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密室内。
“退单?铁血楼干什么吃的,我出金币,他杀人,天经地义,为什么会退单?是不是嫌酬金少了?加!加到他们满意为止!”段青歌歇斯底里的狂吼。
“少主!酬金的事,我也提过。他们仍坚持退单,说是搬金山来,也绝不接单。”一个身着灰衣的老者道。
“有这种事!从未听说铁血楼有此先例,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玄机?”段青歌像是恢复了冷静,皱眉思索道。
“也许这个独孤惊云与铁血楼的人有什么交情吧!”老者猜测道。
“不管怎样,无论如何我都要他死无葬身之地。以雪当初受辱之耻。”段青歌咬牙切齿地道。
“少主不可轻举妄动,此人身在禁卫军中,又有大统领的身份,不易得手,须谋定而后动。”老者十分世故地劝说道。
“哼!老虎都有睡觉的时候,我就不信他不落单。彭老,这段时间一定要严密观察他的行踪,一有机会立刻动手,干净利落。一定不能留下任何痕迹。以免王府追查下来,就是大麻烦了。“段青歌阴森森地吩咐道。
”少主放心!我会从家族中抽调一批高手,日夜待命。只等时机到来,一击毙命,立即引退。“老者胸有成竹地道。
”好!你速去准备。“段青歌吐了口气,催促道。
老者行了个礼,返身退去。
段青歌半年前突破天武境,顺利通过内院的毕业考核,进入了禁卫军第五卫,还晋升为十夫长。这段时期以来,没有一刻不想致独孤惊云于死地。他知道单靠一己之力,根本无法抗衡。苦思冥想,还是只有重金卖凶这招。于是便让彭老前往铁血楼接洽。谁知铁血楼竟破天荒的拒接此单。迫使他不得不亲自出面,破釜沉舟,孤注一掷。
劲风吹过,立于城堡之上的黑底金色龙狮旗猎猎作响。
演武场上,五千金甲将士列阵以待。每人胸前身后都绣着一头栩栩如生的龙狮兽,令人望而生畏。
高台上,蓝王爷,方老,独孤惊云端坐,两旁分列着龙,凤,虎众亲卫。
陆青霜手持龙狮令旗,迎风一展,风雷刀出,雷声滚动,虚空一斩,风云变色。
“这些将士方才两手空空,这刀是从何处生出来?”方老惊奇地问道。
独孤惊云笑而不答,指了指下方,示意方老看下去。
陆青霜令旗一转,左右一挥,刀收银枪出,漫天梨花点点,有若星辰。
“这是怎么回事?独孤统领可否为老朽解惑?”方老言道。
“呵呵!这不是什么秘密,他们每人身上都有一枚蓄物戒。”独孤惊云不以为然地道。
“五千将士,人人皆有!天呐,举世无双。”方老无语。
令旗再展,天地间忽然发出一声轰鸣,但见每个将士的身旁骤然出现一头狮首龙身的妖兽,高有三丈,全身上下隐有电光闪烁。五千将士动作整齐划一,翻身跃上兽背。
“吼!”人兽同声,地动山摇,杀气盈天。
蓝王爷震撼连连,再看下去心脏是否承受得住,尤其是这空中的杀气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陆青霜似得到什么指令,令旗一挥,枪收兽隐。
“解散!”陆青霜一声轻喝。
全军将士瞬息间化作无数队列,有序地退出场地。从头至尾整齐划一,没有生出半点乱象。
铁血雄狮,所向披靡!赞叹,惊服!
这是蓝王爷,方老此刻心中的点评,结论。
“王爷不会怪我擅自更名吧?”独孤惊云笑问道。
“名副其实!何怪之有。”蓝王爷哈哈一笑,“本王今日算是大开眼界了。”
“王府龙狮卫!这个名字精彩绝伦。”方老心悦诚服地笑道。
“哦!王爷,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大哥,龙飞。”独孤惊云对蓝王爷附耳低声道。
蓝王爷闻言面色咋变,略显惊骇之色。
龙飞大咧咧地拱拱手,算是见面礼了。
“这是符紫燕,申老,他们来自中央大陆。”独孤惊云指着二人道。
蓝王爷和方老再次遭雷击。中央大陆,那是整个苍云最强大的所在。能从数万里之遥来到这里,岂是等闲之辈。
蓝王爷和方老随起身向二人作礼,紫燕也盈盈还了一礼:“紫燕远道而来,给兰王爷添麻烦了。”
“哪里,哪里!紫燕小姐能光临本地,是本王的荣幸。”蓝王爷和风细雨地道。
“呵呵!我还没恭喜王爷晋升圣者领域,还有方老也不甘落后。”独孤惊云转过话锋道,“只是境界有些跟不上,否则,还可更上一层。”
“哦!独孤小友可否指点一二?”蓝王爷双眉一扬,欣喜地讨教道。
“指点谈不上,我说一则小寓言,希望能给各位一点提示。能明白多少,只看各位的悟性了。”独孤惊云沉吟了一下,说道:“有一位出色的画匠,平生酷爱画牛。刚开始,只是照牛的样子画,其牛跃然纸上,呼之欲出,世人皆惊叹为真牛。随时光的流逝,岁月的锤炼,画匠所画之牛,筋骨突显,笔笔精湛,炉火纯青。世人皆称之为牛人。到了老年时,画匠寥寥数笔,画中之牛只剩下一副骨架。但,这却是这位画匠的巅峰之作。而武道的最高境界也是在做减法。零便是无,无为而无不为。在武道漫长的路途中,负重而行,能走多远。只有不断地放下才能走到巅峰。”
在场之人,望天的,看地的,低眉垂首的,姿态神色各异。唯一相同的是众人都陷入了一种深深思索中。
哦!瞬间从灵魂深处发出一声惊呼。
原是这样,或是那样。不明白,十年二十年都呼不出这个“哦”字。
“哦!”终于有人发出了一声惊呼,是紫燕!灵魂和修为同时飞跃,升华,尊者初品。
第二个竟然是申老。第三个......没有了!
有几位呼之欲出,可惜差一点,谬之千里。
......
白云城,一如既往的车水马龙,繁华依旧。
身旁有了女人,就要有新的觉悟,那就是牺牲精神:牺牲时间,精力,金币。
紫燕小鸟依人般挽着独孤惊云的手臂,春意拂面,笑语盈盈。一颦一笑有若潭底清波,令人遐想,惹人情思荡漾。
穿过几条街,走过几条巷,进过几间店铺,独孤惊云迷迷茫茫,不知所以。
一座普通的院落中,一道矫健的身影快步冲了进去。
“少主!独孤惊云离开了军营,就在离此不远的一条街上。”
“好!通知下去,在前面的一条小巷中设伏。这次我要他插翅难飞。”段青歌一把抓起身旁的剑,蹭的站了起来,脸上杀机森森。
“是!”
院内藏着三十多人,个个青衣蒙面,身手迅捷,转眼间,便消失在院落中。
独孤惊云和紫燕说说笑笑着拐进一条幽深的小巷。这里行人稀少,清静了许多。独孤惊云呼地吐了一口浊气,感觉清爽了许多。
突然,全身毛孔微张,心生警觉。展开心神感知前方隐着一股阴森杀气,隐伏之人似乎还不少。个个凝神屏气,应该都是高手。
“独孤!前面似有人隐伏,像是冲着我们来的。”紫燕黛眉轻皱,秀目中浮出一层杀机。
“你也察觉了,警惕性不错。应该有三十来人吧!”独孤惊云不以为然地道。
“手笔还真不小,看来是想将我斩尽杀绝了。”紫燕不屑地冷笑道。
话音刚落,前方突然涌现出一群人,个个青衣蒙面,杀机凛然。其中一人杀机最为浓烈。
刹那间,小巷前后布满了人,人人手握利刃,目露凶光。每个人长剑皆出鞘三分,锋芒闪烁。
所有人的眼光都像是看死尸般的望着二人,充满了嘲讽和不屑。
“段青歌!”独孤惊云忽然一声暴喝,人群中的一人全身猛地一颤,自暴身份。原只是感到一丝段青歌的气息,有意出声试探。谁知道这小子定性太差,一吼便露出了行藏。
“堂堂段家少主,藏头露尾,蒙面做贼。说出去徒惹天下人耻笑。”独孤惊云鄙视地说道。
“是又如何!你一死,还会有谁知道!”段青歌癫狂地大笑,“我说过,来日必十倍偿还。你千不该羞辱于我,万不该与我争抢东方明月。你今日一死,那东方明月早晚会是我胯下的玩物。你还有何遗言,如果没有,明年今日就是你的死忌。哈哈......”
“段青歌!东方明月有如我亲姐妹,你今辱我姐,只有死之一途,我再不会心慈手软,必让你生不如死!”独孤惊云一字一句,字字如刀似剑,令段青歌闻之心颤。
“哈哈哈!”段青歌一阵狂笑,以驱散心中的恐惧,“你已死到临头,还敢耍唇弄舌。咦!这娘们不错,似乎比东方明月更风-骚,一会先让她尝尝我的胯下之物,保证让她欲仙欲死。”
竟敢对紫燕不敬,这绝对是独孤惊云的逆鳞。这惊天一怒,已不是段青歌一个人,而是整个段家都将承受的灾难。
独孤惊云的这一决定,宣告了段家未来的命运。
是毁灭,还是苟延残喘,这将取决于独孤惊云的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