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五皇子对止君隐瞒了至关重要的一点,他之所以满面肃容地对止君说那女子不容小觑,绝不是因为她的多端诡计。
从没有任何人可以威胁得了他,不管他是如何的满腹机谋,包括那个所谓神祗之格的四哥,只是......只是那个满嘴并无一句真言的女人竟可以牵动他的心。
若是心不动,他不会设法消除她的那段记忆,因为它让她绝望、恐惧、木然;
心若不动,他不会含笑让她把自己搞得头破血流;
心若不动,他不会让那只杯盏只是擦破了她的额头;
心若不动,他不会在她哀求“不要逼我和其他男人睡觉”时,慌乱地和她解释祭天的事,可是怕说多了,又会让她记起那天太医与他门外对话的情景;
心若不动,他的身体就不会压抑不了对她那股子决堤般的欲望。自知晓男女之事起,他的身子从未因任何一个女人情动过,就连异族的妩媚女子紧紧盘上他腰身时,他亦没有。那日与她气息纠缠,见她初泛情潮的绯红面颊,他第一次生出这样一种念头:若我只是一介普通男子,不练那至上的秘籍,此时我便可压她在身下,让她一次又一次地满足,先囚其身再囚其心。
心若不动,他就不会因为--那狗东西就算是起了情潮,对他也没有半分念想一事而震怒。一个妇人的本分,不应该是取悦他的夫君吗?
心若不动,他就不可能那般沉不住气。那日,他还是去追了四哥,只是为了警告他。可是,这更加暴露了她之于他,是不同寻常的,这一把柄落在四哥手里或是任何人手里,对他来说都是致命的。他太了解他的四哥了,四哥这种人怎会真的对一个女人有意,四哥招惹她,真正的意图其实在他。
心若不动......
他不明白这是怎么了,但是他清楚地知道,之于他,这是最可怕的事,这种可怕还不是因为对手高深的计谋,他会有更高深的机谋将对方置之死地。
所以,这种局面是他自身造成的。
所以,他决不允许这种荒唐之事再次上演,更不能愈演愈烈。
“本王不回府当然自有打算。那个妇人还没有让本王劳师动众的能耐。”止君还是第一次看见五皇子用此般语气说话,冷若冰刀。他所熟悉的五皇子,要么慵懒邪肆,妖娆万千,这副模样一般是在人前,人后的他面无表情,面部生寒,但从未生冷到此般田地。
阑兄竟不知自己情绪被牵动如斯,看来......那妇人才是真正的狠角,四皇子都未让阑兄这般失态过......
止君心头一惊,有种不好的的预感,他正色道,“阑兄,她是否引.诱你?”止君也是第一次此般严肃地洞察五皇子的那双幽深若潭的眼睛。
“没有。这一点你可放心,他们不可能知道本王武功的秘密。”
五皇子也不会告诉止君,是他勾.引得她,但她一点也不解风情。
深知闺中妇人调情把戏的止君,脸上神色变得更加凝重,“阑兄,你不懂男女之事,好多东西你并未能看穿。你可知此时无声胜有声,或是大象无形,大化无声?”
“你是说她欲拒还迎?”绯衣少年突然笑得轻狂。
他比谁都明白,他最不忌的就是计谋,除非他愿意或是故意,否则,无人能算计得了他。
“阑兄,我老爹说做人得谦虚啊,你再机深谋密,也是一个凡人啊,是人总有百密一疏时。”
“是吗?”绯衣少年一声冷嘲,“本王可是天生的孽畜呢。”
止君觉得,有一把锃亮的利器正一点一点割裂着他的胸口,疼痛万分。
若是没有十七年前那场宫廷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