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高斯荒原。
天翔皇朝的军营,耸立的营帐绵延数十里。营内,人喊马嘶,炊烟袅袅。
柔风吹过,耸立营中的翔龙吞云旗猎猎作响,使整个雄壮的军营平添了几分萧杀之气。
残阳的余晖下,三条人影跃入地平线上......
“惊云老大!我修习的这套身法叫什么名字?”东方熊停下身形,问道。
“凌波微步!”独孤惊云解释道,“你身形肥重,稍显笨拙,这套身法移动路线诡异,不易被对方捕捉,足以弥补你之不足。”
东方熊闻言,歪头想了想,接着又做了几个劈刺的手势,问道;“我怎觉得这套剑法与身法难以融合?”
“不错!有点进步。小疑小悟,大疑大悟,不疑不悟。”独孤惊云赞叹地道,“你生性厚实,性情爽直,不拘小节。所以,我给你选择的剑法是‘达摩剑’,简洁务实,没有花哨的虚招,堂堂正正,大开大合,勇往直前,有如长江大河般涛涛不绝,一波更胜一波,气势恢宏。以势逼人,让对手退无可退,毫无攻击之力。是一套攻击型的剑法,而凌波微步是在遭遇攻击时,能灵动地闪避迂回,制造反击的机会。所以,两者之间根本就不需要真正的融合。”
东方熊凝神静气地仔细停着,听到最后昂首朝天,神思飞扬,心游物外。
“为我解惑!”陆沧浪不知什么时候,忽然来到独孤惊云的身前,仍然冷着一张脸,在他的神情中只能读懂一个意思:认真严肃。
酷!真是酷呆了。自己有求于人,竟然还摆出这幅臭屁面孔,真怀疑这家伙的情商是不是等于零。
“说!”独孤惊云神色一肃,同样冷声道。不就是酷吗,我也会!
陆沧浪不以为然地耸耸鼻子,道:“我学的是什么剑法,该如何领悟?”
这是什么态度,逼供呀!算了,认栽!好一个酷字了得。
独孤惊云理了理散乱的长发,恢复常态,细心地解说道:“你与东方熊一样修习的都是一种叫做‘易筋经’的内功心法。品级应该属于天阶中品吧!”
“天阶中品!”一直冷面的陆沧浪有些动容了,至少他震惊的眼神出卖了他。
事实上,独孤惊云从未见过这世界的天阶功法。只知道“易筋经”博大精深,非同寻常,至少比肩天阶功法。
“你性格内向,不苟言笑,惜字如金。外表冷漠,其内如火。心思敏捷,身形灵动。故而为你选择的剑法明教‘独孤剑’。独孤者,一剑!任你千剑万剑,一剑破之,一剑必杀。无招无式,却包容了天下剑势。快,准,狠缺一不可。意在剑先,意动剑动,剑动敌必自救。再融汇你现在所修习的那套‘百变残影’身法,更是如虎添翼。‘百变残影’修至最高境界,可在瞬间同时生出三十二个残像。”
陆沧浪全神贯注地倾听,不知什么时候,头也不能自已的仰起。天空中,有星光隐隐闪烁。是在看星光,还是领悟到了什么,只有他知道。
学得会,自找累。谁让自己是曾经的宗师,随意说上几句,便让两个可怜的少年如痴如醉,云里雾里的捉着星星。
独孤惊云将两人扔在身后,自顾自地朝前行去。他此刻所思所想的可不只是这点事。
望着前方遥遥在望的军营,绵延数十里,至少集结了五十万大军。是什么原因让皇城如此兴师动众,不惜劳民伤财地坚守在这鸟不生蛋的荒原上。而不远处的飞雨皇朝的境况,估计也和这里相差无几。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是怎样的利,让这两个数百年来相安无事的皇朝,不惜一切的撕破颜面,刀兵相向。
照说,这些事根本不是他们这些蝼蚁般的存在应关心的。但,独孤惊云不同,因为他不再是以前的那个独孤惊云。他是曾经的特种兵总教官,骨子里早养成特殊敏锐的触角。一切细枝末节都会尽收眼底,并加以分析解剖。这些都是生存下去的重要环节。今世的他依然保留着这种惯性思维模式。
所以,他想弄明白,这不是自找麻烦,是不想在心中留下不明不白的阴影。难得糊涂,不是真想糊涂。
“惊云老大等等!”东方熊在远处喊道,脚踏“凌波微步”,东摇西晃地窜了过来。
陆沧浪也不甘示弱,“百变残影”启动,身后留下一串虚影。
“领悟了多少?”独孤惊云拍了拍二人的肩,问道。
“一成,不!差不多一成半。”东方熊自我纠正地道。
“二成!”陆沧浪对自己十分不满地道。
独孤惊云摇了摇头,似对二人的成绩十分不满。身形闪动,脚下离地二存,点尘不惊,漂浮,虚幻,无迹可寻。接着身形再变,虚影连连闪现,瞬间留下三十二个残像。
精彩绝伦的演出,使两人感到无比的震撼,同时也激动得热泪盈眶,这就是他们未来要达到的目标和成就,现在是仰视,不久的将来定会登临这个高度。
“你是什么实力?”两个几乎同时问道。
独孤惊云回到二人中间,苦笑地摇着头:“不知道!好像有些对不上座。你俩这是什么表情?不就是一时找不到位嘛,层次固然重要,但这并不是唯一的标准。有时候,情绪,武技,经验以及临场的应变与发挥,再加上一点运气,都能改变一场战斗的最终结果。”
独孤惊云不失时机地对二人点拨了一番,随即看了看天色,星光越来越多。催促道:“加快步伐,否则军营就要关闭了。”
夜空繁星闪烁,地面灯火点点。相映成趣,平添几分意境。
入夜的军营没有了人喊马嘶的喧闹声,表面上一片宁静,暗里却是杀机四伏。“站住!”
三人刚靠近军营,便被一队巡逻的士兵逮个正着。连申辩和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当做奸细五花大绑地押回了军营。
三人没有反抗,很乖巧地被扔进了一座营帐。解开蒙着的眼带,灯光下端坐着一个满脸胡须的大汉。从标识上看应该是个十夫长,身旁还立着两名普通士兵。“说!你们夜探军营到底有什么企图和目的!”十夫长一拍桌子,横眉咧嘴地问道。
“这个,这个......军官,这是个误会!”东方熊解释道。
“是呀!我们不是什么奸细。我们是少年先锋营的。”独孤惊云补充道。
“放屁!”十夫长再次一拍桌子,吼道:“少年先锋营早已死绝了,居然还敢冒充,我看你们是找死!”
“谁说少年先锋营死绝了!”独孤惊云突然挺身站了起来,其余二人也同时跟着立起身形。
“我们三人还活着!”独孤惊云昂首道。
“不错!我们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东方熊吐了口痰,跟着大声叫道。
“松绑!”陆沧浪阴冷地冒出一句,简直就是一副命令的口气。令人更深层次地认识了“酷”的真正内涵。
三人突然发威,气势冲天。十夫长忽觉大脑有些发蒙,愣了愣,旋即回过神来,恼怒地咆哮道:“反了!反了!你们这些垃圾,居然敢跟本大爷叫板。来人!给我往死里揍!”
两名士兵闻言,应了一声,双双冲了过来。
“停!”独孤惊云一声大喝,硬生生止住了两名士兵前冲的身子。
“你还有什么话说?”十夫长不屑地吼道。
“我要见你们上司!”独孤惊云一脸平静,毫无畏惧之色。
“就凭你?哈哈......哈哈哈.......”十夫长忽然疯狂地大笑起来,似乎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事。
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十夫长的笑声戛然而止。
“是谁要见上司?”随着话音,帐外进来一个军官模样的人,看上去很年轻,从标识看,应该是位百夫长。
“是我们。”独孤惊云十分淡定地道。
“哦!”年轻军官有些意外地打量着三人,衣衫褴褛,血迹斑斑,还被五花大绑着。皱了皱眉,“这就是你们抓来的奸细?”
“是!”十夫长小心翼翼地回道,官大一级压死人。
“这三人,我认识!松绑!”年轻军官下令道。
“这......”十夫长有些犹豫,更多的是不甘。
“你想违抗上司?”年轻军官脸色一沉,微怒道。
“下官不敢!下官只是觉得这三人十分可疑......”十夫长坚持道。
“可疑个屁!”年轻军官这次真怒了,口出粗言,“这三人不仅我认识,连千夫长大人也记忆深刻。还给这三人取了个‘九命三猫’的外号。数次战争,这三人都能绝处逢生,安然回归。这一次,少年先锋营全部阵亡,无一幸存。千夫长刚才还在为这三人叹息,想不到你们竟然又从死人堆里爬了回来。啧啧,不知你们现在还剩几条命?”
“五条!”三人一齐回道。
“不错!八个月丢了四条命,应该是还剩五条,呵呵呵!”年轻军官十分开心地笑了起来,“还不给他们松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