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闵江大学,诗茵与俞逸凡,正亲切地与闵江大学校长交谈。
“顾教授,俞院长!”满头白发的校长精神矍铄,双眼炯炯有神。
“上次我校有幸邀请到两位年轻的贵客参与我校组织的全国专家座谈,你们俩关于医学人才的培养,就本土教育扶贫输入,就业指导创业实践输出,中西方教育课题共享,临床探索等创造性的思想交流,令我印象深刻,感受颇深!”
“李校长,您记性真好!”诗茵对态度和蔼,语气亲切的校长记忆力深感佩服。
“谢谢!我老了,记忆力严重减退了!”校长不由自主地推了推老花眼镜。
顿了顿,他继续说:“听说你们都很早就在国外名校留学,顾教授现在留在了国外,俞院长回到了闵江。”
“是的,但我们都是中国人,心系闵江!”
“好,说得好!”
看来老校长这次邀请他俩私谈,已做了一定的功课,大致了解了他们的情况。
“几十年前,我刚从国外留学回来,也有很多的想法,但转眼就老了。现在像你们这样的年轻人不多见,两位不愧是现今医学界的良心与担当,我希望你们有理想就大胆去做,也希望社会给你们提供更多施展抱负的舞台。”
“谢谢李校长的关心,您过奖了!闵江大学的教育成就,您的学术成果和声望,全球共瞩!我们能受邀见您,实在是您抬举我们。”
俞逸凡恭敬作答,诗茵亦学生般地仰望着他。这位国内大名鼎鼎的李道元教授,自己早就如雷贯耳!
李校长办公室摆了一排书柜,书柜里摆满了书籍和奖项。而有一列书柜却摆放了几张合影照片!
诗茵只是不由自主地看了眼那摆放的照片。
“这是我一家三口,这是我女儿一家,他们也在国外留学!这张大合影,是我中学时声乐社团的大合影!”
他走到书柜前,拿起大合影看了看,又回头看了看诗茵,这女孩,看着还是面熟。
他没有说,其实眼前长发飘飘的诗茵,神情特别像那张大合影里的那个女孩。
其实上次座谈会上,他看她的第一眼就意识到她像一个人。
这次他想趁这个机会再仔细辨认下,或与她多聊几句。现在他终于想起她像谁了!
她长得多么像那张合影里当年与他同一个社团的刘芸小师妹!
不仅是人长得像,就连声音也像!
“声乐社团?李校长,您年轻的时候真多才多艺!”诗茵笑道。
“每个人年轻的时候,总会有自己的梦想。”
“今天找你们来,是我作为个人,也代表我们校方,诚挚地邀请两位精英作为我校的特聘教授,为创造闵大的教育辉煌作出自己的贡献!”
“你们与我们学校合作的人才培养扶贫计划,我们校方已经研究决定,一致同意,合作协议办公室已签字盖章!”
“谢谢您!我们一定努力,不让您失望!”
两人感激万分,起身作别,校长亲自送他们出来。
临别时李校长忍不住问诗茵:“请问你父母在哪个行业工作?”
“不瞒校长,我父母只是非常普通的卖菜的小市民。”
“哦!你父母真的了不起!培养子女成才不容易,我很敬佩!”
“我替我父母谢谢您!”
待校长返回,看着校园来来往往的学生,诗茵与俞逸凡忍不住地校园闲逛。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我突然好怀念国内的校园图书馆和食堂!”诗茵道。
“那我请你,共同祝贺今天的好消息!”俞逸凡道。
“好啊,是该庆祝!”
道旁绿草如茵,阳光照耀,青春激情洋溢。
诗茵与俞逸凡走着走着,突然便又想起在国外,两人手拉手漫步校园的场景。
“怎么啦?”俞逸凡回头问她,她正试图去挽他的胳膊,却又犹豫不决。
“没什么,走慢点啊,我都有点跟不上了!”
“下次穿平跟鞋就能走快点了!”
俞逸凡体贴地接过她手中的提包。
“那样,平跟鞋的脚后跟太平,我反倒不会走路呢!”
“那你妹妹,她不穿高跟鞋,不照样走得飞快吗!”
俞逸凡不小心提起我。
“换条道吧!”诗茵转身,假装换道。
“顾老师,我错了!”俞逸凡赶紧跟上道歉。
“换条道也好呢!尝尝!”
诗茵突然娇嘀嘀地,为转头的俞逸凡嘴里塞上了一块糖。
“什么味道?”她问。
“真甜!”他答。
“奖励你的!”她笑。
诗茵与俞逸凡在校内一直呆到下午,两人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校园。
当我与芊芊他们聚会玩乐,期望接到俞逸凡的电话时,他们已由校园转移到了某咖啡厅。
他们聊他们的合作扶贫计划,聊往事,只是还没有执手相看泪眼!
两人走了,而李道元校长却在办公室里看了好一会合影照片。
犹豫片刻后,他还是拿起了电话,但他却没有刘芸的联系方式。
他们已经好多年不联系了,当年,他追求过她,但她拒绝了他。
当年他彻底死了心,他选择了出国留学。
他还记得她选择了一个名校的大学生,后来他成为了家喻户晓的沈市长。
听说她的丈夫官运亨通,他就更没有理由与她联系了。
他一直以为她会过得很幸福,但后来听说她家的沈市长出了事,她从此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很多年不联系了,此刻,却突然想起年轻时候的美好。
好在他们曾经还有几位共同的老朋友。
拔了好一通电话委婉打听后,他终于拔通了他想要打通的电话。
“喂!”
电话通了,李道元只是了喂了一声,不知该说什么。
“喂,你是?李道元?”她也有些犹豫。
“是我!你还好吗?”终于,他说出这句简短的问好。
“我,还好。怎么会是你?”电话里传来刘芸的惊奇的声音。
“是的,是我!好多年不联系了,你们都还好吗?”
“我们都还好!”他没有直接问侯沈剑涛,她也没有提起,两人心照不宣。
“你们的孩子呢,几个孩子?都还好吧,男孩还是女孩?”他终于问。
“我们就一个儿子,唉,不是还好!谢谢关心!”
“不好是怎么回事?”他问。
“没什么,只是没与我们生活在一起!还是别提了!”
刘芸语气有些沉重,他自然不便再多问。
“总觉得你应该有个女儿,一定会很漂亮。我家的是个女孩,还挺孝顺,但也没与我们生活在一起,她一家人都在国外。”
他放轻松语气,想以此安慰她。
他想告诉她,他看见有个女孩,长得很像她年轻的时候。
但他怕她误会他,误会他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在自作多情?看谁都像她呢!
“是,或许还是养女儿好。”传来她的叹气声。
“我们都老了,保重身体!”挂电话前她说。
李道元轻轻地放下电话,铺开纸笔。
末了,他摇摇头,轻叹,将纸团揉乱,扔进垃圾桶。
原来,他竟然不自觉地写了这两句诗:
雨打梨花深闭门,忘了青春,误了青春。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诗茵他们的事业和世界,我并不懂得。
而我,正稀里糊涂地身陷未知的危险中!
有一个妇人开门进来了,惊异地看着我:“姑娘,湿衣服怎能穿?当心身体。”
说完她强迫着我换上一套老人衣服,像是她自己的。
“回家也不急于一时是不是?衣服马上就要干了。”
老人慈眉善目,不像是一个坏人!
“我?昨晚?”
我吞吞吞吐吐,肯求地看着她。
“哦,是我的女婿带你回家的,你醉得历害,他不知道该送你去哪里,就带你回家了!”
“是我帮你清洗的身体,你和我睡一张床,姑娘你放心,我这女婿,可是个好心人。”
见我满脸疑惑,她继续解释。
我长长地吁了口气,哦,MYGOD!上帝保佑!
“您女儿可真大气,有福气!”
我没来由地便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我心想,这司机胆够肥的,能把顾客拉自己家里来。
“是啊,可惜她命薄,前两年她患了癌症去世了!我这女婿是上门的姑爷,他不肯丢下我一个人,我们母子相依为命哪。”
“啊!对不起,老人家,我不该提您的伤心事。”我不由得一阵震惊,
“没关系,头几年,我伤心得夜夜流泪,我那女婿陈强也是,但既已成事实,伤心有什么用?记住啊,时间是最好的疗伤的药。你叫我陈妈吧,他们都这样叫我。”
“陈妈!”
我亲亲切切地叫了一声。带着无比的尊敬。
我们一起做了早点,吃了早餐,然后我帮她准备午餐。
我又里里外外地帮陈妈收拾家里,我居然哼着歌,和陈妈开心地讲一些有趣的事情。
“妈!您买菜回来了吗?”
人未到,声先到,是个活泼厚实的大嗓门!
跨得门来,一个粗粗壮壮,是个虎虎生威的中年人,未看到中年油腻男的样子。
看到我,他却是腼腆地笑了笑。
“你醒啦,跟家里联系了吗?现在记起回家的路了吧?”
“谢谢你,陈大哥!”
我也提高嗓门,用开心的语气,并向他调皮地鞠了一躬。
“哈哈,顾彩云,我没记错吧!你的衣袋里有身份证呢!”
“嗯,叫我小顾就行!”
“吃完饭了吗?我还得送你回家呢,昨晚没有回家,你也没有给家里打一个电话,你家人一定急坏了。”
“我已经给我姐发信息了!我在等衣服干呢,你要用车送我回家吗?”
我给诗茵发信息,说我住在我同事芊芊家。家人对久未出门难得聚会的我似乎很放心。
我知道其实我的衣服早就干了。
我只是好奇,想看看陈强,这位老太太赞不绝口的伟大女婿长得何许样也。
“当然,送佛得送上西天哪。”
他嘿嘿地笑。
陈妈指指他的脑门:“看你,多大才长得大,跟小妹妹说话还贫嘴。”
这母子俩,多么亲密的母子,看着这老少的两个人,我感到一种亲切。
“以后有空经常来坐坐。我在家整天闲得慌。”陈妈说。“我一定会来,我也闲得慌。”
我笑着说,依依不舍地告别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