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云岚冷笑一声,抓起马鞍上那条几乎从未动用过的马鞭,嗖地一鞭甩在说话这人的脸上,那青年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上古巨蟒的尾巴扫中了一般,整个人都被鞭子上恐怖的力量带起来,直摔出二十几米远方才落地,也不知是否已经被那一鞭震断了脖子,眼看着是没什么动静了。
其余的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要去拔佩剑,可禹云岚冰冷的目光一扫,斥道:“谁要是敢把剑拔出来,我立即剁了他的手!不信的可以试试!”
众人一惊,还真没有谁敢抢先拔剑,他们互相看了看,才有一个似乎地位最高的年轻人站出来,色厉内荏地问道:“你是哪个部队的?竟敢在星风村里行凶伤人!你知道你刚才打伤的是谁吗!”
“我不需要知道他是谁,但我可以告诉你们我是谁!”禹云岚不屑地俯视着那一张张包含着愤怒和恐惧的脸,扬声道:“我是大长老的弟子禹云岚!你们中任何一个、或者你们背后的那些大人们,谁要是想找我的麻烦的话,尽管到禹云策的将军府里来找我!”
那青年狐疑地多看了他一眼,冷笑道:“我是长老会的禹云殊,我怎么不知道大长老还有你这么一个弟子?”
“你不知道,自然是因为你的级别不够,难道大长老还要事事向你汇报不成?”禹云岚挑衅地看了他一眼,记住了这个人的模样——纳兰梦璃曾对他无意中提起过,当初带代表长老会召开六部议会,促成让第七兵团冒险驰援纳兰驻地投票的,就是一个叫禹云殊的年轻人。
禹云殊不知真假,可就凭刚才对方展露的那一鞭子的功力,就绝对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够对付的,他无比留恋地又看了花如雪一眼,咬牙道:“救人,咱们先撤!回头再来跟这小子算账!”
一伙人飞速退去,禹云岚这才跳下马来,转向花如雪与那女仆道:“你们没事吧?”
话一出口,禹云岚就觉得自己问得实在是蠢,花如雪无论功力还是阅历都远在自己之上,在妖界的多年历练中就已不知见识过多少大场面,又怎么可能在一帮平庸的纨绔子弟面前吃亏?
好在这一次花如雪没有再赏他一个白眼,而像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这身全新的军装,反倒是那位女仆颇为激动地看着他,张口就问:“你说你叫禹云岚?你就是昨夜在地道里跟我们见过的二公子?”
“晴姨,他就是昨天跟我一起进城的那个人,您认不出他,难道还认不出这匹独一无二的战马九界吗?”花如雪拉着女仆指了指旁边的九界,又暗暗向禹云岚传音道:“这位是你母亲的侍女苏晴阿姨,或许你知道,她还是禹云拓将军的妻子…”
禹云岚闻言一惊,不禁暗骂自己糊涂,当初禹云拓就是因为他妻子这层关系才会被委以重任秘密潜入树海寻找自己,而自己第一次见到她就感觉莫名的熟悉,想来正是这十五年来她一直守护着自己那盏魂灯,不知不觉间沾染了魂灯中禹云岚初生时那一丝本源气息的缘故——可自己先后见了她两次,居然都没想到这些。
想到这里,禹云岚匆忙摘下头盔,郑重地朝着这位仆人俯身一拜,道:“晚辈禹云岚,见过晴姨!”
他这一次回到星风村,尚未拜过父母、亦未拜过宗庙,却唯独在一位女仆面前心甘情愿地弯下了腰,世事之奇,当真难以言说——可这个举动却显然把苏晴吓了一跳,她颇有些慌乱地伸出手将他扶起来,连声道:“二公子,你可别这样,我一个老仆,哪里受得起你这么一拜?”
受不起?若不是此时身在大街上,随时都有可能被人看见,禹云岚觉得自己就算是向苏晴跪下来磕个头都是理所当然的——他还想说什么,花如雪却插嘴道:“晴姨,他只是想感谢您这么多年来对族长夫人的照顾罢了,这一点上,您可当真是受之无愧。”
她一边说着,一边传音向禹云岚责道:“晴姨她有身孕在身,受不住惊吓,你就别多礼了——还有,千万别提起任何跟将军有关的事情!”
禹云岚点点头,又问道:“对了,你们怎么会在一起的?”
提到这个,苏晴顿时满脸感激地答道:“是如雪小姐特意来府上为夫人治疗,说来也是奇了,昨夜我们试着按如雪小姐说的方子为夫人煎了药,今天夫人的气色果然好多了,不光如此,她还担心药房的大夫拿错药,专门陪我出来为夫人抓药呢。”
禹云岚可不相信单单一副更改了药方的药就能让自己的母亲在一夜之间好起来,应是花如雪趁着她们不注意的时候动用自然之力为纳兰月治疗过了,他当即感激向她道了声谢,花如雪却摇摇头,传音回道:“我原本想借着这条线索查一查看他们是受了谁的命令暗中加害族长夫人,可那几位大夫好像事先已经对过了口径,一口咬定药方没有问题,若要追查,恐怕还要花些时间才行。”
二人交换了个眼色,为了照顾苏晴的身体,不再多说什么严肃的事情,一路将苏晴护送回了族长府邸——苏晴多年来在族长夫人身边服侍,自也有几分观人的本事,知他二人另有要事,临别时并未多做挽留,只是看她的脸色,分明还是希望禹云岚能够进去看他母亲一眼的。
禹云岚站在府墙外沉默了半晌,方才缓缓转神准备离开,身边花如雪忽然说道:“族长夫人她真的很想你,你不知道,今天我拜访她的时候,她拉着我问了好多关于你的事情——从我记事以来,还从来都没有见过像她那样挂念一个人的表情,禹云岚,说真的,当时我挺羡慕你的。”
禹云岚有些诧异,问道:“羡慕?怎么,难道花族族长对你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