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箫忘看到他时,心中也是有思潮的。本章节由芗`忖`暁`説`網www。XiangcunXiaoshuo.com提供
他觉得自己同这个人有着非常相似的地方,本来两人越是相似越该成为知己的。然后面对他,箫忘却总是觉得难以有着好感。但碍于这人是公主要求带回来并塞到他身边的,他不好拒绝。
考了一番他的才学后,箫忘也被他的才情所震住。虽然不喜此人,但此人见识卓越,学富五车,留在自己的身边,或许日后还真的能成为自己的好帮手。
眼下朝廷局势令人堪忧,皇帝同丞相不和,朝廷臣子拉帮结派,国家边陲之地又有外族频频侵犯,真可谓是内忧外患。一朝跻身官场,谁不是为自己搜罗党羽呢?何况以他驸马之尊,除了要好好为皇帝分忧外,也要随时记得替自己解愁。
等人走远了,李管家才抬起头,无意间瞥见身边之人眸中一掠而过的寒意,李管家忍不住一颤······
这就是公主从凤仪湖上救回来的温文书生么?
为什么他的眼光在看驸马时,竟然是那般的寒冷呢?
揉了揉眼睛,李管家再朝着这位叫林公子的人看去,只见他脸庞温润如玉,风姿翩然,哪里有一丁点的寒意?
莫非,刚才是自己一时眼花了?
甩了甩头,李管家恍惚地笑笑,决定忘记这件事情。
随着管家走进亭子,周围一片繁花树影,水声淙淙。而之前的那一缕琴声早就戛然而止了,仿佛之前就没人弹过一般。
亭中空无一人,他不觉讶异,李管家分明说这公主是在亭中的,此刻为何不见了人,而空留下一把琴呢?
他抬眼在花木之间搜索,只见一婷婷身影立在一丛花阴前看着他这边盈盈而笑。
“公主。”不自觉地,他的脸上浮起一丝笑意,礼貌的向公主施礼。
问梅公主含笑朝他招手,他方出了亭子,朝着公主缓缓而去。及至走到了公主面前,他被她那夺人心魄的美给震慑住。
“你在这住的还惯么?”问梅见他有些怔然的样子,启唇问他。
他缓过神来,微微低垂了眼光,恭谨道:“能够得到公主和驸马的照拂,是小生三生有幸。”
“举手之劳而已。”公主看了他一眼,幽幽道:“驸马夸你满腹经纶,才学不浅,果然是国家的栋梁之才。”
他有些意外,便回道:“小生实乃才疏学浅,不及驸马千万分之一。公主这样说,小生很惶恐。”
“呵,驸马的眼光不会错,他说你是可造之材就一定是可造之材。”问梅探手于花丛,轻轻拈了一枝花到眼前,嗅了嗅。
他依旧恭谨道:“如此,小生只有愧领公主驸马的偏爱了。”
偏爱?
问梅公主不自禁凝神看他,晴阳下,只见他眉目俊朗,神情温润,一错神,极容易当他是自己的驸马夫君呢。
也许真是偏爱吧?
“林云,你的伤······没事了吧?”问梅的眸光移到了他的胸口,他那里有刀伤。
他右手抚了抚胸口处,淡然道:“只是轻伤罢了,没什么大碍,已经长皮了。”
“嗯,林云,真是对亏你。否则,只怕这次受苦的不是驸马就是本公主了。”问梅叹息了一声,用感激的眸光看着他。
原来凤仪湖问梅和箫忘遇刺,有个刺客举着寒光闪闪的刀刺向车辇内手无寸铁的两人,是他忽然冲上来死命抱住那刺客,才有机会让旁边的侍卫出手救下问梅公主和箫忘。
而刺客的刀却擦过了他的胸前,留下一道破了皮的伤疤,这也算是为救公主而受的伤吧。
想起当时惊险的一幕,问梅还心有余悸,而他却淡然视之。
问梅公主叹道:“你能舍命相救,可见你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他微微垂首,恭谨道:“公主滴水之恩,我自当涌泉相报。”
“随我去那边说话吧。”问梅笑笑,离开花丛,缓缓朝着凉亭而去。
他颔首,低声道:“是。”
来到凉亭,问梅公主在石桌旁坐下,指一指旁边的石凳,道:“坐吧,林云。”
问梅闲话之间,侍候于左右的侍女早已将美酒呈上。问梅细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书生,前些日子还是穷困潦倒的书生,他此刻摇身一变成了风度迷人的高雅文士。
他便是问梅公主在数日前从凤仪湖上带回来的穷困书生,此刻,他已经是驸马府的长住之客,更是驸马的幕僚。
他坐下,侍女为他倒满一杯美酒。他端起美玉酒杯闻了一下,真是清香淡远,忍不住赞叹道:“好酒!”
看到他如此陶醉的样子,问梅笑出声来:“一杯酒就让你这样陶醉了么?”
“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微笑作答。
问梅不语,脸上飞过一抹红晕。
他淡淡一笑,轻抿了一口酒,酒味清而不淡,香味在口中久久不化,忍不住道:“这可是杏花酒?”
“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不错,这就是杏花酒。”问梅拿起刚煮好的酒,小喝一口,又道:“好好为国效力,为驸马分忧,想喝美酒不是什么难事。”
淡香萦绕鼻间,他郑重点头:“即使没有美酒喝,小生也自当竭力。”
含了几许调侃,几许鼓励,问梅莞尔一笑,对他道:“美酒有了,自然也不会少美人。”
他一怔,看着问梅公主笑意盈盈看着自己,惶恐道:“小生并非贪恋美色之人,公主这话让小生惶恐。”
“惶恐什么?”一向庄重的问梅一乐,露出难得的娇俏,看着他道:“男大当婚,你如今既然追随驸马,为国效力,个人的事情也同样不能耽搁。”顿了顿,问梅笑道:“我会帮你物色合适的名门千金,当然,你若有了心上人也不妨告诉我,我很乐意替你操办。”
“公主······”他微微惶恐。
看着他惶恐不安的表情,问梅公主忍不住失笑。把盏言欢,后花园里喜气融融,一片欢乐祥和。
乐梅酒楼。
“这凤仪湖驸马公主遇刺一事,是不是你和拓跋云飞搞的鬼?”慕天遥看着眼前端庄秀雅的拓跋冰儿,语气满是怀疑。
“乐梅酒楼以梅花酒闻名,你不尝尝,那可真是浪费了。”自斟自饮,这已经是第三杯梅花酒下肚了。对于眼前男子的发问,她似乎没听进耳朵里去。
“你两个到底想搞什么花样?慕天遥一把抢过拓跋冰儿手中的酒壶,厉声问:“你们居然敢在青天白日明目张胆地行刺驸马和公主,难道不怕被捉住后将你们千刀万剐吗?”
慕天遥声音虽低,却依旧惊动了邻座的客人,他们朝着这边投来疑惑地目光。
“你小声点!”拓跋冰儿脸色一沉,瞪了慕天遥一眼以示警告:“这可是在酒楼,客人在呢?”
“怎么,你也知道害怕吗?”慕天遥迫视她,他就不信,这小小女子的内心会真的如她的外表一般,沉静无波。
“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抓了我们,也跑不了你!”拓跋冰儿扫了四周一眼,见大家并没再注视这边,放下心来。
她坐在他的对面,他正一脸阴沉的看着她:“你错了,我和你们不在一条船上。”
“少清高!”她喝干酒杯中的酒,冷着语气说:“我们劫人家的国,你劫人家的贼,没什么不同!”
“你厉害,我不同你争论。”他皱着眉看她,发现她真是伶牙俐齿。
她瞥了他一眼,用淡淡地语气送客:“你走吧!”
“我走可以,除非你告诉我凤仪湖行刺一事是不是你们干的?”他浓眉深锁,眼中有寒光逼出。
“我无可奉告!”她一挑眉,生平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逼问。
他天生是逼惯了人,见她不肯说,他冷笑道:“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们这样胆大妄为,你们丢了性命还是小事,就不怕连累你们的族人么?”
“我们不是好好的?”拓跋冰儿嗤笑,仿佛听到天下最好笑的笑话:“至于我们的族人,他们早盼着我们复国。”
“果然是你们做的!”慕天遥冷哼一声,皱着眉头,咬牙道:“你明明知道杀驸马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你们还要去做,为什么?”
“为什么?”拓跋冰儿好笑地反问,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决然:“因为云飞哥哥要复国,所以这件事情必须得去做。”
“明目张胆地去刺杀驸马,你以为就能复国了?”他鄙夷地看着她,不懂她为何也变得如此愚不可及。
“愚蠢的人是你,我们根本就没打算杀死驸马。之所以行刺于她,不过是云飞哥哥的苦肉计,让他在驸马府更好的呆下去。”
“云飞已经混入了驸马府?!”闻言,慕天遥极为震惊:“他怎么混进去的?”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拓跋冰儿冷眼看他,没好气道:“反正你怎么都不肯助我哥哥复国,整天只会围着林粉扇转。真是不明白,林粉扇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放弃复国的大业?”
“你······”慕天遥不悦,他不喜欢别人说粉扇任何不好。静了静,他忽然又问:“小狸呢?”
“不知道。”她答得简单又快。
他蹙眉,不信任地看着她:“她真没来这里?”
“没有。”还是最简单不过的话,趁着他不注意,她抢过了酒壶,又给自己倒满了一杯。轻轻抿了一口,悠悠道:“果然好酒,你真的不喝吗?”
“我警告你,你们最好不要将小狸拖下水。我自然会给你们复国的那批宝藏,但是你不要妄想着我和小狸去替你们卖命。”慕天遥冷着脸。
“唉······”拓跋冰儿叹了口气,莹白脸上泛着酡红,瞟了一眼慕天遥道:“你这些话收回去吧。三百斤的水牛不喝水,你强按住它喝,它也不会喝。你妹妹要不要帮助云飞哥哥,这个只能由她,不由我们,同样也由不得你!”
“你!”慕天遥一愣,气得脸色发青。他拍案而起,怒道:“拓跋冰儿,你以为你是什么?小狸是我的妹妹,我当然有资格管,我劝你离我妹妹远一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说着,他一刀劈向桌上的酒壶,一把上好酒壶就这样应声而碎。
大堂内所有客人皆看了过来,有的还起身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