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担心了一夜的萧林望着晓荷安排人送来的钱、米、绢,看来,徐小小这个名义上的娘子,还是刀子嘴豆腐心的。
这第一桶金的本钱有了,他在心里暗暗感激了徐小小。
晓荷开始来邀功,叉着腰说,“姑爷,你要谢谢我给你说好话呢!否则,小姐早将你赶出府了。”
萧林一听就知她是夸大其词,徐小小真要赶人走,又岂会在乎一个小女婢的想法,但揭穿了小美人的话就太煞风景了,忙装傻充愣的说,“好,等我赚了钱,妹子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晓荷冲他露出个‘算你识趣’的笑容,又说,“好吧!姑爷,我能做些什么呢?”
萧林一愣,这些随行就市的套利,牵涉着非常复杂的计算,晓荷这个只会写几个字的女婢能做什么?在穿越前,晓荷这种萌妹子只能放在家里暖暖被窝,完全上不了生意场合,带着晓荷一起去,就是添乱。
萧林忙摇摇手说,“妹子还是放过我,我要做正事呢!承诺你的胭脂水粉半点不会少。”
晓荷没好气的说,“姑爷,这么大热的天儿,你以为我想去?是小姐让我盯着你呢!”
萧林这才恍然,说来说去,徐小小还是信不过自己,他看了看晓荷,目光落在她丰润的胸脯上,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晓荷见到他不规矩的目光,小丫头非但没有羞涩,还得意的挺了挺最引以为傲的胸脯说,“姑爷,你这么坏,看什么呢?”
萧林大笑着挪开了目光,悠悠的说,“有什么坏的,等你和你家小姐一起嫁过来,还有什么我看不到的?”
晓荷笑得花枝乱颤,“姑爷,你不要忘了,小姐连薛楚玉都不愿委身,还能委身你?再说了,也要看姑爷对我好不好,若对我不好,我去给了阿猫阿狗看,也不给姑爷你看呢!”
“这个丫头,开起玩笑来毫无顾忌,不经意间的话儿也是挑逗味儿十足,令人气血沸腾。徐小小这个傻娘子,真是没半点识人之明,让风流妖娆的晓荷来监视我,还不如说是给饿虎送羔羊的。”
萧林想起温柔恬静的徐小小,还是强压了欲火,抚着下巴,沉思了一会,正容说,“妹子,你懂不懂检验丝绢、黍米的真伪呢?”
晓荷见他突然说回了正事,粉脸儿略带着失望,“姑爷,丝绢哪个姑娘不识得呢?小姐的黍米都是我亲自熬的,你说我懂不懂呢?”
萧林大喜着起身说,“这就对了!晓荷,和我先去米市转一转。”
薛仁贵上任象州刺史后,对象州城进行了重新规划,采取的是长安城的布局,将民居里坊和商户里坊分割开来。全城各类商户,又按卖米的、卖丝绸的、卖肉的、卖笑的,迁移到各自划定的里坊、街道,汇集在一起,以便统一管理。
卖米的商人全集中在城南米市,说是米市,其实就是一条不到五一百米的小街道,沿街并排开了五家米店。小街对面,就是卖肉的肉市。
萧林和晓荷带着三贯铜钱就出了门,唐朝时,一千贯的开元通宝重六斤四两,折合成现代的重量,就是五斤左右。三贯钱,已接近十五斤,必须要用布包装了,扛在肩上。
两人先来到米市进了一间米店,掌柜是个胖子,见生意上门,又见萧林衣着锦绫,跟着的小丫头也穿的是菱纱面料的襦衣,便知大生意到了,忙凑上来说,“公子,买米呢!”
萧林故作高深不去理他,吊吊他胃口,双手负后,漫不经心的转了一圈,熟悉黍米的晓荷在他耳边不止的介绍着各种黍米。
店里有卖五种黍米,最高的是岭南来的黍米七文一斗;最低的是本地稻米,五文一斗,销量也最好。
胖子介绍说,“这种岭南来的黍米,就只有我店里才有卖,颗粒饱满,气味芬芳,无论干食,还是汤食,都是上好的。”
晓荷摸了摸岭南黍米,确实质量上乘,便说,“姑爷,这米不差,又稀少,就买这个吧!”
萧林默不作声,要用来炒作的实物,必须是大豆、玉米、棉花这些产量大,普遍价值稳定,能为大众所接受,变现能力极强的实物。而这种岭南黍米根本属于奢侈品一类,太挑买家,一不小心就会砸在手上。四大傻之一,就是炒股炒成了股东。
他似有深意的看了看晓荷,令她不要插嘴,以免胖老板借机抬价,晓荷心领神会的不再说话。
萧林指着普通的本地稻米,这个在象州本地还是能畅销的,符合炒作期货的条件,“这个少不少?”
“五文不少。”
“晓荷,我们去下一家看看。”
萧林二话不说带着晓荷就要出门,胖老板深知只要客人一出门,想再回头也就几无可能,忙拉着萧林的胳膊,又劝回了米店里,“公子,你能买多少,超过十斛,算你四文六。”
唐朝的一斛是十斗,萧林想了想说,“一口价,四文四,我要五十斛。”
五十斛,确实不是小数目,胖老板犹豫了好半天,终于咬了咬牙说,“成交!公子是给铜钱,还是生绢。”
“生绢怎么换?”
“生绢三百五十文一匹。”
“低了,三百八十文。”
“公子的生意没法做,请吧!”
萧林从胖老板的眼中看到的是怒火,便知这个生绢的价也是到头了,便说,“三百五十八文。”
胖老板想了想,不愿意失去这么个大客户,拍了拍柜台说,“好,好,成交!六匹绢,公子再补我五十二文。”
萧林令胖老板将五十斛黍米捆得严严实实,便借口回府去取生绢,又拉着晓荷去城西的丝绸集市。
晓荷嘀咕着说,“姑爷,几文钱也要纠缠这么久吗?”
萧林微微一笑,他穿越前玩金融,一个外汇基点就是几十万上百万的误差,所以他早养成了精确到千分位的职业习惯,“小妹子,别看一文,两文不起眼,这两笔生意下来,就是你的一盒胭脂钱。”
晓荷伸了伸舌头,开始卖萌装乖,“都听姑爷的,我不说话了。”
两人来到丝绸集市,在集市里逛了几圈,发现一匹生绢的价都在三百五十五文左右,他东瞧瞧西问问,找了家可以换本地黍米的店铺进去,与老板娘讨价还价了两刻钟,终于以三百四十文的价格成交。而黍米,则卖出了五文一斗。
萧林满脸兴奋的出了丝绸铺的门,他穿越前就是玩金融的,对数字有着天生的敏感,心算能力早已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脑子里飞速的计算着这两笔买卖的盈亏,不到半分钟已出了结果,这一笔买卖下来,至少要赚四百零八文,有戏!
他转头去看晓荷,可爱的小丫头还在扳着小指头在那里,五、十的嘀咕个不止,大笑着说,“不用算了,要赚四百单八文。”
晓荷对他的计算能力简直是敬若天人,咂舌说,“姑爷,你这么厉害的?”
萧林自穿越来,还是第一次享受美人崇拜的目光,虽然有些盲目,却十分的受用,“看你这么乖的份上,一会去给你挑胭脂水粉。”
小女生喜欢的无非就是水粉和衣饰,晓荷高兴得欢呼了起来。
萧林先用铜钱结了账,和晓荷抱着六匹生绢去米店,换回了五十斛,再让米店老板将五十斛黍米拉到丝绸集市口,与丝绸店女老板娘钱货两清。
晓荷逐一点过了铜钱,真是赚了四百单八文,比她两个月月饷还要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萧林带着小丫头到了胭脂铺兑现承诺,胭脂铺女老板过来讨好说,“公子,给夫人买胭脂呢!送夫人,当然是买最贵的。”
晓荷忙解释说,“他是我家姑爷,不是夫君。”
女老板仍是巧舌如簧的说,“姑爷最喜欢的就是填房丫头,夫人那是要看父母之命、门当户对,没得挑。丫头可就要挑水灵的,宠爱的,放心,你家姑爷不会亏了你。”
萧林对这女老板的口齿伶俐是大为折服,既挤兑了萧林不要吝啬钱财,又大大的恭维了晓荷。
晓荷得意的扬起了小脸儿,挑来选去选了个五十文的,价值也算不菲,又瞪着一双大眼睛装可爱卖萌的看着萧林,“姑爷,可以买这么贵的吗?”
萧林还有什么话说,男人赚钱就是给女人来花的,何况还是将来要和徐小小一起嫁过来的丫头,大大方方给了五十文买下了,晓荷喜滋滋的将水粉盒放回了荷包里。
萧林思来想去,又买了一盒二十文的,准备送给香竹,虽然他和晓荷更亲近,但对香竹的面子上功夫也要做足。
回医馆的路上,晓荷将送给香竹的那盒水粉也收了,嘟着嘴说,“你是我自家的姑爷,为什么要给她买?她想要,去找大少爷去。”
萧林听出她是话中有话,忙问,“香竹和大少爷?”
晓荷瘪瘪嘴说,“大少爷早就收了她了。”
这年头,少爷收个家里的女婢再寻常不过,对女婢来说,这兴许还是最好的结局,至少下半生的衣食有了着落。若还能添个一男半女,那还能分一份家产。
萧林看着粉嫩得像个瓷娃娃的晓荷,这个丫头有没有被徐守业下手呢?便试探着问,“你呢?”
晓荷得意的冲他抛了个媚眼,“小姐她眼光高,我当然要跟着小姐嫁个好人家了。女儿家过门前还是干干净净的,才招夫家喜欢,是吧!姑爷,你喜欢我干干净净的吗?”
萧林简直受不了她赤裸裸的挑逗,他穿越前已是身经百战,现在还有更大的目标,就是真正的收了徐小小的心,做个徐家医馆的当家人。晓荷这丫头再挑逗,也只能强忍了,搁以后正式收入房中再慢慢的调教她。
萧林深呼了几口气才强压下难以抑制的冲动,笑着问,“晓荷,我疼不疼你呢?”
晓荷抿嘴一笑说,“今日还算疼。”
萧林又问,“你听不听我的话呢?”
晓荷嬉笑着说,“看今后疼不疼呢!”
这个丫头倒是很现实,不过萧林穿越前就喜欢现实的女人,女人不现实,哪还有男人的左拥右抱?
萧林哈哈一笑说,“你知在小姐前该怎么说话啦!”
晓荷心领神会的说,“知道啦!”
两人回了徐家医馆,萧林老老实实的回了房间,将徐小小给的本钱放在一边,赚来的钱单独放在一边。出门一次,就赚回了四个月的月饷,勤劳想要致富,那是宣传口号,养猪的不如卖猪的赚得多,还是要投机倒把来钱才快啊!
晓荷一回府,就去找徐小小汇报今日的情况,加油添醋的将萧林的算账能力夸得是天上有地上无的神通广大。
徐小小怔怔的说,“他算账真的这么厉害?”
晓荷见她不信,便将两笔生意的情况,原原本本的说了,让徐小小来算一算,该赚多少。
徐小小取来数十根数筹数了近两刻钟,才算出了正确的结果,又问,“萧林他算了多久?”
晓荷又知机的为萧林说起了好话,“小姐数二十下,就这么短。姑爷他成日在医馆做杂役,也是屈了才,让他管管账,也能替小姐分担担子。”
徐小小轻哦一声,粉脸儿浮现一抹赞赏之色,自言自语的说,“他才来多久,我还是有点不放心,再观察些日子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