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亚楠睡了香喷喷的一觉,醒来时,精力充沛,像吃了人参果。
肖豫北不见了,桌子上摆满盘子,中式西式各种餐点。
“这家酒店的服务真好!早餐供应的品种居然这么多!”乔亚楠赞叹。
吃过早饭要离开时,她再次感慨君豪酒店的服务。
地上她打包好的四个装赠品的袋子旁装多了一个大箱子,上面大大书写着赠品两个字,打开来,里面居然是一整套的床上用品,光滑的贡缎被面和床罩,柔软的蚕丝被,柔软的真空棉枕头。
“肖先生,下回喝醉酒了别忘了找我送你上酒店。”乔亚楠给肖豫北发信息,心满意足,一手提袋子,一手扶扛在肩膀上的箱子出门。
装被子的箱子一点不重,可体积惊人,那四个手提袋加在一起也很庞大,乔亚楠大步走过酒店大堂时,惊掉了一地下巴。
宏基的职员这天也是惊得瞠目结舌。
因为,肖豫北上班时是扶着腰,莲步轻移走进大楼的。
肖二少昨晚干什么去了?被男人……大家只猜到一个可能性,霎那间,无数芳心碎了一地。
力气怎么那么大啊!
肖豫北苦着脸,整个上午坐立不爽。
虽然他逃得很快,可乔亚楠跑得也不慢,数了数,腰部被乔亚楠的一阳指戳了三四十下,当时笑得尿裤子了,事后……肖二少发现,自己的腰粗了一圈,红红肿肿成了个特大号胡萝卜。
捱到中午下班,肖豫北撑不下去,命公司的司机送自己上医院。
有二十年从医经验的医生大开眼界!
见过各种各样的伤势,还没见过这样的,可以记入吉尼斯世界记录了。
“你老婆真彪悍!”医生惊叹。
老婆!他说亚楠是自己老婆!
肖豫北咧嘴笑。
可惜医院不时兴打赏,不然,定给这个医生送上不菲的小费。
从门诊室出来,肖豫北腰不酸了肉不疼了,浑身带劲。
肖美婧就在十楼住着,自她住院后只来看过一回,肖豫北心情好,良心发现,上十楼看望肖美婧。
肖天培在病床旁的陪护家属床上睡觉,肖美婧坐在床上画画,看到肖豫北,眼睛一亮,喊道:
“豫北哥哥你来啦,快,过来看我画得好不好?”
纸上是穿红色旗袍的柳凌,肖美婧是美院学生,画功不错,肖豫北赞道:“不错,画得很传神。”随后又迟疑,指自己脑袋,问:“这个女人看来这里有问题,不应该住精神病院吗?怎么跑仁济来了?”
“这是亚楠姐的妈,你看眼神,亚楠姐的妈眼神真温柔。”肖美婧低低说,眼眶发红。
肖豫北呆住了。
他还不知道,乔亚楠的母亲是个疯子。
难怪她那么彪悍!她爸爸呢?是不是已经去世了,只剩母女俩相依为命?肖豫北看着画像失神。
“豫北哥哥,你有没有发现,亚楠姐受过很多苦?”肖美婧流泪道。
受过很多苦吗?肖豫北回想,脑子一片空白。
乔亚楠就是打不死的小强,干劲十足,他从没去深思过,乔亚楠究竟过的怎么样的一种生活。
“我昨晚跟二叔说,把宏基那个基金会的作用改一下,改成帮助家境困难的其他人而不是肖家子弟,我想,第一个就帮亚楠姐,二叔说考虑一下,豫北哥哥,你看我把这幅画拿给二叔看,二叔是不是就能同意啦?”
“不行!”肖豫北大叫,一把抢过画,飞快地卷起来,“基金会牵涉到肖家众人的利益,你就别为难我爸了,我去帮她。”
豫北哥哥很能干,他愿意帮亚楠姐也行,肖美婧也没争,只是伸手跟肖豫北要画。
“画得真好,我要留着做纪念。”肖豫北强笑,半哄半逼,说:“美婧,你以后也别画亚楠她妈给我爸看了,不然我就不帮亚楠。”
为什么?肖美婧不解。
因为怕父母知道乔亚楠有个疯子母亲反对自己和乔亚楠在一起。
这事儿一儿半会解释不清,也不便解释,肖豫北只能使用高压政策。
“反正你不画我就帮乔亚楠,你画了我就不帮。”
***
肖豫北的中介费有戳腰神功不怕他提出退款,乔亚楠专心一意思考怎么让他火速爱上江雅情而后抛弃。
太难了,肖豫北不是任人摆布的人,不容易办。
乔亚楠绞尽脑汁没想出办法来。
纪怀熙中午过来时,乔亚楠正在掷硬币,收款台上的几张纸鬼画符一般乱七八糟的纸。
“这是什么?”纪怀熙惊奇地问。
“太上老君急急如令驱妖符,要不要来一张?避邪。”收拾不及,乔亚楠也没脸红。
她爸失踪那年她才八岁,才上到小学二年级,第一年陪着她妈到处找她爸,第二年正式缀学走上社会赚钱养家糊口,这些年经济压力太大了,埋头赚钱还连喘口气的工夫都没,根本没时间自学,能认识所有的字还会写已经很不错了。
纪怀熙拿起那些符咒一般的东西看了看,居然看懂了。
让肖豫北爱上江雅情而后火速抛弃的办法之一,之二,之三……纪怀熙越看越好笑,差点哈哈大笑出声。
没笑出来,可憋得五官扭曲,让人看了更不爽,乔亚楠把纸抢了回去,没好气道:“想笑就笑,没谁不允许。”
“我不笑。”纪怀熙强忍笑,很是羡慕肖豫北。
跟乔亚楠在一起真开心,肖二少眼光不错。
作为江氏的高层,江丙锡之下的第一人,纪怀熙对江丙锡的独女江雅情很了解。
任性、骄傲、自恋,总觉得自己禀稀世绝代之容,具闭月羞花之貌,所有男人都要爱上她,俯首裙下,肖豫北不睬她,她便势在必得,其实并不喜欢肖豫北。
纪怀熙当年看出江雅情大异于常人的脑回路,立即装出喜欢她的样子对她发动狂热的追求,如愿以偿被江雅情鄙弃了一番踢出猎艳名单。
肖豫北绝对不可能爱上江雅情,不过……纪怀熙微微一笑,凑到乔亚楠耳边嘀嘀咕咕。
这样也可以!
精英果然就是精英,乔亚楠对江怀熙佩服得五体投地。
纪怀熙出去帮乔亚楠准备作案道具《泰戈尔情诗集》了,乔亚楠飞快地给肖豫北打电话。
昨晚那一闹,肖豫北都忘了晚上还有相亲这一件事了,听乔亚楠提起相亲,俊脸瞬间阴了,再一听要他朗颂什么《泰戈尔情诗》,不只是阴云密布,还想打雷了。
“肖先生别忘了,我等你哦。”乔亚楠听得粗嘎的呼吸,暗感不妙,忙娇嗲嗲说再见,火速挂电话。
肖二少有着生意人良好的言而有信的品格,约好了就不会失信,她对他有信心。
——我等你哦。
什么意思?难道跟自己相亲的是她自己?
肖豫北有些摸不着头脑,想起前一天竹屋竹床上乔亚楠横躺着的身影,阴沉沉的俊脸瞬间又晴转多云,云开日出,灿烂明媚。
《泰戈尔情诗》是吧?肖豫北上网搜查。
“夏天的飞鸟,飞到我的窗前唱歌,又飞去了。
秋天的黄叶,它们没有什么可唱,只叹息一声,飞落在那里。”
这说的什么啊?飞到又飞去的,怎么像是病句,肖豫北看得一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
脑子里缺少浪漫细胞的人,看情诗跟没炒股的人看K线图一般无二。
助理在外面听得肖豫北念情诗,身子抖了抖,麻了。
即便没有爱慕之心,可肖二少的声音实在太好听了,低沉醇厚,因为昨晚没睡好,略微有些沙哑,隐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想不为之酥倒太难了。
二少真的坠入情网了!
助理联想到肖豫北扶腰走路的情形,脑洞大开。
不知他的心上人是哪个男人呢?
把认识的肖豫北周围的男人挨个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助理发现,肖二少隐藏得太深了,居然看不出是谁。
茶水间里,宏基的其他职员也在热烈讨论令得肖二少行走都困难的罪魁祸首,一个老职员撇嘴道:“还能有谁,肯定是江氏里那一位。”
“纪怀熙?”众人齐齐瞪眼,“他们不是看对方不顺眼,遇见了打个招呼都要发射眼刀吗?”
“看对方不顺眼,每次商务宴会却都邀请对方,这还不明显吗?”老职员高深莫测道。
好像有道理。
纪怀熙和肖豫北听到了,一定会大喊六月飞雪。
两人都是商界有头有脸的人,即便有私人恩怨,也不能无视对方,邀请对方出席宴会真的只是礼节啊!
老职员为加深自己说话的可信度,大方地打开自己手机里一组照片给大家看。
因为这组照片,她一直舍不得换手机,终于找到显摆的机会了,很开心。
照片是八年前的那次年终抽奖的颁奖场面,纪怀熙上台领奖,给他颁奖的是肖豫北,才十九岁的肖豫北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带着少年特有的清润青涩,面对镜头时,笑得热情奔放,爽朗开怀。
同样青春飞扬的纪怀熙跟他站在一起,画面很美好。
“原来二少以前这么……这么亲民!”
“好和谐啊!”
众人一齐惊叹,纷纷要求转发照片。
肖豫北浑不知自己荣升绯闻男主角,想到这些情诗是乔亚楠要听的,不喜欢也得朗诵,于是很努力地,一遍又一遍预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