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新身痛不治只能掀开上衣,却发现自己的胸口腹部出现了多处淤伤肿胀,而且这瘀伤并非普通瘀伤,普通的瘀伤出现了就在那儿摆着,但是卞新的伤完全是疼痛喜欢之后才一点点浮现的,就好像燃料一样,从身体内部透了出来,青一块紫一块,看着异常诡异。
卞新咬着牙碰了一下身上的瘀伤,更是痛的差点晕过去,真是不作不死。
卞新能猜到自己这伤是哪儿来的,但是也不禁奇怪,难道刚刚不觉身体不适,是因为身上的伤没有出现:“这瘦子是什么本事,打伤了人这伤还能有延迟?”
“如画,你能不能帮我给前台那个哥们儿打个电话,帮我要点止疼片?”
卞新说完孟如画突然给面子的站了起来,卞新心里也是长舒一口气,看来孟如画不会不管他,心里也顿时美滋滋的。
只是孟如画并没有朝着床头走过去,而是走到桌边拿起了卞新刚倒好的那杯热水,朝着卞新就迎头泼去,卞新一惊但是身上疼痛导致没能即使躲开,只能从忙抬手遮挡,热水虽然没有毁了容却也烫红了手臂。
“啊……”卞新一声尖叫就弹了起来,一边捂着胸口一边甩手,既虚弱又气愤的看着孟如画喊道:“孟如画,你他妈疯了,水不喝你自由,不给我打电话我自己来,你泼我干什么?帮我转移注意力?”
卞新过于激动猛地说出这么一大串话也震得胸口针扎一样的剧痛,不禁猛咳起来。
卞新看到孟如画依旧不吭声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想要破口大骂,但是又舍不得,最后也只能咬着嘴唇自己走到床头拨通了前台的电话,但是那边只传来一通搬桌子摔椅子的响动,并没有人说话电话就挂断了,再打过去就没人接听了。
卞新心中把那个该死的前台祖宗十八代全部问候了一遍,虽然还不解气,但是又做不到当面指责,无奈只能坐倒在床边,蜷缩成一团。
就在卞新打算就这么蜷缩着闭眼忍着剧痛睡过去,借以缓解身上的不适之时,房中的电灯突然关闭,然后窗外一声惊叫,异常惨烈,就好像杀猪般的哀嚎。
卞新猛然惊醒,本以为是孟如画关了灯,可是并没有听到孟如画关灯的声音,也颇为奇怪,起身想要朝窗外看看是什么情况,却突然被身边突然亮起的电视中的声音吓了一跳。
卞新扭过头看着挂在墙上的电视屏幕不停跳动的雪花也很纳闷,发现电视机遥控器还是那么平稳的躺在桌子上的一本杂志上时,卞新本就跳动过快的心脏再次加快了一倍。
“如画,你打开的电视机?”
卞新见到孟如画依旧呆坐在沙发上,就暗骂自己废话,可是这个时候没了别的干扰,借着月光却突然发现现在的孟如画有点不对劲。
此时孟如画一反常态的敲着二郎腿左手臂搭在大腿上,右手肘压在左手腕,而右手则放在下巴下方一寸左右来回晃悠,而左手的手指还有点不自然的抖动。
卞新刚要冲孟如画发问,电视机中突然传来一个男人急促的说话声:“各位房客,事出突然,现在到了强制断电时间,没事的话不要离开您的房间,切记不要离开您的房间。”
电视机中虽然出声了,但是跳动的雪花也只是变成了跳动的人像,依旧什么都看不清,但是卞新却能清楚的听出这个说话的人就是那个该死的前台。
“喂,你……”
卞新刚要开骂,电视中的人像就不见了,电视机也跟着“啪”的一下关闭。
卞新也懒得再骂,一个电视机也不是电脑视频,那边也听不到。
卞新努努嘴轻啐一口再看向孟如画时,却发现她已经变回了原样,抱着双腿低着头,看样子很疲惫,好像是困了,出于怜香惜玉,卞新也没好意思去打扰,本想走过去将孟如画抱到床上,手腕却突然一下被孟如画给抓住。
“咚咚咚!”
卞新心里一紧,身体一颤,房间的门也马上被敲响,两个异动同时出现,也让卞新的心脏变成了拨浪鼓,叮叮当当敲起来没完。
房门突然被敲响,孟如画的手也马上松开,身上的外套一拽掉落,就起身走到床边甩掉鞋子钻进被窝说道:“我累了,先休息了。”
卞新点点头没有再打扰,只能自己忍着疼痛走到门口,刚要开门,房门再次被急促的敲响,卞新又被吓了一跳,不过手也猛然停住:刚刚前台提醒不要出门,难道出什么事了?这是谁在敲门?
卞新越想越不对劲,靠在墙边,一动不敢动,甚至连猫眼都不敢去看,过了片刻,外面没了动静,卞新长舒一口气刚要转身回去躺着,房门再次被敲响。
卞新听到孟如画的翻身声,怕吵到虚弱的孟如画,无奈只能壮着胆子问道:“誰在外面?报……报上名来!”
“咚咚咚!”
外面没人回应,倒是房门再次被敲响,卞新也是急了,但是还是有点理智,先把链锁挂上才把门打开,一开门发现门口站着一个一身黑西装打扮的中年男人,还抽着烟。
卞新没想到这个时间还有人在外面晃荡便不耐烦的问道:“你找我?”
那个男人点点头吐出一口烟圈,并没有说话,只是很熟悉这个宾馆一样,用手一拽链子锁,那个卡槽竟然就被他轻易拽了下来,房间的门也给轻松开打。
卞新都傻了,愣了半天,见对方一直没说话直接递上卡片,便才会意,笑着摆摆手贱笑道:“大哥‘送花’的?不好意思,我很穷,消费不起,您找别人吧!”
“卞新?”
那个男人说完卞新也是一愣,刚要关门的手也跟着停住。
卞新没想到对方还认识自己,卞新抱胸靠着门框,一脸惨白的审视起面前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大晚上竟然还穿着一身黑色亮片西装,脖子挂着一条金项链,不过很像装饰品,下身黑裤子黑皮鞋,只是裤子有点短,都露出了白袜子。
“大哥,没想到你们这行现在都提前知道客人信息?跟宾馆连着的吧,还以为这个老板很正直呢,不过我是真的没钱,不过……你要是有止疼片什么的可以卖给我。”
卞新说着就要关门,但是却被那个男人给伸手拦住:“卞新,你都这副模样了还想着这个?别到时候被你里面那个小妹儿榨干了,脸色不好不如洁身自好。”
卞新一听也不禁摸了摸脸,他不知道,不过脸色还真的有点惨白,而且被那个楼道里的安全灯遗照更加凄惨。
卞新放下手侧头看着男人问道:“你怎么知道里面有个人?”
卞新屋里漆黑一片,不进去不可能看到,可是这个男人一点不慌乱,呵呵一笑再次递上名片。
卞新接过一看,才知道,这个人就是新新宾馆的老板:“您就是老板覃祀?”
“他们都叫我四哥,你也可以这么叫我。”覃祀说着撩了撩灰白的半长发,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然后还很俏皮的捋了捋自己的八字胡。
“四哥,你大晚上的打扮的跟迈克尔.杰克逊一样的,是……癖好?”
覃祀拉着自己上衣,呵呵一笑摆摆手说道:“这个?我刚刚参加了一个活动,扮演迈克,哎,我们那个时候都很喜欢他,经典,你们这些小年轻可能不怎么了解他,有点可惜。”
“是挺遗憾,您有事吗?”
覃祀一听连连摆手:“我只是回来了顺便过来看看,打个招呼,在这儿住着你们就放心吧,有什么需要给我打电话就好。你和……嗯?”
覃祀说着突然吸了吸鼻子,好像在嗅什么,卞新不解的撇撇嘴也回头看了一眼屋里,可是什么都没发现,不禁觉得这个覃祀怪怪的。
“有什么不对吗?四哥,那个……诶?”卞新话说到一半,突然看到楼梯拐角那边有个黑影一闪而过,正好被安全灯照到。
“怎么了?”覃祀也停止了搜寻赶紧问道。
卞新指着覃祀斜后方的楼梯拐角说道:“我好像看到那边的拐角有个黑影闪过,不过可能是我看错了,最近太累了,压力也大,草木皆兵了。”
覃祀一听便转过头皱着眉头顶着楼梯拐角看了半天,猛然回头看着卞新一边挥手一边往楼梯口跑去:“你快回屋,今晚别出来,快……”
“诶!我……”卞新听完还没来及说完话,就看到覃祀已经跑远,才无奈的撇撇嘴:“我想要止疼片,看来今天是过不好了。”
卞新无奈只能关上门回到房间,可是刚一回头就看到窗帘在飞,不禁好奇,走过去发现窗户被打开,回头看看孟如画,发现她并没有动,好像睡着了。
卞新不想孟如画再受风吹,便赶紧把窗户关上了,然后刚要上床,身上的疼痛又开始变得清晰而猛烈:妈的,一安静下来,这劲头就控制不了了,看来还真的应该转移注意力,没办法,先睡着再说吧,脑袋又开始疼了。
此时即便孟如画就躺在自己身边,卞新也没有别的心思,现在只想尽快睡着,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专注感动了上天,卞新还真的没用多久就睡着了,只是这一睡着并不全是好事。
卞新刚一睡着,一动不动的孟如画却翻身而起,掀开被子,看了卞新一眼便抱胸走到窗边,一把将窗户拉开,丝毫不在乎自己的身体,而且神情也有些诡异的抬着头仰望着夜空,这一切睡着的卞新自然并不知道。
卞新本以为自己尽快睡着就能摆脱身上疼痛的折磨,可是这一睡着竟然感觉自己猛然旋转起来,接着就好像身下突然坍塌,无限下坠,最后直挺挺摔进了一片血海。
卞新费尽全力爬上岸,却发现岸边空无一人,只摆着一只红色舞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