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落山后,夜幕慢慢降临,吴都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工作一天的青年男女,他们又投入到夜生活中去,对他们来说,精彩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飘香的咖啡厅,微醺的酒馆,躁动不安的迪吧,都在挑逗着人们压抑已久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纸醉金迷的味道。
八点钟,位于文化宫路的珠花酒吧,准时开门营业,相貌姣好的迎宾小姐,向陆续进入酒吧的青年男女,送上甜美的微笑,然后鞠躬致敬,一律齐声道:“欢迎光临!”此时的大门保安,也已着装上岗。
这时,两辆越野车呼啸着冲出辅道,在锐利的尖啸声中停在门边,车门几乎是同时打开,齐刷刷走下六七个男人。
两个保安皱着眉头向这些人望去,表情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保安赶忙转身奔入酒吧里,而另一个则把目光转向别处,这时那些人已经走到跟前,一个嘴里叼着半截烟头的年轻人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吐出嘴里的烟,把嘴巴凑到保安的耳边,轻声道:“来玩的,别怕。”
保安没吭声,任凭着这人在他的脸颊上捏了一把,随后趾高气扬地走进酒吧,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这些人走进酒吧,刚刚坐好,服务生就端来几瓶洋酒和两个大果盘,随后一个穿着唐装的中年男子,手中巴掌握着两枚锃光发亮的健身钢球,在几名保安的陪同下走过来,微笑着对其中两人道:“老肥哥,强子老弟,今天怎么有空到这来玩啊。”
那位被称作老肥的男人,是个长得胖胖的中年汉子,上身穿着一件夹克衫,下身穿着洗得有些发旧的军裤,他抬眼望了穿中山装的男子一眼,伸手从盘子里抓过一把瓜子,嘿嘿笑了声,沉声道:“过来玩玩,怎么了,任老板,不欢迎啊?”
“怎么会呢,欢迎,当然欢迎。”任老板缓缓转动着手中的钢球,拿目光瞄向老肥旁边那个面皮白净的年轻人,微笑道:“强子老弟,好久不见。”
那个绰号强子的年轻人点点头,“是有日子没见了,挺想你的,过来看看。”
任老板转身示意,一个保安忙递给他一个沉甸甸的信封,任老板拿过来,轻轻地放在茶几上,微笑道:“老肥哥,强子老弟,小小红包,不成敬意,请收下。”
老肥坐在椅子上没吭声,强子接过信封,随手揣进衣兜里,嘿嘿干笑了两声,点头道:“任老板仗义,够爽快,祝你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任老板听后面带微笑,他从旁边拉过一把椅子,坐在茶几边,抬手在玻璃桌面上轻敲几下,压低声音道:“老肥哥,强子老弟,两位今天给我说说,是来玩的还是办事的。”
老肥依旧没有抬头,专心磕着瓜子,强子瞥了他一眼,轻声道:“办事!”
任老板的笑容就有点冷,皱着眉头道:“两位老大,咱这开门做生意的,就怕出事,能不能给个面子,换个地方。”
老肥这时把手里的一把瓜子扬在地上,抬起头来,摇头道:“不行。”
任老板听后把领口的扣子解开两粒,微笑道:“老肥哥,别坏了规矩啊。”
老肥拍了拍手,拿起茶杯一饮而尽,抽抽鼻子,沉声道:“没事,收拾个小虾米,动静不大,耽误不了你做生意,九点半你把音响放大点就行了。”
任老板皱着眉头盯着他道:“在哪收拾?见血不?”
老肥点点头,拿手向角落一指,低声道:“见血,就在那儿。”
强子听后脸色更加难看,愁眉紧锁道:“不好吧,见血事情就闹大了,这么吧,要多少钱老肥哥你说个数,兄弟我今天花钱买个太平,行吗?”
老肥笑了笑,摇头道:“不是钱的事。”
任老板没有办法,只好笑了笑,轻声道:“那你们好玩,我去安排下,不过我请求两位大哥,动静可不能弄大了。”
正在这时,一个保安走到老板身边,轻声道:“任老板,有个重要的客人,说要见你。”
任老板无奈地笑笑,他双手虚抱道:“几位好玩,我还有点事,失陪了。”
老肥望着任老板离去的背影,轻声交代道:“一会大伙机灵着点。”
众人都点点头,暗想七八个人收拾一个小虾米,还不是小菜一碟。
二十分钟以后,肖青姝驾着一辆黑色的凌志轿车来到了珠花酒吧的停车场,保安忙奔跑过去,打开车门,肖青姝上身穿着红色风衣,下身套着黑色皮裙,长腿上穿着网状丝袜,一双美腿更是显得纤细高挑,她袅袅婷婷地走了下来。
她迈步向酒吧里走去,走到角落卡座的位置,点了啤酒和果品,就将一双腿放在桌子上,悠闲地听着舒缓的音乐。
酒吧里的灯光忽明忽暗,这时人已渐渐多了起来,肖青姝抬手看了看时间,不禁微微皱眉,她掏出粉红色的手机,刚准备给田裕民打电话,耳边传来一声轻轻的咳嗽,抬眼时,只见穿着一身美尔雅黑西服的田裕民,出现在面前,笑吟吟地坐下,脸上露出暧昧的笑容。
肖青姝正身坐了起来,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微笑,目光却异常冰冷,如锥子般地盯着田裕民,厉声问道:“你叫田裕民,原来在楚都市委工作?”
田裕民大感诧异,对方显然十分清楚自己的底细,他一脸笑容僵在那儿,回答道:“正是。”
“知道我是谁吗?”
田裕民摇了摇头。
“我是于大元的老婆,肖青姝。你可把我们给害惨了。”
田裕民这才知道,敢情不是艳遇,而是人家找着上门寻仇来了。看来,出门混一切都是要还的。
于是他皱着眉头,把在医院里遇到壮壮一家人,自己怎么和于大元发生冲突的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他不是想寻求肖青姝的谅解,而是觉得这件事情有必要让肖青姝知道,让她明白,所有的一切,他都没有做过分。
冤家宜解不宜结,他不相信肖青姝像于大元一样混账。
几分钟后,田裕民停止了叙述,肖青姝面色潮红,摇头道:“没有用的,生活就像多棱镜,我们的角度不同,看到的东西自然不一样,大元在你们眼里可能是大恶人,在家里,他永远是好丈夫,好父亲,你毁了他,我就要毁了你。”
田裕民皱眉道:“说吧,怎么个毁法?”
肖青姝笑了笑,缓缓抽回放在桌子上的双腿,摇了摇手中的酒瓶,把头凑到田裕民耳边,轻声道:“首先,要让你也尝尝当众挨打的滋味,我要亲眼看你被人踩在脚下,跪地求饶的样子。”
显然,对方今天是有备而来,一定是找了帮手,他朝四周一看,隔壁桌子上,坐了七八个人,他们虽然也在喝酒,可不时地,有人朝这边张望,显然,今天艳遇不成,又将进行一场恶仗。
这么几个人,他还真瞅不上。既然已经陷入战阵,不妨正好借酒助兴。
田裕民冷笑着夺过她手中的酒瓶,咕咚咕咚地将里面的啤酒一饮而尽,随后也将身子向前倾去,凑到肖青姝的耳边,他盯着她耳边柔腻的肌肤,轻声道:“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大丈夫行走天地间,宁可站着死,不可跪着生!”
肖青姝稍稍转动下白皙挺直的颈项,嘴唇凑到田裕民的耳边,咬牙切齿道:“嘴硬是没有用的,还要看你骨头硬不硬。”
田裕民笑了笑,继续道:“不光骨头硬,全身上下哪都硬,要不要试试?”
肖青姝冷笑道:“那要看你有没有真本事,你就不怕我今天阉了你?”
田裕民盯着肖青姝,幽幽叹气道:“只怕你到时候舍不得。”
肖青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将温热的气息喷在田裕民的耳朵上,轻声道:“呀!你想得太远了,还是先想想今天怎么走出这个门吧。”
“这个你不必担心。”田裕民笑了笑,他打了一个响指,冲着前方的一位服务生喊道:“来一打啤酒!”
肖青姝微笑着掏出钱包,将一张银行卡递到服务生手里,冲着田裕民冷冷地道:“我劝你喝洋酒,那个醉得快,皇家礼炮怎么样?”
田裕民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点着后吸上一口,嘴里吐出飘渺的烟圈,盯着那游离不定的烟雾道:“就喝啤酒,青岛啤酒。”
几分钟后,在全场的欢呼声中,吧台上的礼花般的灯光骤然闪起,酒吧里的气氛顿时热烈起来,吧台中央的调酒师一边表演着令人眼花缭乱的花式调酒,一边举起酒瓶,娴熟地拨动着悬挂在头顶的灯柱,让它不停地前后摆动,在迷离闪烁的灯光中,酒吧里的音量也骤然提高了许多,劲爆的音乐,激昂的人群,吧池里满是纵情摇摆的身体,尖叫和掌声如潮水般涌起,嘈杂的声lang在电吉他和电贝司的伴奏下,达到了顶点,到处都是震耳欲聋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