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尾两盏橘红色的灯越来越远,几近消失。
乔予笙两条纤长的玉腿静屹,眼角湿润,谈枭那些话,像根刺狠狠钉在心底,她双手放入衣兜,红着眼眶,“你说的对,我的确是一双破鞋。”
男人微抿朱唇,俊脸阴沉。
“回去再说!”
天知道他找了她多久,就差把云江市给掀了!
坐进车内,谈枭一把松掉颈部的领带,起伏不平的胸腔到这会儿仍能感受到他的烦躁,乔予笙别紧安全带,车内虽有暖气,可她一双手交扣在大腿并拢处,还是冰冷得很,谈枭没有立即开车,他掏出根烟点燃,第一口吸得很深。
乔予笙望着窗外,玻璃上倒映着她姣好的面容,嘴唇小巧精致,却有抹嫣红的血迹残留,他先前吻得太狠,恨不得把她整个揉进身体里,乔予笙光是想想就觉得害怕,手背擦下眼角,她更觉自己悲凉。
这场婚姻,谈枭不松口,是永远离不掉的。
她实在搞不懂,他死乞白赖巴着她不放的理由。
男人一连抽了好几支烟,窗外烟蒂落的到处都是,尼古丁的味道淬绕着谈枭全身,强烈又刺鼻,他一对茶色眸子藏在朦胧中,讳莫如深。
乔予笙一张小脸埋入双掌内,一室静谧无声,彼此间谁都没有说过话。
最后一根烟头丢出去,谈枭拧起车钥匙,车头调转后,风也似的冲到山脚下。
回到七号院,柒婶听见跑车熄火的动静,她忙跑去开门,眼瞅男人长腿迈上石阶,柒婶喊了声,“先生。”
谈枭脸色阴森,隽永五官寒意逼人,他身型同柒婶擦肩而过,旁若无人。
乔予笙后脚跟上,柒婶从两人之间嗅到股异常,她没敢多问,照例招呼,“太太。”
“嗯。”乔予笙勉强挤出抹笑。
餐桌上,布了几道家常小炒,热气腾腾,柒婶才刚端上桌,可这会儿谁也无心去吃,柒婶更是不敢多这句嘴。
谈枭径自上楼,乔予笙紧随其后。
主卧内,两人一道走向阳台。
谈枭杵在栏杆旁,身材挺拔,头顶是一盏高高耸立的景观灯,橙色光线胶着,柔顺晕染下来,穿过男人黑色发梢,光圈紧紧围绕着他绝俊的脸。
乔予笙走至他身旁站定,“你想问什么,问吧。”
男人狭长眼锋眯了下,视线投在远处,一眼能望见五号院的灯亮着。
“我确实撒了谎。”乔予笙睨视他细致的侧脸,主动道歉,“对不起。”
“为什么撒谎?”
谈枭一手握住栏杆,乔予笙看见他手背有几道青筋突兀而起,尤为狰狞,她找不出理由,却又无法说实话,“我跟魏痕只是师生关系。”
“我问你为什么撒谎!”
他放出去的眸子收回,扫向乔予笙,明明只一个寻常眼神而已,竟比这冬夜还要骇人。
她头发散下来,披在四周,越显一张俏脸精小,乔予笙长得特别漂亮,这点毋庸置疑,刚上大学那会儿,许多男同学对她穷追不舍,后来宋贤介入,云江市有名的宋家二少要钱有钱,要长相有长相,竞争对手被他比的无地自容,郎才女貌,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会走到最后,并蒂开花。
乔予笙视线下滑,垂至男人一双长腿,黑色裤管贴裹适中,完美有型,“我怕你误会。”
“误会什么?”
“误会我和别的男人偷情。”
她找了个最恰当的理由,“我不知道魏老师约我去邙山竟是表白,读书时同他关系不错,我以为只是师生间一顿简单的饭局才去赴约的。”虽说是断章取义,却也有几句实话在里面,“我同他说了我结婚了,本打算趁早走,谁知半山腰遇到有车掉落悬崖,堵车严重,根本没法回来,不信你可以去查,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估计要不了多久车祸的新闻也会出来。”
“乔予笙,你脑子是不是有病!”谈枭面色难看,神色阴晦,“竟他妈单独同男人约会,你置我于何地?”
“我不知道会这样。”
“一个男人单独约你,不对你有点企图?”谈枭怒急反笑,“是你书读傻了,还是把人心想的太简单?”
魏痕表白这茬,乔予笙的确意料之外,还好她坚持下山,若今晚真留下过夜,依着谈枭今日这反应,估计赶明儿连整个邙山都给铲平了。他占有欲太强,乔予笙承受不住,她虽有错在先,可他说过一番话对她伤害也不小,乔予笙能长这么大,并非没脾气。
“是,我是有病,我是傻。”乔予笙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她身高只及男人肩膀,需要用一种仰望的角度才能看清他眼底的褐色,“如果我有智商,怎么会跳进你的圈套?怎么会被你玩弄于股掌?你说的没错,我是破鞋,我除了在你身下发浪我还能做什么?你谈少有权有势,再没玩腻之前,我只能乖乖受着任你羞辱,等你哪天要高兴了,赏我句滚,我才有资格滚,你说是不是?”
谈枭一对利眼越眯越紧。
乔予笙同他四目相视,男人眸中并没有过于阴鸷的斑驳,反而显得从容。
然——
越是这样,乔予笙背脊处越有一股寒风吹来。
他有多残忍,她见识过,或许,她看到的还只是凤毛麟角,要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可该说的还是得说,否则,她咽不下这口气!
乔予笙眼见男人不说话,她转身朝屋内走去,似乎觉得,没有再继续吵下去的必要。刚走几步,就被身后那道暗影跟上,乔予笙来不及回头细看,肩膀已被对方擒住,搂着她压向栏杆。
背部抵到坚硬的栅栏上,她吃痛,到嘴的话还未喊出来,就听见耳边传来他邪魅的口吻。
“乔予笙,说来说去,你不就存着想离开我的心思?老子今儿把话撂这,这辈子,我要你要定了!你若敢跑,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揪出来,哪怕你是死了,老子掘坟都不能放过你,不信我们试试看!”
闻言,女人一张脸,转瞬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