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妈妈根本就不往三娘身边凑,看样子多半是樱桃下的手,三娘也太过分了。
瑾娘斜眼溜一眼樱桃,樱桃高高昂着头正拎着身边一个小丫头的耳朵训斥着,那小丫畏畏缩缩的头都不敢抬,瑾娘冷笑,只怕三娘也不在樱桃的眼里。
翠儿见了转转眼珠,自己早乖乖跪在草莓身边,却故意呲牙咧嘴的大声请罪,引得几个人都停了脚步:“是奴婢不好,扯着这丫头到处去逛了逛,也不敢为她讨饶,只求几几位小姐不要生气。”
四娘看了半天方明白,一把拉起翠儿,又去将草莓拖起来:“三姐姐这是做什么?看草莓的头都被掐出血来了,这可不是让瑾娘姐姐过意不去吗。”
三娘尴尬的脸红红的,五娘和稀泥:“算了,不过是个不懂事的丫头,说也好,打也好,都是应当的,哪里值得这样顶真?我看是樱桃姐姐的手太重了些吧?”
草莓畏惧的看看三娘和樱桃,慌忙跪下解释:“不是樱桃姐姐掐的,是……是奴婢不小心被树枝子挂了一下。”
三娘看着叹口气:“又跪下做什么,这会子又懂规矩了?还不下去往头上涂点药,小心发炎了。”
她转脸看眼樱桃,一脸勉强的笑意对着瑾娘:“樱桃姐姐是平日教导小丫头规矩的人,严苛些也是有的,又哪里是为了瑾娘妹妹跑腿的事,更与妹妹的人无关,我知道妹妹心慈,体恤丫头下人,舍不得打骂,姐姐可得和妹妹多学学。”
“以后,不要太苛责这些小丫头了,到底小不懂得,好好带着,大些自然就懂事了。”三娘后面这话是对樱桃说的,
樱桃却陪着不冷不热的笑脸:“三小姐这话奴婢记下了,可是奴婢也有苦衷,丫头本是伺候主子的人,不好好教导,主子哪里使的称心?奴婢几个可都是这样打过来的,哪里就想到今天就打出个错处来,是奴婢该死。”
这话里话外的隐隐的带上瑾娘,翠儿听得冒火,立刻接了话:“好姐姐,可不是今天打出个错处来,这么多主子在这里,哪里轮到你当着这么多人来教训丫头?”
瑾娘气的狠狠瞪了翠儿一眼:“还不闭嘴!”
那里樱桃眉峰一跳,高高的颧骨红扑扑的:“你是哪里来的贱婢,还敢在我们崔府教训人!”
三娘听得又急又怒,可是到底不敢呵斥樱桃,四娘却冷着脸一挥手,冲着身边人道:“你们是死人吗,还不给我拖下去狠狠打!”
瑾娘早看得呆呆的,悄悄问四娘:“这丫头怎么连三姐姐也不放在眼里?”
四娘气的脸通红,她咬着牙冷哼一声:“她以为飞上了金枝,我可要和母亲好好说说她做得丑事!”
五娘不耐烦的催促道:“好了好了,姐姐们快走吧,哪里值得为这些奴才柍子们置气?都是被三姐姐好性子给惯使出来的!”
三娘红着脸不做声,瑾娘忙岔开话题:“算了,三姐姐也是心疼身边人,如果不是我多事也不会有这么一出了,倒教我怪不好意思了。”
几个人又赶着开解瑾娘。
正这时候,姨母崔氏打发人来寻瑾娘去和太夫人请安,太夫人刚刚进香回来,几个姐妹就一路带着丫头婆子们浩浩荡荡地去了。
崔太夫人并没有住在正院,起居就在紧邻着花园的怡爽阁里,院子不大,但是胜在清净,赏花赏草的也方便。
因为崔太夫人身体不是太好,瑾娘尽到了礼就早早告辞。
几个人一起吃完饭的,崔氏将几个庶女和姨娘全都打发回去。
又给瑾娘解释:“你大表哥二表哥都在书院读书,轻易也难得回来一回。”
说起亲事,崔夫人笑着揉着瑾娘的头发:“瑾娘如今可是十四了?说了亲事没有?”
瑾娘生怕姨母和梁氏翻脸,以后妹妹的日子难过,更不敢提自己将梁氏生母赵姨娘送人的事,忙支支吾吾一阵子。
崔夫人却领会错了意思,一脸的暗沉:“只恍惚听得人说过你父亲吃了官司,看来他是被人算计了,就是赔了亏空也不能保着以后安生,只是不知道你父亲得罪了谁?把柄又落在人家手里,想翻案子可是千难万难。”
瑾娘不敢接话,崔夫人想了半天也没个主张,气的把手一拍那床榻:“都是你那个父亲,不知道怎么就续娶了个祸害回来,妇道人家还插手官家的事,真是过分!
看瑾娘红红的眼睛,崔夫人心里难过,勉强安慰。
瑾娘却不敢多言,只是趁机将琳娘的亲事拜托姨母:“我身份卑微,家里又是庶民的身份,只怕是不好说亲事,对继母和父亲我不放心,所以想求着姨母给看个德性好,慈善的人家,不求富贵,只要对妹妹好日子能过得下去就好了,我已经和父亲说好,琳娘的亲事一切都由姨母做主,只求姨母周全。”
崔夫人想了想:“既然不挑剔,那就不难办,虽然找不得大富大贵的人家,找个清白的读书人家倒是稳稳地,虽然贫寒些,但也是有功名在身的,让你姨丈帮衬帮衬自然也就起来,你姨母怎么会忍心她受那三餐不继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