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阿婆说的这些话,我也觉得当地这些人办的这些事有点不地道,太损人了。
说实在的如果人家死者知道是谁偷了人家的坟,那还不得跟他们拼了命了啊!
于是我问阿婆:“干姨娘,您说,这种事情就没人管吗?一直这么下去别说死者家属了,那对死者也是大不敬啊!”
阿婆说到:“谁说不是啊,要是按照正常的程序,是要举办冥婚仪式的,如果(两人)不能在一起,那插在灵柩前香炉里的小黄旗就会在夜里倒下去的,在这种情况下两家商量好之后就会请我们这些压葬的人打开棺材,用老钱压住死者的下巴,再经过一晚上,如果黄旗不倒,那就说明它们又同意了,之后再下葬时我们压葬人会再次打开棺材将老钱压在它们的额头之上!可现在呢,这些人都省去了这些该走的程序,也不管死者是否合适在一起,请压葬者直接将老钱压在额头上,咳!苦了死去的亡魂人了,一旦压上老钱就相当于恶霸强抢民女,遭殃的是被偷者的家人,他们会整夜鸡犬不宁。想找回自己逝去的亲人也是无门可入啊!不知道自己逝去亲人被谁偷了去,更不知道会被埋在什么地方,咳!可怜啊!”
正在这时,瞎子突然停止了往自己的窟窿里夹菜夹肉,一本正经的对阿婆说到:“阿婆,这又有何难呢?您老大概还不知道的吧!您眼前的这位公子哥就是大名鼎鼎的青衣派寻尸人啊!只要找到他没有寻不回来的尸体。”
我赶紧将瞎子的话挡住,说到:“这满桌子的肉和菜还堵不上你那张臭嘴啊!你可别乱说啊,我关某可不是无利起早的人。再说了,我哪儿会寻什么尸啊!”
话到此处,阿婆对我投来了异样的眼光:“儿子,刚才你的这位兄弟说什么?你是青衣派寻尸人?”
我靠,这阿婆不会也听说过寻尸三大派吧?看她的意思这是打算让我搞慈善活动了吧!
我赶忙回应到:“阿婆,你别听瞎子胡说八道,我哪儿会什么寻尸啊!他这是看小说看多了,瞎说的。”
阿婆:“不对,小刀你这是在唬我的吧,我记得在我小时候听一些老人们说过,说在以前还真有几个会寻尸的人,听说他们带着自己养的宠物就能找到死人,而且我还听说过有一个人特别厉害,人家不带什么小猫啊,小狗的,就凭手里的一块儿砖头就能找到要找的死人,小刀,是不是这么回事儿?
我几乎都快被阿婆给逗的笑死了,什么带着自己养的宠物啊,另外还带着什么砖头块儿。
我说到:“我说老姨啊,可不是你说的那么回事儿,另外我真的不懂什么寻尸的,您都这么大岁数了,您见过真正的寻尸人吗?没见过吧!您都没见过,更别说我这个小您几十岁的后生了,我怎么可能会寻尸呢?”
这顿饭瞎子是彻彻底底的吃饱了,也喝足了!
离开饭馆的时候我一人搀扶着两个,一步三晃总算回到了寿衣铺。我把阿婆放到里屋床上让她休息,然后将店门锁上,背上瞎子回到我们俩的住处。
瞎子倒在床上就呼呼大睡了起来,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磨练,我和瞎子的胆量都有所增长,另外隔三差五的喝酒,致使瞎子的皮肤开始变得黑了起来,而且也不再显得那么年轻了,单看外表几乎如同蒋胡蒲一样,只是那个懒散的劲儿还是那样依然招人烦。
我一个人抽着香烟站在窗户前看着外面的大街,说实在的我此生已经不打算再干寻尸这个行当了,原因我也说不清楚。
也许是眼前的“富贵”让我变得不再那么冲动了吧,等接手阿婆的寿衣店之后我和瞎子大可不必再为闹饥荒而头疼了,而且我们俩还可以凭借阿婆的名声接单做生意,好日子应该离得不远了!说实在的在这种情况下谁还会愿意在黑夜里驮着一个死人到处走呢?
至于蒋胡蒲也许他已经投胎做了富家子弟,而达娃的出现也许只是我的人生中一个小小的插曲吧!
现在我是无力回天,那个所谓的长眠于大海之上的高人就让他死在孤岛上吧!
等我卖寿衣攒够一定的钱财之后,也许我会花上一部分去往青藏高原,雇人在珠穆朗玛峰的脚下寻找封冻在冰川里的达娃,如果能够找得到,能活不能活还是一个问题呢!假如找不到我看那也算是缘分已尽。
至于田凯那个王.八.蛋,什么仇恨不仇恨的,也就那样吧,估计他这会儿已经差不多块变成黑色的泥土了吧!话说回来就算他现在还活着,我能够找到他,那又能怎样呢?
总不至于我一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去欺负一个年老体衰弱不禁风将死之人吧!
想了那么多,现在我整个人已经对以后得生活没有什么头绪了。
今天晚上我看也不必去值班了,一共三个人醉倒了两个,留我一人值班那多没意思。
虽说阿婆现在就躺在寿衣店里,可依她现在的状态就是跳进店里一个野鬼她都依然会睡得很香的。
至于瞎子,他整个就是一堆烂肉,可有可无。
眼看天已经黑了下来,我也躺到床上准备休息。可老觉得有什么不对的,一时也想不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迷迷瞪瞪的刚睡着就听见有人敲门,我心说这阿婆也真够敬业的,都醉成那样了还忘不了让我俩值班。
看来今天晚上只能我一个人值班了,毕竟再背着瞎子去店里也没有什么大用。
于是我起身走到门前将门打开,出乎我意料的是,门前并不是阿婆,而是两个小孩。
我问他们:“小朋友,你们找谁啊?这里可只有我们两个人,而且我也不认识你俩啊!”
两个小孩一男一女,我醉意朦胧也没有注意太多,只听那两个小孩对我说到:“该你值班了!”
说完两个小孩就出了院子消失在大门之外。
我靠,哪儿冒出来这么两个小毛孩,怎么还惦记着让我值班呢!
后来我想在哪儿睡觉不是睡觉啊,干脆就去寿衣铺算了,大不了趴在桌子上睡他个天昏地暗的。
事情总的来说还挺顺利的,夜里并没有什么人前来购置寿衣,直到第二天天亮后,阿婆从里屋走了出来。
看我睡在桌子上便将我叫醒,她没有生气,并且还夸奖我,她说向我们这种开寿衣铺的夜里只要屋内有人就必须开着店门,即便是睡觉也不能将门关上。
她说自己喝酒太多睡着了,多亏有我将店门打开。
我告诉阿婆说,是有两个小孩子去叫我来值班的,如果没有他们我估计咱就该犯大忌了!
阿婆听后觉得很奇怪:“什么两个小孩子?我这店里哪儿来的什么小孩啊?小刀,你是不是喝多记错了,要不就是你做梦了!”
我有点懵了,这怎么可能呢,明明是有两个小孩的,怎么会是做梦呢?
还没等我说完呢,阿婆就招呼我留在店里,等晚上让瞎子一人值班。之后阿婆也走出了寿衣店。
当我正想走到门口去送阿婆的时候,我意外的发现靠在门口外边的纸质童男童女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门口里边了!
而且他们的脚上好像还粘着外边地上的泥土,这不应该啊,整个寿衣店的地面都是水泥地,外边也有二十多平米的青砖地面,无论怎么说两个童男童女的脚上都不该粘有泥土的。
难道昨天天黑后去叫我的两个小孩子……?
奶奶的,这不会是真的吧?
就在我思索着昨晚的事情时,这时从外边慌慌张张的走进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
进门后男人就对我问到:“小伙子,你们店里的老板在不在?”
我说:“啊,找我老姨呢!她不在,刚刚回家去了!”
男人说到:“你老姨?你是他外甥?”
我说:“你瞧你这人,你是来购置寿衣的呢?还是来打听我们家事来的?说吧,家里谁死了,男的女的?要多大尺码的寿衣?”
“哎呀,我不是来置办寿衣的,我找你们,啊不,我找你老姨有事!”
我回到:“有什么事能跟我说说不,我老姨今天身体不舒服,她回家休息去了,我也是店里的人,而且不久之后我就是店主了,有事可以跟我说说,只要你能说的出来的,我保证给你糊出一个让你满意的纸人纸马。你看怎么样?”
那男人有点生气的对我说到:“你这小子,别耽误了我的事,我不跟你说了,你赶紧把你老姨找来,我真的有事。”
我看这男人火急火燎的可能真的有什么事,我一个外人最好还是别耽误了阿婆的生意。
于是我就让他在店里等着,自己一路小跑着去找阿婆。
等阿婆到了店里,两个人就去了里屋谈说着什么,而我就开始到后院去糊裱纸人纸马,虽说我的手艺勉强说得过去,不过遇到大活还得阿婆亲自出手。
阿婆跟我说过糊裱完的纸人纸马在上完彩之后,必须留下眼睛不能描画,什么时候有人订购了才能画上眼睛,不然的话这些纸人纸马会闹出邪性的事来的。
对于这些我当然言听计从,我可不想被自己画出来的纸人纸马给吓死!
另外还有纸质招魂幡,以及哭丧棒。这些东西在还未订购出去之前都是要留上最后一笔或者最后一道小工序的。
这些东西我之前都没有听说过,等接触了才知道原来这里边也有这么多门道啊!
其实这些就如同棺材一样,没有被订购出去的棺材是一律不准上油漆的。
假如有哪个不懂得这里边的门道的人做了这行生意,给还未订购出去的棺材上了油漆,那就等着大祸临头吧!
在我和瞎子与阿婆喝酒的时候,阿婆敞开心扉跟我说了她的所有事情,除了这个寿衣店以及后院的扎纸人纸马的小作坊之外,阿婆还承包了乡亲们的部分土地种植高粱,以及还跟一些做木材生意的人签订了长期合同。
在距离镇子二十多里之外的另一个小镇里还开办了一家棺材铺,只是棺材铺全包给了另外一个人,自己每年都从里边抽出一定的利润。
其实用现代话说阿婆就是棺材铺里的股东,而且还是大股东,因为棺材都是自己做的,在棺材铺后边的田地里弄了一个棺材加工厂,里边的员工大概有二十多个人。
虽说这些工人不归阿婆直接管理,不过阿婆说一句话他们还是会听的。
其实也正是阿婆说出这些之后我才答应做她的干儿子的。妈的,有利可图啊!
在后院的墙外就可以看到一大片高粱地,等高粱成熟之后阿婆便将高粱籽卖给酿酒的厂家,高粱杆就留下来做纸人纸马以及哭丧棒和其他糊裱的一切冥物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