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霄老祖,这里可是我天军部。”在白袍老者出现在夜天寻前方的同一时刻,方牧的身影也立即出现,冷冷地盯着他。
冲霄老祖,东浒域公认的最强者,连方牧都自认不是其对手。但是,这里是天军总部,有顶级神器坐镇,镇压他只需一个念头。
“方军主无须担心。”冲霄老祖声音平淡却清楚有力,“老夫只是想和这位夜天寻小友交流几句,不会伤害他丝毫的。”
方牧神情微凝,也是,冲霄老祖大限将至,就算因尘世神兽事件对付夜天寻,也只是白白为别人做嫁衣罢了。而且有器灵在一旁监督,谅冲霄老祖也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至少你也要问问夜天寻本人的意思吧。”方牧看向夜天寻,“夜小友,你可以拒绝,有我在,无人敢动你。”
迎着冲霄老祖的目光,夜天寻体内的生机本源明显感到一种老人迟暮之意。对于冲霄宗夜天寻还是有些了解的,传闻中大限将至的冲霄老祖,原来就是眼前的这位啊。
“谢军主担心,属下同意和这位前辈交谈片刻。”夜天寻清楚感受到,除天军的高层之外,冲霄老祖是唯一一个目光和善的人,而且,从对方的此举来看,肯定是有重要事情商谈。
“那好。”方牧勉强点点头,随后朝冲霄老祖道,“可别耽误我天军天才太多的时间。”
方牧转眼间就消失不见,这时冲霄老祖目光一动,他的身边就出现一名黑袍青年,正是谢凄寥。
“谢修友,好友不见。”夜天寻微笑着抱拳道。
谢凄寥同样一笑,似乎由于他很少笑,因而笑容十分僵硬不适,“我就知道夜修友会赢过墨子林的。”
夜天寻继而尴尬道:“其实第一名应该是你,我来只是捡个现成的罢了。本来想把最后的奖励赠与你的,但发现太珍贵了,有些舍不得。”
夜天寻没有丝毫做作,若是普通的极品灵器,送也就送了,毕竟决战的机会是谢凄寥让给他的,而且有赤阳界和灵陨羽丝在身,也看不上一般的灵器,实在不行,拿出海量玄石硬买都能买到不少。
但日月神殿,乃极品灵器之极品,兼顾保命修炼之神通,罕见程度媲美神器,是可遇不可求的。再加之这么多势力都想对付他,有了日月神殿,逃命能力会大大增加的。
“那件宝物你受之无愧。”谢凄寥认真道,“我也得到了应得的奖励。”
“夜小友这般以诚待人,着实少见。”冲霄老祖道,“其实按照老夫对天军的了解,如果是非天军势力的人夺魁,绝对不会赐下这般珍贵的极品灵器。凄寥虽属天军,但还有冲霄宗这道隔阂。”
夜天寻恍然,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想到这里,原本的尴尬之色很快就消散了。
冲霄老祖继续道:“当年的事,老夫本不想派人争斗,但因我冲霄宗危在旦夕,才不得不派出凄寥。凄寥之错,缘由在老夫,希望夜小友能与凄寥化干戈为玉帛。”
当年的事自然就是指尘世神兽事件了,为了保护祺儿,夜天寻不惜和御器前辈反目,最终拼死和谢凄寥战成了平手。
恨对方吗?夜天寻内心否定。即使没有自己,祺儿有芸绘君王的保护也会安然无恙,而且最终时刻,祺儿明显回忆起当年的事情,也算是有失必有得了。唯一令他愧疚的是,御器前辈因为他生死不明。
“谢修友和我一样,都是为了守护生命中重要存在才不惜一切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何谈恨呢。”夜天寻看着冲霄老祖道,“前辈应该不单是问这件事吧。”
“以后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不分缘由,无论对错,无关险阻,只要在老夫活着的期间,冲霄宗会全力支持你。”冲霄老祖的声音似乎带着极大的重量,压的夜天寻内心沉甸甸的,“只望夜天寻小友答应老夫一个请求。”
夜天寻一怔,冲霄老祖是先表明要全力帮助自己,然后提出希望自己能答应他的一个请求,话中的前后之分,意义可是十分重大的。
如果是答应请求在前,帮助在后,那就是谈条件定利益。而帮助在前,答应请求在后,那就是意味着无论请求答不答应,冲霄宗都会无偿对夜天寻提供帮助。
“前辈,如今我成了众矢之的,您完全可以威胁我的。”夜天寻认真道,“只是不知是何请求?”
冲霄老祖沉默半息,随后开口:“希望夜小友在能力所及之处,让冲霄宗的传承不会消失。”
“始祖。”谢凄寥喉咙一颤,双拳的骨节也隐隐作响。如果自己能再强些就好了,只可惜,这些是不能勉强的。
“凄寥,你已经很努力了。”似乎是看穿了谢凄寥的心思,冲霄老祖对谢凄寥道,“老夫建立冲霄宗已两千两百余年,你是我见过的弟子中资质最优秀同时也是最重情义的。在别人眼里,你狂妄冷血、目中无人,但在老夫的眼中,你始终是个心性纯真的后辈罢了。”
“始祖……大人。”谢凄寥眼中隐隐含着泪光。
夜天寻内心触动,谢凄寥担负着拯救冲霄宗的责任,而自己担负着找回祺儿的责任,他们二人,身上的担子都太沉重了。
“我现在只是上人。”夜天寻有些迟疑,“前辈真的认为我能帮助到冲霄宗吗?”
冲霄老祖沉默,只是看着夜天寻,慢慢地,他的身影开始变淡,如一缕云烟消失。
“竟然说走就走,不等我的答复吗?还是说,无论我答不答应,都会无偿帮助我?”
冲霄老祖这一行为令夜天寻开始权衡利弊,说实话,他和冲霄宗之间并没有多大的关系,而且冲霄老祖大限将至,能提供的帮助也很有限。
这时,谢凄寥郑重道:“夜修友,始祖大人的话你不必在意,冲霄宗,我会用生命守护。”
“确实令我有些措手不及呢。”夜天寻咧嘴一笑,并没有表明同意还是不同意,因为有些答案,放在心里有可能比说出来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