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尔琴睁开清亮的双眼,听着外头传来的刻意放低的声音,只觉得心被纠紧了一般,有些闷,有些惧,有些茫然。
那人,究竟是她在魔宫认识的那个清冷的男子,还是如今在外面残暴冷漠的男子?到得如今,她当真有些弄不明白了。
“萧昇已死!”
“砰!”
夜寒冰早已嘶哑的低吼声伴随着极其重的撞击声传来,似撞到她的心里,将她的思绪撞得支离破碎,残肢满地。
这,究竟是一个如何的世界?
她娘亲,极力撮合她与奇徵的婚事。整个武林,全力绞杀她。
夜寒冰,却是萧昇,未死,却说他已死。
奇徵……
奇徵,究竟一如他外表般的清冷,还是如他此时表现出来的一般疯魔?
外间的动静,骤然停了下来,隐约传来开门关门之声,轻缓的脚步声从外室传来,渐渐靠近。
云尔琴下意识的将自己蜷缩起来,被椅子砸到的脚不知突然碰到了软榻柱子,一阵撕心裂肺的痛传来,让她咬牙低声呻/吟。
奇徵方在榻沿坐下,似乎看出了她的难受,柔声安慰着。昏暗的视线里,那张白皙如玉的脸,一半隐在黑影里,晃动着的,似他身上散发的若隐若现的怒意。
云尔琴还未回话,他便掀了盖在她身上的褥被,突然从掀起的被口处涌了一股风进来,让疼痛中的云尔琴惊觉,本能的要缩脚,然而光洁小巧的脚踝已被一只温热的宽厚手掌轻轻的抓了,那力道并不大,温热的指腹碰触在她敏感的脚底板处,只觉得一阵阵的麻痒。
她生性怕痒,如此一来,哪还记得自己惧怕他的事?更是忍不住一边咯咯笑着,一边要将奇徵手中的脚抽出来,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你……你放手呀……哈哈哈……痒……”
未受伤的左脚抬起,往对方的胸腹、手臂等各处踢去,想要将那让她笑不可抑的手踢开,人在榻上扭动着,打滚着,这软榻并不太宽敞,如此一闹,差点便掉到地上。
奇徵眼明手快,右手松了她的脚踝,人倾身向左,堪堪将人拦腰抱了回来,皱眉低声责备道:“躺好了,只一阵痒便过去了,如何就不肯乖乖的。”
这语气似极了平日她娘亲宠溺的训她之时的语气,如今这般自然的从面前这男子的口中吐出来,让云尔琴忍不住一愣,怔怔地不知该说什么。
那双墨石般的双眼与清澈懵懂的双眸对视许久,最终还是败下阵来,无奈叹了口气,商量似的开口道:“再忍一阵,便好了!”
说罢,也不等云尔琴反应过来,便快速的出手,抓了她的脚踝,另一只手心处,银光闪耀,带着一层淡红光晕,将她红肿的右脚背缓缓包裹着。
温润如玉般的触感,又似魔宫后山温泉水暖暖流淌过般,痒中带着舒适,熨帖着那一股火辣辣的痛,最终什么感觉都淡了。
长长呼出一口气,手肘撑着软榻,往前探头看去,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她的右脚如今依旧安安静静的躺在奇徵的宽厚的手掌心中,只方才有些破皮红肿,甚至是呈紫黑色的几根脚趾,如今都变回了莹白之色,整齐安静的排着,小巧可爱之极,哪还有方才那狰狞恐怖的伤?
“你……你是怎么办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