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报应了吧。”携呈凉凉的话带着讽嘲,竟然从清清的耳侧响起......
清清霍地侧起脸,目光幽火莹然,盯着站立身侧的黑雾,“怎么不动手?现在应该是你反抗我的最好机会。”
“确实,现在的你别说是反抗,就算是杀了你也不奇怪。”懒
黑雾一点点收拢,在黑雾尽收的同时,如披着银甲的绿发男子落定在清清的眼底,他有着一张刀鞘般深邃的脸庞,眼眸璀璨如碧玉般漂亮,令人无法移开眼睛。
最为特别的是那额头上出现的赤红色火焰图案,虽然脸部表情冷冷酷酷,却又格外的吸引眼珠。
“奴隶?”清清眼睛怔怔地盯着那站立于身前的男人,携呈虽然以实体出现在自己的身前过,不过那时候也是缩小版的携呈,根本与现在这个俊逸非凡的男子,有着天壤之别。
“切。”携呈紧皱了下修眉,寒着脸伸手,一把将清清抱起。
清清愕然在携呈的举动中,目光往上移动,优美的下巴弧线上方,双唇紧抿,难掩那一身傲然霸气。
这就是来自于魔界的邪神黑龙之一的傲龙携呈!
挣扎的身子在携呈那温热的胸膛前慢慢地平复下来,清清将脸颊贴上携呈,低喃道:“真是不知死活的奴隶......”
携呈紧抿的唇瓣幽幽往上勾起,冷酷的脸上竟缓和下来数分。虫
“敢这么跟本尊说话的人,也就你了。本尊说什么也是邪神,岂会趁人之危。等你痊愈,本尊会堂堂正正跟你一决高下,到时候若是败了......”
喃喃地话,在夜风中消散,携呈抱着龙清清迎着月色,踏入了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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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沉睡了多久,身上的不适感缓缓地被舒畅所代替,沉重地眼皮也慢慢地开启,入眼的亮光,令清清蹙了蹙眉。
干涩地喉咙,让她不由低唤出声:“乌雅,倒水给我。”
可旋即意识到乌雅已被自己逐离身边,岂会在,脸上扬起一抹苦涩的笑,挣扎着起身。
“主人,水。”沙哑而泛着浓重倦意的声响,从旁传来的同时,伴着淡淡茶香的味道,扑鼻而来。
清清愕然举目,看到的是脸色憔悴的乌雅,那双本该是灵动通透的黑眸,此刻黯然无光。
“你出去。”
清清收回目光,冰冷浮上,沉沉地低喝。
乌雅端着茶杯的手轻晃了一下,茶水飞溅而出,令她慌乱失措,“主、主人......”
“出去!”
清清撇过脸,不能心软,决不能心软。
乌雅受挫在清清的绝情中,她猛地转身,疾步奔出了房间。
听着那凌乱的脚步声渐渐地远去,那紧攥着锦被的手才慢慢地放开,清清回过头,看向房门口,心里也不是滋味。
“主人,真的这样好么?”轻轻地叹息声响起在房中,一身紫衣的乌西端着盛满茶水的杯子,进入房中。
清清看向款款而来的乌西,顿时振作起精神,她如此软弱怎么行。
“乌西,莫非你还想为乌雅求情?”
捋起垂落在颊旁的发丝,清清侧起脸,凝眸看向乌西。
乌西摇着头,轻叹一声,“乌西虽然很想,但是主人的意思,乌西不敢忤逆,何况主人这么做也完全是为了乌雅好。乌冬都跟我说了,所以乌西不会再说什么,一切都听凭主人的意思。”
说着,乌西将茶杯递送到清清的面前,只是心中还是不由一阵惆怅,也只能希望乌雅早点能明白,主人的心意。
清清揭开锦被,起身下榻,她伸展了下四肢,虽然力道还有些迟缓,不过很显然比先前通畅了不少,是携呈吧?
接过乌西的茶杯,清清从床榻边走离,来至窗前,临窗而立,美眸透过半开的窗,望向屋外一泓碧水。
红日东升,朝霞将水面妆点成胭脂色的妩媚,湖水脉脉流淌,带着倾城般的凄清。
两岸娇花靡靡绽放,晨风里传来悠悠丝竹之音。
没想到自己居然睡了这么久,这天都快亮了。
手转动了下那温热的茶杯,端起,品茗了一口,淡淡的茶香,是她喜欢的味道,就连精神也在瞬间得到了浇灌,抖擞起来。
“虽然不想说,可乌雅真的比我们任何一人,都喜欢主人,也只有她泡的茶,才最为合主人的口味。”
乌西手抱着一张七弦古琴,跪坐在锦垫上,修长纤细的手指轻挑着琴弦,调试着琴音。
清清倚靠在窗棂上,目光再次望向窗外,“只可惜太过在意,反而会蒙蔽了双眼,错过许多......”
“乌西为主人献上一曲,江陵颂,希望能为主人一解郁闷。”
乌西调试音调后,便拨动琴弦起来。
琴音忽高忽低,优雅婉转,有江畔流水的清灵,有雪湖凝冰的冷澈,有幽涧滴泉的静雅,亦有幽潭深水的沉厚。
香茶在手,耳边又有美音相伴,清清嘴中低喃吟诵,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清清转身,看向乌西,这女人还是那么的擅用琴音诉请,不管什么时候都能以声动人,以音慰人。
乌西脸上笑意浮上,手中的琴音一挑,幽婉中带上了轻快。
清清心就似这琴音,郁结慢慢地散去......
然,就在这份转变中,忽然从远处扬扬悠悠,飘来一阵笛声。
笛声飘忽不定,却又明显发出了挑衅的意味,那时合时离的音调,弥漫着孤高杀伐之意。
乌西脸上的笑意慢慢地褪去,她皱起了两道秀气的眉,对音律她一直自视甚高,又岂容来人如此挑衅。
好胜心起,十指一轮,清幽的琴音由缓而急,繁音渐增。激扬高亢中透着干净利落,落叶秋风,冷月清霜,一片肃杀。
一时间在这晨曦中,唯有清幽的琴声和悦耳的笛声。
琴曲终转为一片婉转,笛声也渐渐趋于低沉,两股乐音和在一起,缠绵悱恻,竟是说不出的合拍。
一曲停罢,乌西难掩那发颤的手指,如同她此刻的心神荡漾。
居然又人能和上她的琴曲,而且竟是如此合拍。
清清视线转向窗外,这天下居然还能与乌西的琴曲合拍到如斯境地的人,看来这吹笛人也非是常人。
“主人......”
乌西仰起头,那双萦紫的眼眸难掩其间的期盼与请求。
清清自是知晓乌西现在想要说什么做什么,颌首道:“切莫忘了时辰。”
“多谢主人成全,乌西绝不会忘了今日任务。”
乌西感激地向着清清欠了欠身,她疾步走至窗前,好似夜莺一般从窗子里飘出。
足尖轻点水面,人已远在百米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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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波荡漾的湖面上,一艘装点华丽的画舫,拨开晨雾,缓缓地驶在其上。
颀长的身影伫立在白芒砌成的朝雾中,一身黑袍难掩冰霜般的寒意。
身旁男子与其恰恰相反,温文如玉,一身白衣飘逸脱俗,竹笛把玩在手中,眼含笑地望向前方而来的身影。
“真没想到金乌门门主身边还有琴技如此高超之人,真是让我惊喜交加。”
“看来让你来是对了,琴刹。”
暗帝缓缓地掠过目光,凝望着身旁的男子——琴刹。
“是啊,不过现在绝刹应该很生气吧?暗帝还真是坏心眼。”
琴刹翘起嘴角,颇为无辜地眨了眨眼,他手指敲着下巴。
绝刹若是知道自己被落下,反而他随身在暗帝身旁,肯定不得消停,不过今日能遇上与自己曲音如此合拍的人,倒也算是值得了。
轻盈优雅的身子如飘絮般落定在甲板上,乌西仰起脸,在两人的身上流连了番,当看到那白衣男子手中的竹笛时,紫眸星光一闪,“你便是那吹笛之人吧。”
“原来你便是那抚琴之人。”琴刹的声音好似和风漫过河面,温雅中透着冷澈。
“一直听闻暗帝身旁有四大高手,其中琴刹更是有着超凡脱俗的音律造诣。”
乌西举目,看向男子,墨发云一般在脑后飘扬。
“在下正是琴刹,敢问姑娘芳名。”琴刹朝前一步,向着乌西优雅一揖。
“金乌门门主坐下十乌之一,乌西。”
霞光漫上紫衣,和她的眸间光华一样绚丽。
“你就是乌西啊,我也应该想到了。”琴刹敲了敲自己的额头,似后知后觉般笑了起来。
那如晨曦般灿烂的笑容,竟是耀眼的让乌西有片刻的怔然。
两人谈话间,那本是站在一旁的暗帝,早已不知去向。
两人谈话间,那本是站在一旁的暗帝,早已不知去向。
“看来这次你我也不过是借了主子的光。”
乌西挑眉,眼角瞥望向那道疾风般快速掠向金珑阁的黑影。
“乌西姑娘不但是琴音优美动听,就连人也是美丽脱俗,琴刹这次占的何止是光。”
琴刹眸光含笑的望着乌西,手伸向画舫,邀请道:“今日与姑娘琴笛相合,才知这世上尚还有知音,不知姑娘可愿意入内,与在下在合一曲。”
“有何不可。”
乌西欣然接受,要说她现在也是技痒难耐,琴刹能有此一说,自然答应。
主人那边又何须她担心,心思一转,乌西随着琴刹进入了船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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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清望着那站立于自己身前的男子,一抹光华从漆黑的眸间掠过。
暗帝的突然出现,虽说不能带起过大的惊讶,可在这会儿出现,还是令清清有些诧色拂过。
“门主这么大的动作,居然想要将本帝抛掷在后,是不是太过无情了?”暗帝犀利的眸光从清清身上那件掩不住春意的薄衫上掠过,挑眉道:“世人怎会相信,金乌门门主原是一女子!”
寒色撩起眼底,暗帝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偏下说些让她恼怒的话。瞥了眼暗帝,清清款款从窗前走离。
暗帝从窗棂上跃下,衣袍优雅落定在周身,修长的身影如玉琢般伫立于房中,敛去的目光慢慢地扫向在房中的人儿身上。
笼罩在阴影中的脸上,微微含着怒色,本就怀着一肚子的怒焰无处发泄,此刻见门主如此冷绝,心中火焰斗涨。
清清唇角微翘,动作清闲不带一丝愧疚的坐在凳上,执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眼眸略略朝向那站在逆光处的暗帝,冷淡道:“我可不记得与暗帝有过什么约定。”
这女人绝对是冰铸成的,不然这话语间的冷漠怎就如此的沉厚。
想他暗帝也算是个无情冷酷之人,现在看来倒是逊色了一筹。
“门主,今日我唐突前来,不过是有事相询。”
暗帝敛去了目间的焦躁,面上不动声色,踱步走至桌前。
清清挑了眉,唇边勾起一抹弧线,冷冷地说道:“暗帝不是早就得到了风声,何必还多此一举来询问?”
“白清傲果然是你。”暗帝脚步一跨,在清清的身前站立。
清清优雅地拂了拂袖管,目色清幽深邃的凝望向暗帝,道:“不错,白清傲是我。”
“徐家庄可不是寻常地方,门主不觉得此番做法有些过于焦急了?”
暗帝步步逼近,徐家庄的声望比之护龙家族还要高出一些,不仅仅是因为徐家庄乃是天下第一首富,而是那些遍布在各国门客。
徐昌顺一直都在以金钱收拢各国要员,徐家庄若是当真有什么事,那可是牵扯上整个蓝月大陆的事。
“是又怎么样?”清清不以为然地轻嗤了一声。
“是又怎么样?”暗帝声音突地拔高,这女人还真是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
“徐常邵都已经被我打死了,就算我想退出都不可能了,那又何必躲避。”
清清心中十分清楚,这次挑上徐家庄带来的后果将会是什么。
也许她整个金乌门都会毁于一旦!
暗帝身子隐隐作颤,怒火在心口燃烧旺盛,“本帝看来是高估了门主!”
从暗帝身上涌现出来的怒焰,清清心中一疑,这可与前几次自己所接触的暗帝不同,应该说急躁的不是她,而是暗帝吧。
他这是?......
“暗帝若是要说的是这些,那就请吧。”
清清站起身,指着暗帝来时所入的窗口,发出了逐客令。
狰狞划过眼底,暗帝双拳倏然一握,似在隐忍着什么。
清清望着暗帝眼中的挣扎,心中惊疑重重,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道:“暗帝,不觉得你自己今天有些反常么?这可与在望坐峰上,对我说想要争夺天下的你,截然不同。要说失望的人,也该是我。”
“咯嘞”似骨头爆裂的声音传来,暗帝心中一惊,抬眼看向满目充斥着失望的门主。
“本帝,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
清清也懒得去管这男人到底变没变,她脚步轻踏,皎白的衣衫伴着黑缎般的墨发在风里飘扬,脸上所有表情,只有那双黑眸,目光如炬。
“那好吧。”声音虽轻却冷。
冰冷的声音,暗帝蓦然间举目,看向那被晨曦所笼罩的女子,恍惚在那层层绚烂中。
他不觉中举步,走至清清身前,手执起清清的手腕
,沉声道:“白清傲,你既然有种挑上徐家庄,就不该将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清清望着那被紧握的手腕,抬起头,望着暗帝,他这是在说什么?
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难道他是在意——
“你该不会是在跟我说,那个被称为龙堂‘废物’的楚侧妃吧?”
清清拂开暗帝的手,从他的身边走离,更确切的来说,是逃离!
暗帝的表现明显变了,变得那么不冷静而丧失理智。
难道是因为她?
这怎么可能,她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连暗帝都有所牵扯了。
别说她还得了失忆症不成,一个突然蹦出来得赫怜祁就够悚人了,现在还莫名的连暗帝也搭进来不成?
“你知道就好。”
该死的笨女人,他会接二连三的受辱,都是因为她!
“这倒是奇了,暗帝怎么会跟那楚侧妃牵扯上?还不惜屈尊降贵来我这里询问。”
清清冷嘲热讽,内心却汹潮澎湃,暗帝居然回答的这么干脆?
“本帝与楚王爷所些交情,若不是楚王爷前来寻我,我还真不知道,原来门主也会使这些手段。”
暗帝挑眉,冷嗤道。
清清心尖一蹙,楚歌居然跟暗帝有联系?
看暗帝那神情与话语,哪里是有些交情,分明是交情不菲。
“暗帝跟那个傻王爷原来有交情啊,暗帝看人的眼光果然与众不同,若是换我,必定会找上豫王爷,也绝不会找个傻子。”
清清黛眉一凝,嘴边一丝嗤笑浮上。
暗帝眸间神色一滞,愈发的难看起来,投向清清的眸光里,有着她看不懂的深邃。
风声徐徐,水流无声。
不知不觉间,两人对视良久,方寸之间,凝聚着一股奇异的气息。
清清眉间亦是紧蹙,这围拢在四周的气息,还真是让她不舒服。
这不舒服的感觉,不禁让她想起,在飘絮院时所感受到的。
只是与此不同的是,那时的气息来自楚歌,而此刻则是身前的暗帝。
楚歌与暗帝?
清清心弦一颤,脸上却扬起淡淡地笑意,“那还劳暗帝带个话给楚王爷,只要他能如期完成我所开的条件,楚侧妃自会安然无恙。但,若是没有做到,那就楚王爷只能替侧妃收尸了。”
不管暗帝与楚歌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牵连,看来形势已不容她拖拉下去,必须有个了断才行。
“你——”
那斗涨而起的杀气,没有掩饰,应该是没有办法掩饰的涌起在暗帝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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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控的暗帝,疑惑的清清,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