。
“嗯,奴婢暂时还有事,就不再这里耽搁了,奴婢告辞。”
贺思弦让牡丹送落雁出去。牡丹出去后回来,见贺思弦坐着,在呆,不知道又在想着什么。
“小主。”
“我被禁足才便宜了那几个贱人,不然怎么轮得到她们风光,不过不要紧,这斗争才刚刚开始,跑在前面不代表能跑到终点,世事风云变化,正所谓:人有旦夕祸福。总有我贺思弦出头的一天,等着瞧吧,我不会放弃的。”孩子能不能生下来还是个问题,不是吗?
当日下午,薛意浓批完奏折,就一个人忙活起来,要准备明日午餐的材料。徐疏桐极力要帮忙,可是被薛意浓给拒绝了。
“你刚怀上孩子,万事注意,歇着去吧!”她自己在小厨房里忙活,徐疏桐又来过几次,都被赶走了,没奈何只好自己找点儿事做。有了孩子,那提早做点小孩子的衣服也好。徐疏桐自寻了事做。
翌日,大家都提前过来,想要窥一窥薛意浓的动静。而且手里都准备了些小吃食,趁着彼此不注意,先往嘴里咬两口。
显然,大家都打着最坏的打算。皇上从没下过厨房,她做的东西要是能好吃,那才叫有鬼。
太后、太上皇、贺太后三人过来后,大家略有收敛。彼此见过,坐等薛意浓上菜。
今日薛意浓是格外忙碌,先从厨房里过来看了下,安排众人坐下,上的位置留给了三位长辈,左右安排了余时友等人。
大家看她兴致不错,不好意思让她别做。
薛意浓笑道:“大家再等等,马上就上菜。”她这一转身去,却有几个熟菜上了,切好的牛肉,肴肉,皮蛋,水煮的花生米,醋溜的黄瓜,上面还撒了雪白的蒜泥。
是有一股子的香味飘出来,但他们都是谨慎惯的人,坚决不做第一个吃菜的。大家彼此用眼神看着,那意思很明显:吃啊,你们到是吃啊。
谁胆子那么大,他们怕中看不中吃,万一里面盐糖不分,或者掉进盐罐头里,那怎么办?
太后略犹豫,拿着筷子左看看右看看,“哀家年纪大了,这些东西好像嚼不动。”她放下了筷子,没人肯先动手。
李彤见之,告了一声罪,道:“还是臣妾来吧,臣妾也饿了。”她这刚举起筷子,又有一盘新菜上来,却是大肠炒青椒,她直接找了热气腾腾的菜吃。
从她夹菜开始到放进嘴里,在众人眼里那全部都是慢动作,李彤嚼啊嚼啊,对众人来说,那时间就像牛皮糖,一分钟能掰成两分钟花。终于她嚼完了,咽下了,太后紧张的问道:“味道如何呀?”
“回太后的话。”李彤展现笑容,“好吃!”
“哦,既然好吃,那大家就吃点儿?”
众人慢吞吞的动起了筷子,觉得还是不错,他们这些人里,有几个真正做过饭的,只不过一个个嘴巴都被养刁了也是有的。
大家吃了,还有东西喝。白酒,水果汁,酒很常见,薛定山一人倒了一小杯子独饮,但水果汁可不多见,都被捣烂了,磨出细腻黏稠的汁水,大家一喝,觉得还挺稀奇。
“这不是酒吧?”
薛意浓刚好过来,见有人问,便回道:“不是不是,多喝这个对身体好。孕妇就不要喝酒了。”之后又上了许多菜,像是枸杞炖鲫鱼,荷花豆腐汤,青椒炒豆角,板栗炖鸡,天麻苓菇汤,木耳炒红萝卜,数不胜数。
大家看的眼睛花了。
薛定山咂了一口老酒,招呼薛意浓坐下来。“意浓你也坐下来,别再忙了,这里够吃了。”薛意浓并不推辞,在余时友对面坐下,她的下是徐疏桐。
徐疏桐在下面拉了拉薛意浓的衣摆,薛意浓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却见徐疏桐的目光在看下面,薛意浓低头一看,却是徐疏桐给她竖大拇指点赞。
薛意浓呵呵一笑,动了筷子。薛定山硬要她陪几杯,一个人喝着没意思。
贺太后劝了几次,“您身子不好,还是少喝些。”
薛定山虽然感受到了那份好意,但还是皱了眉道:“我知道,你少说两句,不过喝了一小杯,我以前喝两斤都没事儿。”
贺太后想说你现在不比从前了,可是又怕坏了薛定山的面子,这里都是小辈,便不说了。
薛意浓见机相问,“父皇的身体不大好么?”
“也没什么事,你母后大惊小怪。”
贺太后忍不住说了几句,“臣妾哪里大惊小怪了,太医不都说了,要好好休息将养着。”
“他们,哼,就会夸大事实。”薛定山有些逞强的说道,不过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年龄越大,越扛不住,尽管不服老,弄了许多妃子在府里,可是劲儿过去了,身子却垮了许多。又不敢当着孩子的面说出来,只好别扭的逞强了。
薛意浓在心里笑了一下,老头子这是不服输,男人好面子。她给薛定山夹了点儿菜,“父皇,母后说的很对,有病就该看,讳疾忌医可没有用,朕还希望您长命百岁,看到小孙子长大成人,结婚生子。”
薛定山嘟囔,“没有你母后说的那么严重,就是最近身子虚了,好久没有锻炼了。”他自然不肯说是在胭脂队伍里消耗了,那些小年轻,折腾起来,哪里是他能应付得了的,起初还能应对一阵儿,后来却现身体越来越不行了。他料着薛意浓后宫美人繁多,怕他不懂得节制,保养身体,因此提了几句。
薛意浓一一应承,并不说什么。徐疏桐管这一块儿管的很严,稍微去逢场作戏还要跟她报备免得知道了,又要伤心了,吃醋了。
她虽年轻却不是贪欢之人,恩爱是有的,却不过分,而且被徐疏桐将养的十分之好。
到底是饭桌上,有些话不好讲的,待吃毕了饭,父子两个坐在一处,说些闲话。薛定山素来教子甚严,看到薛意浓长得如此长大,且她面目清秀,举止得体,两只眼睛精神奕奕,比以前略放得开些,话也多了,言语温和,心里暗暗欢喜。
夸她朝廷的事处理的很得宜,“越来越有做皇上的样子了,不过不能骄傲,要继续保持下去。”
薛意浓道:“多谢父皇教导。”
“你先别急着谢我,毕竟有些事你还做的不是很全面,皇后那里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啊?余丞相虽说已经告老,可是门生故吏遍布天下,是文臣典范,他出来说句话,朝廷都要跟着颤一颤的。国公府,将军府,以后都是你的依仗,父皇老了,总要有人替你领兵打仗,李易我还算熟悉,是个不错的人,你对他女儿是个什么想法嘛,且不要因为后宫小事,就坏了前朝大事。”他意在指点薛意浓,不要光顾着自己的爱好,徐疏桐或者肖芳背后无人,但余时友和李彤就不同了,一个前丞相的孙女,一个是将军的嫡女,那身价自是不同的。对事业大有助益。
这话是一个父亲对孩子掏心窝子的话,薛意浓并没立即反驳去伤害薛定山的心,她道:“儿臣明白。”
然她心里却未必这样想,恐怕说出来忤逆了父亲,怕老人家担心自己不会做事,不成熟。但私是私,公是公,很难分的清楚是真的,但公私不分会伤害很多人,包括自己。
一个为了巩固皇权连自己的幸福都可以舍弃的人,这样的人也许算是个好皇帝,但谈不上快乐。
拥有的再多却不快乐又有什么用呢?
何况,是否宠幸皇后和李美人,那是她的私事,她不喜欢人来议论。
如果非要那样做才能让她江山永固,不过是说明了她这个人有多虚弱罢了。
依靠人不能根本性的解决问题,还是要自身强大才行!所有问题都在自己身上,她相信自己会慢慢做好的。
薛定山又提起薛渐离的婚事,“她也不小了,却还没有定下来,实在让为父担心,你是她的皇兄,替她操操心,我和你母后已经替她择了几个人选,像是余丞相的孙子余时卿,李易将军的儿子李霖,你也看看朝廷里有什么好人选,大家合计合计。”
他这样理所当然的说着,当然他是封建社会的家长,儿女的婚事自然有父母做主,这样说不觉得自己过分,反而觉得自己十分关心。
薛意浓不喜欢这样,她的性格不喜欢多管闲事。“这事是不是等渐离回来再说。”
“她人在哪里,我现在都不知道,我上哪找去,就算问她的意见,她哪次不是推辞,说是年纪还小,不想嫁人,比她小的都成了几个孩子的娘。”薛定山对那些官宦子女如数家珍。
“既然渐离现在不想嫁,逼她也没有用,反而让她不开心,何必呢?儿臣的意思是等她回来再说,就算她嫁不出去,有朕这个皇兄在,朕不会让她受半点儿委屈的。”
薛定山只觉得这话是胡话,哪有不出嫁的女儿,简直匪夷所思,不过渐离现在也不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不过白操心。
“我自然晓得你宠妹妹,不过宠也有个限度,渐离太不像个女孩子的样子了,我有时候都觉得你们要是掉个个儿就好喽。”
对于他的唠叨,牢骚,薛意浓微笑的接受着。
饭毕,女眷处也坐了一堆。大家说些饭后闲话,太后是这里的长者,当下赞了徐疏桐劳苦功高,“你们大家也要向徐容华学习,多多的为皇家开枝散叶,不要谦虚。”
她料着徐疏桐怀孕,薛意浓的身边也就空了,这个时候正好塞人过来,男人总是不耐寂寞的,太后微笑而已。
太后说的畅快,座间贺太后的脸色却不大好。太后对她道:“妹妹,你也说两句,难得做了婆婆,不吱声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