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风和日丽。
一早上起来,姗蒂就觉得有种违和感。就像话到嘴边,却忘记了要说什么,那种急迫而又失落的感觉。刷牙的时候,她抬头看着面前的镜子,从镜面里看到的房间似乎有点异样。
待到走进礼堂,置身于喧闹的人群里,学生们向她问好,飘来飘去的幽灵们脱帽向她致礼,一切都令她觉得不对劲。
好像忘记了什么?
在用餐时,姗蒂侧头冲邻桌的草药学教授隆巴顿先生说道:“纳威,借我遗忘球用用。”
纳威是个老好人,自然一口答应,还好心地向她讲述自己的经验之谈:“我觉得那东西不管用!因为就算你知道你忘记了东西,可你还是想不起来你到底忘记了什么。”
忘掉的,是什么呢?
心不在焉使得姗蒂在飞行时险些撞上了塔楼,幸而现在飞行课已经停课,她只是在常规的维护测试扫帚。
姗蒂扶着扭伤的胳膊,深一脚浅一脚地缓缓穿过草坪的时候,迎面而来脚步生风的副校长小姐。
“赫敏,真巧——”姗蒂笑着打招呼。
“一点也不巧,我看到你在飞行,特地来找你。”
赫敏的模样急匆匆的,好看的眉头拧了起来,看样子似乎有些困扰。
姗蒂也肃了脸。瞧她那副气势汹汹的架势,是自己做了什么错事吗?
“姗蒂,我问你……”赫敏踌躇了片刻,似乎难以启齿。
姗蒂肩膀很痛,想尽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于是说道:“赫敏,有什么你就问吧,我们之间还不能有话直说吗?”
“是的,正因为我们是朋友,”赫敏漂亮的脸蛋上闪过一丝凝重,随即说道:“那我问你,你和斯内普教授是什么关系?”
嗡地一声,姗蒂手脚俱软,心神巨震。她呆立当场,仿佛有人不断在她脑子里敲着锣鼓,耳边嗡嗡的尽是杂音。
可算想起来了。但是之前怎么会忘记呢?
忽地,肩膀上传来的剧痛将姗蒂的神思拽了回来。她定睛一看,赫敏正紧攥住她的手摇晃着说道:“那个传言是真的了?你使用禁咒,将斯内普教授的亡灵,从地狱中捞了回来?!”
出于自卫的本能使得姗蒂第一时间将赫敏甩开,眼见赫敏大感惊讶的模样,那就好像看见一只无害的兔子有一天突然长出獠牙,姗蒂忽然不想辩解了。
“抱歉,我有重要得多的事情要做。或者你愿意等我处理完后再去找你。”
姗蒂说着,错身便离开。
赫敏忙拦住她,这次恰好抓住了她的伤肩,叫她痛得一瞬间脸色苍白。
赫敏没有看到她的脸色,自顾自的急急说道:“姗蒂,你别耍小性子了!我告诉你,这是很严重的过失,你甚至有可能被威森加摩起诉!”
“哼……如果你真的想知道,不如来问我本人。”伴随着男人沉沉的低音,一袭黑色的高大身影犹如飓风般瞬息而至,在草地上投下的阴影,将姗蒂娇小的身形整个笼罩进去。
“啊!”赫敏仰着惊诧的脸,呆然地看着姗蒂的背后。
趁着她松开手,姗蒂挣脱出来,可不料随即便落入了一个男人的怀抱里。
斯内普捏了捏她的肩膀,修长的手指从她圆润的肩头一路下滑,停顿在她白皙的上臂附近,做出一个虚搂的姿势。那触碰明明很轻,却令姗蒂觉得阵阵电流酥|麻入骨,使得她浑身僵硬。
“脱臼了。”醇厚动听的声音轻飘飘地滑过她的听觉。
姗蒂后知后觉地搞懂了他的用意,可却难以遏制脸颊犹如火烧。
“斯内普教授!”与此同时,赫敏终于尖叫出来,声音过分高亢而破了音。
“您、您真的死而复生,不,我是说——总之、我的天哪!”
斯内普挑了挑眉,语气不辨喜怒地说道:“哦,原来是格兰杰小姐。感谢你一如既往的用近乎失态的惊诧,来迎接我的回归。”
赫敏还要再说些什么,斯内普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
“那么现在,请让一让,格兰杰小姐。我想布洛克小姐她需要治疗。”
看着高大的男人揽着自己的同学与同事的纤腰翩然离去的背影,赫敏怒气冲冲地咬着唇,扭头往格兰芬多塔楼的方向跑去。
姗蒂低着头,快步向前冲去。
身后传来男人的嗤笑:“你不用落荒而逃,她没有追过来。哼,有胆量冒犯我,你却不敢在那个叽叽喳喳的万事通小姐面前说上一个‘不’字吗?”
新仇旧恨之下,哪怕他刚替自己解过围,可是这一点点的恩情丝毫不能抵消他所犯下的不可饶恕之过。
“你还敢说!你把他带去哪里了!”
姗蒂猛然转过身,像头小豹子一样直直撞过去,把斯内普撞得向后靠在了柱子上。
眼下他们正处在一楼中庭的走廊上,姗蒂的额头擦过斯内普的下巴,左手捏着魔杖顶端,冒着火花的魔杖尖尖在斯内普前胸的黑外套上戳出了一个小凹陷。
斯内普没有抵抗,而是伸手握住她的下巴尖,低头抵住她痛苦得揪在一起的小脸,森冷地说道:“我想你那条肩膀是不想要了。”
泪花涌出姗蒂的眼眶,比起身体的疼痛,更多的是来自心灵的挫败。她感到深深的无力。
现在她终于想起来了。昨天她与西弗勒斯告别,还来不及把他送回画像里,就失去了意识。
“他的画像呢?为什么不在我的房间里?”
看着她泪盈于睫的可怜巴巴的样子,斯内普心中迅速浮上酸楚,表情却分毫不显。
他不怒反笑道:“你确定,你要在这个人来人往的公共场合,和我讨论他的去向?”
姗蒂醒悟过来,急急地拉着他的手腕,想带他回房间,这时候下课铃突然响了起来。
眨眼间,走廊上就开始出现三三两两的学生。
姗蒂连忙把斯内普推回廊柱的凹陷中,顺势趴在他身上。
斯内普被她这番无异于掩耳盗铃的行为逗乐了,俯首凑在她耳边,用他那独特的、带着共振的低音,不徐不缓、吐词饱满地说道。
“我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存在吗?还是说你真的信了赫敏·格兰杰的话,企图掩盖住我这个你的‘罪证’?”
话音未落,对上那双清澈眼眸中的嗔怪之色,斯内普一时语塞。
他说的当然只是气话,他比任何人都知道眼前这个小女孩对自己的维护之心。
瞧她那恨不得用自己的小身板把他给藏起来的拼命模样,令他既想要嗤笑,可却止不住胸腔中一波一波的暖意。
可是……斯内普突然想到了什么,而脸色一变。
只可惜她对自己的维护,永远要位列于那个赝品之后。斯内普在心里默默诅咒着。
等到上课铃再次响起,走廊上仿佛被谁施了个清理一空,两人才从隐蔽处走出来。
斯内普冷不丁打横将姗蒂抱起来。
看着对面墙上的画像嘴巴张成了O字形,仿佛看到什么惊天秘闻一样激动得向画框外探着脑袋,姗蒂一时间恼羞成怒。
“你在干什么!快放我下来!”她压低嗓子尖叫,小腿在男人强健的臂弯里踢动,这点力气委实微不足道,然而斯内普不想让她的伤变得更严重。
只见他薄唇微微抿动,一个无声的石化咒悄然而至,叫姗蒂再也动弹不得。
斯内普长驱直入进了姗蒂的办公室,在沙发上将她放下来。
他解下她的外袍,开始一颗颗地解开她上衣的扣子。
姗蒂脸颊飞上红霞:“给我解咒!让我自己来!”
斯内普状似讶异地一挑眉:“原来我没有对你施过禁言咒,布洛克小姐。我还以为以一名教授的水平,你早就已经解开了我的咒语呢。”
姗蒂气得满脸通红,她不是没试过,只是她解不开!
正要大声再试一次时,突然间姗蒂发现自己再发不出声音,她倏地瞪向斯内普,极尽处对方的表情一脸平静,就好像他没有对她使过坏似的。
这个混账!!
姗蒂怀着满腹宿怨,僵坐着任由他脱掉她的上衣,拿出一瓶淡绿色的膏体,将清凉的药膏涂抹在她红肿的肩头上。
他的眼神那么专注,她似乎从中看到了丝丝的怜惜。
那么轻柔的动作,令她几乎有种被呵护的感觉。
姗蒂极为不适地扭过头。
斯内普为她上好药后,眼睛迅速往她只穿着胸衣的胸脯上扫了一眼,在被她发现之前撤回去,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拿过沙发背上的纱巾,把它扔去她身上。
姗蒂用手攥住纱巾遮掩胸口,眼神复杂地看向他。
这个男人看上去强悍、冷漠、而冷酷,事实上这才符合她原本的对于斯内普教授的印象。
相较之下,她心爱的画像斯内普教授,仿佛截取自他的生命里更为年轻的阶段,更柔软、更阳光,对她也更为纵容。
昨天的事情,虽然她缺席了,但大概过程她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她知道了画像斯内普教授的存在不能长久,也下定决心要把他送回去,可事到临头,她却迟迟狠不下心。
想必画像斯内普教授深知这一点,又不想叫她承受离别之苦,因而和亡灵斯内普教授商量好了,由他来动手吧。
尽管想通了这一点,她还是忍不住会迁怒。
“教——授,”姗蒂迟疑地叫道,她仍旧怀念着画像教授,因而不能很快接受亡灵斯内普教授取代了他成为“斯内普教授”的这一身份。
“你对我施过遗忘皆空吗?”
话说出口的同时,姗蒂就预感到大事不妙。
斯内普磨着牙,黑漆漆的眼珠里爆发出暴厉的光芒。
“你竟敢这样看待我!”从他的神态里她解读出这样的讯息,她知道自己多半是错怪他了。
姗蒂耷拉着脑袋,肩膀又开始一抽一抽的疼痛。
越是生气,斯内普反而表情越冷静。房间内沉寂了片刻,厚重的压迫感令姗蒂背后浸满冷汗。
他终于开口发话了。
“我倒是希望遗忘咒能够对我有效!”那低沉、过快的语声,透露出浓重的宿怨与自伤,“如果这能使我忘记你的话。”
姗蒂顿时张大了眼睛,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
斯内普颇不耐烦地解释:“你还记得我死的时候的情况吗?”
姗蒂连连点头,眼前再度浮现当年那惨烈的一幕。
看着她面露怆然,斯内普用一种自嘲口吻,掩盖住语气里的伤感,“那你是否能想到,人在死后并不会马上离去,灵魂还会在自己的身体上停留一段时间?”
“你是说——”姗蒂结结巴巴,呆若木鸡。
斯内普定定地看向她。
那是他在这个人世间所获得的最后一丝温暖。
作者有话要说:╭(╯3╰)╮咳咳><,前两天剧情挺纠结的,阿鲸不敢现身怕被打QAQ于是今天教授大人强势出场,下章就要开始甜蜜蜜了,阿鲸鼓起勇气,厚着脸皮来拉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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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鲸向大家保证,这篇会日更到完结!!!o( ̄ヘ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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