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发温柔,“你忘了告诉我名字。”
抽回手,苏然直接转身将男人抛下,不过“苏然”两个字还是入了男人的耳,男人的眼神追随这苏然的背影,近乎呢喃的重复着苏然的名字,眼里的幽光一闪而过。
苏然的手里拿着的是超市里最便宜的t恤和短裤,见卫生间的门大打开着,也没多想,直接推门而入,随之僵在原地。
大鸟你好,大鸟再见!
☆、第4章
在一碗稀粥的打发下,记忆有些混乱的男人接受了自己的新名字——大白,苏然坐在大白的对面,不受控制的看着大白的脸,不死心的想找到一丝和反派相似的地方,可惜,除了那几乎一致的声音,再找不到其它,也算是断了苏然的侥幸心,心里骤起的微澜平静了下来,对大白的态度再次退到了陌生人的安全距离。
大白像是没有感觉到苏然的注视和态度上隐晦的变化,只是小口小口的品尝着手里捧着的稀粥,仿佛那是无上的美味,随着碗里的粥减少,大白眯着眼,氤氲着笑意。
苏然早已坐在了那把御用的轮椅上,无意识的抠着自己的手指,状似不经意的说出了自己带人回来的目的,“你住在这就得帮我打扫做饭,还有……每天念一段话给我听,就是坑死人不偿命写过的几本。”
大白把碗放在桌上,沉默了片刻,“坑死人不偿命……谁?”
“一个作者。”说着便使着轮椅到了电脑桌前,将那几本都展示给已经跟在了他身后的人。
大白对上苏然失神的眼,微笑,轻声说,“好,我给你念。”
苏然点点头,“今天有点晚了,睡觉吧。”
大白闻言,自然的躬身要抱苏然到床上去,苏然死死的握着轮椅把手,对上大白疑惑的目光时,眼睛直抽抽,“你干嘛?”
“抱你去睡觉啊。”大白的手一只搭在苏然肩头,另一只放在苏然膝盖下,理所当然的语气让苏然无言已对,反应过来后,一巴掌拍掉大白的手,“我自己会走,你睡沙发。”
大白歪头,“你的腿脚不便,我自然要照顾你。”
“我身心健康。”说着就要站起来展示展示,谁知脚一软,竟不受控制的跌坐在轮椅上,苏然那张面瘫的脸总算多了几处抽搐的地方,这关键时刻掉链子真的合适吗?难道是今天用力过度了……苏然不相信的戳了戳自己已经没多大感觉的腿,一旁站着的大白嘴角咧了咧,学着苏然的动作在那条腿上左戳右动的,苏然转头,木着一张脸,泥垢了,这不是玩具!
这情况比他刚出院的时候还严重,苏然不得不妥协,让大白抱到了床上,期间苏然一直垂眸,破罐子破摔的拒绝一切交流,也就未曾发觉大白定在他身上,从未转移的视线。
夜深人静,苏然罕见的没有做梦,而是安然的酣睡,沙发上本已熟睡的人却突然睁开了眼睛,眼神混乱而狰狞,面对苏然时的安宁消失殆尽,大白的手紧攥着身下的沙发,骨节发白,几乎控制不了自己,若是以往,大白早已暴起,毁掉眼前的一切,可是当视线晃到那张安宁的睡颜时,竟生生的忍住了快要迸发而出的暴虐,跌下沙发,艰难的向苏然靠近,直到接触到苏然放在床沿的手,大白的动作停了下,翻身靠在床边,小心的在那只手上蹭蹭,意料之中也可以说意料之外,这一次,即使没有药物的控制,大白也迅速的安静下来,眼里的狰狞之色褪去后,不复迷茫反而是洞察一切的清明,一双眸子黑得发亮,直直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苏然。
两只手十指相扣,大白坐在了床上,抚摸着苏然明显凹陷和苍白的脸颊,倾身在苏然的唇上印下一吻,两唇分离时,黑暗中遗留下大白的呢喃,“小然……”
离开床际,大白找到苏然的手机,拨下几个号码,将一切事安排好后,再次靠着床坐在地上,枕着苏然的手,闭上了眼睛。
所以第二天醒来,苏然面对的是自己发麻的手还有一颗毛茸茸的脑袋,苏然耷拉着眼睛,用力抽手,手还没抽离,倒是把人弄醒了,大白睡眼惺忪的看着苏然说了声早,顺带奉上一个忠犬式的笑容,在这阳光灿烂的上午差点闪瞎了苏然的狗眼,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苏然揉着自己发麻的手,“你梦游?”那语气好似大白说一个“是”,下一刻就会被轰出去。
大白笑笑,并不辩解,“我去做早餐。”
望了一眼大白的背影,苏然猛然发现他的背影也和反派很是相似,直到大白的背影在视线中消失,苏然猛地甩了甩头,真*魔怔了!掀开被子,就要下床,苏然才觉得自己滞后的身体已经跟不上奋进的灵魂了,脑袋已经伸到了床外,脚还一动不动,这是瘫痪在床的意思?
不同于昨晚玩闹般的戳弄,这次苏然仔细的将整条腿都揉了一遍,没有知觉,狠狠的掐下去,还是……没有知觉,若不是那处很快的发红,苏然都怀疑有人给他换了一双假肢。
苏然怔愣的看着前方,惊讶和震惊只是一闪而过,不过须臾,竟是平静的接受了,还有心思庆幸捡了一个免费的保姆来照顾。
依次将两条腿移到床下,苏然寻找不知所踪的轮椅,就在门后搁着呢,他爬都得爬一分钟才能过去,绝壁是大白弄的,昨晚轮椅就在床边。
苏然犹豫了一下,只能呼叫大白了,免费劳工,不用白不用。
所谓的厨房不过是由一道帘子隔离出来的空间,苏然的声音不大,大白依旧能清晰的听见,很快就出现在苏然面前,苏然朝轮椅抬了抬下巴,“帮我把轮椅推过来,谢谢。”
大白看了看门后的轮椅,又看了看苏然的腿,直接朝苏然走去,那逼近的人影对于苏然而言就是无形的压力,还没反应过来,大白已经不经他的同意,轻松的将苏然抱起来,往餐桌走去,垂眸看着苏然没有丝毫波动的眼神,不禁微微蹙眉,不过还是好脾气的解释,“这房间太小,轮椅施展不开。”
“嗯。”苏然没有反抗也没有生气,任由大白将他放在餐桌前的椅子上,坐稳后才说,“我好像闻到了煤气的味道。”
大白怔了一下,想起刚才的一阵捣鼓,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不会用煤气灶,抱歉。”然后再次把苏然抱起来往厨房走,“你教我用吧。”
合着这道歉就是意思意思,苏然一阵心累,果然免费无好货,还得事先培训一下。
……
大白就这样在苏然家里住了下来,成为苏然不咸不淡的生活的一部分,虽然不能走路了,但他再也没有做噩梦,也没有出现那些幻听和幻觉,苏然也说不清是好还是不好。每天苏然在网上接受几个作者的调戏,再接点设计程序的工作,算是有了固定的收入,虽然不多,维持温饱倒是足够,大白就在一旁看那些,因为苏然只听他念了两句中的反派台词就打断了,只说以后不用念了,大白却是不死心,他不喜欢苏然失神的模样。
两天后,苏然却是不得不出门了,除了家里没存粮了,还因为大白没有换洗的衣物了。
同样是距家最近的一家超市,在离开时,苏然按住了大白的手,大白会意的停了下来,“怎么了?还有什么没买吗?”苏然摇摇头,看着人来人往的街头,“你有想起什么吗?”
大白眼里淡淡的笑意在一刹那褪去得一干二净,松开轮椅,将手移到苏然的肩头,视线若有若无的停留在苏然苍白的脖颈上,“我想起来了……你会赶我走吗?”
“我只是随意问问,你整天闷在房间里不想四处看看吗?”
“那你怎么愿意整天呆在家里?”大白反问,却是推着苏然往家的方向走,显然这就是他的答案了。
“我腿脚不方便啊,你看那些看着我的人,有同情的,有怜悯的,有的是带着好奇的看热闹,更多的却是麻木,很好玩不是吗?”这番话平静的就像是在说别人,“这应该是我上街唯一的乐趣了,不过看多了也会厌倦的……”唯一的乐趣都没有了,那他真的可以在家里发霉种蘑菇了。
大白沉默,这应该是苏然对他说的最长的一句话了,带来的不是安宁,却是他发病的引子。
苏然说了那段话就恢复了沉默,自然也没有发现大白情绪上的不对劲。
晚上,苏然看着□□群里的几个作者妹纸东拉西扯,其中一个妹纸正好写的是一篇关于蛇精病谈恋爱的文,不知怎么的就扯到了三天前第二十二人民医院的那场大火,窥屏的苏然这才知道其中死去的一个病人是宏泰集团董事长的长子展逸之,据说展逸之患有精神疾病是上层社会间公开的秘密,不过关于展逸之的报导都被展家压了下来,提起这茬的妹纸似乎是阴谋论家,把展逸之的患病和死亡都和展家的次子展炀联系在一起,原因很简单,因为展炀是唯一的受益者。
苏然不得不叹一声作者都是脑洞大的生物,不过说起这场火灾,苏然倒是想起了捡到大白的地方恰好就在那家医院附近,所以苏然随口问了一句,“你知道第二十二医院的火灾吗?”转头正对上大白没来得及收回的目光,大白眼睛眨了眨,自然的将视线移向别处,“我知道啊,新闻有报导,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我就是在那家医院捡到你的,你一点印象也没有?”
大白摇头,再次投入到手机里的中,突然一句似曾相识的话从大白嘴里吐出,“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弟子了,你的姓名?”
冷冽的音色以及让苏然心脏发麻的腔调,苏然屏住呼吸看着旁边的大白,“你说……什么?”
大白抬起头,眼里带着疏离和漠然,那都是苏然熟悉的,见过无数次的眼神,即使这个人的眼睛不一样,但就是能给苏然一种错觉,仿佛眼前的人就是玄翊,尤其是他应苏然的要求重复道,“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弟子了,你的姓名?”
“我是、苏然。”
疏离淡去,两眼微弯,恢复成之前的温和,“呵,你连里面人物说的话都记得?不过这个里新加的人物居然和你一个名字……”
“是吗……”苏然垂下头,不想大白看见自己泛红的眼,待到平静了一些,苏然才点开了那篇《仙魔劫》,不过是几天没有看,作者又恢复更新了,之前的内容修整了一小半,新加了人物,正好就是苏然,玄翊新收的弟子,剧情已经发展到萧然对苏然的各种照顾了,只是这里面的苏然真的是七玉村的小孩,而不是被系统控制,只占了一个壳子的他,看着自己经历过的事被润色搬进,苏然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只默默的去敲带他的一组组长,索要坑死人不偿命的联系方式。
一旁的大白早已放下了手机,看着苏然依旧泛红的眼,混乱和狰狞之色再次闪过……
☆、第5章
在深夜时分醒来几乎成了这具身体的习惯,大白蹙着眉轻柔眉心,兀自整理混沌的脑海,然而白日里苏然失神的样子总是会不受控制的蹦出来,扰乱他的思绪。清冷的月光从半开的窗口洒进来,照映在大白悄然改变的面孔上,那狭长的眼尾微微上挑,已经逐渐往本来的面目靠拢,不过是微小的变化,若不是朝夕相处的人仔细观察,一时间怕是不会发现,而苏然恰恰是与他整天呆在一起,他却很少把目光放在大白身上,真是……笨死了!
大白如同以往一般坐在苏然身侧,不同的是这次他的目光开始在苏然的四肢流连,刚来时还控制不住体内的能力,也没有那几个世界的记忆,只是潜意识的想找一个理由留下,甚至是和苏然有更多的接触,所以看见苏然坐在轮椅上后,便希望他真的不能行走,那样他就能抱着他,也有理由留下来照顾他,谁知竟会成真,也就只有到了深夜发病后会有一段时间的清醒,知道这些事的前因后果,可清醒的时间越长,他也越发不满足了。
暂时不能直接告诉苏然一切,可他已经……忍不住了。
大白的手从苏然解开的第一颗纽扣滑过,沿着突出的锁骨线条一寸寸移动,几乎透明的指尖似乎缠绕了月光倾泻在苏然身上,流经肩头又向着手臂流动,大白的视线紧紧的跟随着那抹流光,笑得异常温柔又缱绻,轻轻的在苏然唇上烙下一吻,像是对待易碎的宝贝,“好梦……”
那两个字就像是咒语,在那个长长的梦里,好似把所有的故事又重演了一遍,只是船戏真心是有点多……这个梦实在太过逼真,苏然睡了一觉却觉得更累,手脚使不上力,连翻身和坐起这样的动作都做不到,不过此时苏然显然还没意识到这个,似乎因为那个梦,嘴唇还麻麻的(在梦里被亲被咬不是一般的狠啊!),脑袋还有点懵,双颊两抹潮红格外显眼,苏然都能感觉到脸上的热度。真是太羞耻了,苏然木着一张脸自我检讨中。
一张放大的脸突然出现,“是做了什么好梦吗?你今天的气色很好啊。”随着大白嘴唇的翕动,苏然能闻到一股薄荷的清凉味,提神醒脑,清新口气,是他新买的牙膏。
苏然眨了眨眼,眼里初醒的水气随之散去,随意晃了眼精神满满的大白,在视线离开的刹那骤然顿住,仔细打量起大白的眼睛来,尤其是他在心里描绘了千百次的斜长的眼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