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楚文似乎早就料定了她会答应去比武招亲。
冷清心想,楚文这是哪儿来的自信呢?她答应这件事,不过那完全为了安慰楚敏。虽说师父亏欠楚敏很多,不过她也因为这件事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如果不是因为幸运地重生了,冷清现在只是一个孤魂野鬼罢了。冷清并不欠楚敏什么,下次要是再有人勉强她做什么,她谁的面子也不会看了。
这时候,吕芊芊也起来了。听说冷清要去参加比武招亲,也要陪着她一起去。
吕芊芊骑马,冷清和楚敏坐着马车,丫鬟和仆人们步行跟随,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赶向街市口走去。
擂台被搭在此地最热闹的街市上,离楚家不远,很快就到了。马车的速度缓了下来,冷清掀开了轿帘,闪目观瞧。
这个擂台有五丈多高,左右两侧放着几个大鼓,每个大鼓的后头都站着一个壮汉。台子的角落里摆着一个兵器架子,架子上放着刀枪棍棒各种兵器。台子的前方立着两根柱子,最上头是一块长长的布,上头写着几个洒金的大字:比武招亲。这个时候,周围已经围拢了很多看热闹的老百姓,指着擂台议论纷纷。
看到这么大的阵势,冷清心中了然,这绝对不是一个久病的楚敏能够做到的,肯定有楚文在后面帮忙。冷清的脸上露出冷笑,楚文想算计她,让她给楚家留个后代给他来利用,别说是自己了,就算是真正的楚晴晴,恐怕也不会愿意吧!
马车来到擂台的后面,然后停住了。原来后面有几个凉棚,凉棚正对着擂台,坐在里面可以清楚地看到擂台上发生的事。周围有几个楚家的护卫把守着,闲杂人等不能进来。楚敏递给她一个草帽,帽沿儿上缝了一个白色面纱。冷清对楚敏一笑,接过了草帽。想不到那天的戏言,楚敏居然还记得,而且还真的给她准备了面纱。
冷清戴上草帽,整个头部都被面纱遮住了。她可以模糊地看到外面,可是外面的人却完全看不到她的容貌。冷清想,这个不错,倒是可以避免很多麻烦。车门打开,梦夕搀着她下了车。念虞先跑到凉棚里,找了一个干净凉快的位置,铺上了厚厚的垫子。
又过来两个丫鬟搀扶楚敏,一个仆人接过缰绳,帮吕芊芊把马栓好。
冷清一看,这个凉棚里不仅有桌子,还有椅子。她们几个刚坐好,几个丫鬟便把托盘拿过来,给几个主子每人倒了一杯茶,又在桌子上摆了几碟花生瓜子。
过了一会儿,又来了一辆车,楚望从马车上下来了。楚望走进凉棚之后先给楚敏和冷清请安,然后才跟冷清说:“小姐,今天的招亲由奴才来主持。”
“辛苦望叔了。”冷清心着,楚文有事就和楚望商量,如今招亲的事也让他来主持,看来这个管家在楚文的心目中是有一定地位的。
“能为大小姐略尽绵力,是奴才的光荣。”
冷清心里不住地腹诽:谁用你尽心了,多管闲事!来这里比武招亲,并非我的意思好吗?
楚望又说道:“小姐,如果待会儿您在擂台上看到中意的人,请务必告诉老奴。”
“好。”放心,一定不会有那个人的!冷清在心中补充道。
楚望不紧不慢地来到台上站定,对着台下的百姓一拱手。
“各位好,在下是楚家的管家楚望。今天是我们楚家的大小姐比武招亲的好日子,感谢大家前来捧场!”
楚望的年纪不小了,不过双眼有神,而且声音洪亮。虽然没看过他动手,不过冷清猜测,这个老管家一定有武功在身。
下面的人越聚越多,大家都想看看热闹,转眼间整个擂台就被围得水泄不通了。楚望刚说完,下面就有人提出疑问。
“楚管家,楚晴晴小姐的容貌倾国倾城,这个大家都有耳闻。不过,听说楚家的大小姐和武南镖局的白镖头关系密切,最近还传出了她们已经定亲的消息。请问这些都是谣言,还是真的?如果是真的,为什么楚小姐还要比武招亲呢?”
楚望微微一笑,解释道:“我家小姐和白少侠确实从小就认识,不过关系并不深厚。白少侠对我家小姐很好,小姐也把白少侠当作兄长。”几句话,把关系摘的一干二净。意思是说,两个人就是普通朋友关系,楚晴晴根本就不喜欢他;即使白双杰对楚晴晴有意,也是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冷清心中暗暗佩服,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楚望的表情从容,说话不急不徐,他说谎的本领已经达到颠倒黑白的地步了。明明楚晴晴和白双杰是青梅竹马,差点儿就成为夫妻了,现在倒好,硬给说成是白双杰单恋楚晴晴了。
又有人问:“那什么样的人可以报名参加呢?”
“只要是年龄相当、相貌顺眼的青年男子,都可以报名。规则也很简单,就是比试武功。胜者就是擂主,败者失去资格。此次比武招亲一共三天,每天一位擂主。三名擂主最后可以见到小姐,由小姐选择一位心仪的公子。最后被小姐选中这位公子,就可以成为我们家的姑爷了。每个人只能参加一次,可以到旁边孙媒婆那里报名,报名费是十两银子。为了表示出诚意,我们家小姐也亲自来到了这里,她现在正在凉棚之中。”
管家说完,下面又议论开了。几个有才能的年轻公子跃跃欲试,十两银子就有机会娶到楚小姐,这是个改变命运的难得机会啊!一旦成为楚家的姑爷,嫁妆一定可以收到不少,将来还能得到楚家这棵大树的扶持。
停顿了一下,楚望又接着说:“我们家老爷,对于未来的姑爷还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必须要入赘楚家。”
此话一出,下面的人又是一阵哗然。虽然既可以和楚家这样的大家族联姻,又能娶到容貌美丽的楚小姐是件好事,不过作为男子,谁愿意入赘到别人家呢?一旦入赘到别人家,地位矮人一头不说,连将来的孩子都不能冠以自己的姓氏。所以,虽然看热闹的人不少,楚望又许诺说将来可以给姑爷家里一笔丰厚的报酬,却没有一个人愿意报名的。
楚望站在擂台角上等了半天,也没见有人上来。他虽然表面上很从容,心里有点儿着急了。
楚敏在凉棚里也坐不住了,问冷清:“怎么会没人报名呢?”
“就是说啊!”冷清虽然这样说,心里却觉得无所谓,反正她也就是来走个形式,没人来更好,她乐得清净。
吕芊芊在旁边劝:“您别着急,这不是才第一天嘛!很多人还不知道这件事,所以人少很正常。”
楚敏疑惑地问冷清:“晴晴,这个人是谁呀?”
“她是芊芊,您的外甥女啊!”
“是吗?我怎么完全没有印象啊!”
吕芊芊哭的心都有了,难道她的长相就这样大众,让她姨母一直都记不住吗?若说姨母的病还没好,都是一家人,为什么姨母只记得表姐不记得她呢?
一转眼,就快到晌午了。吕芊芊提议:“姨母、表姐,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听说这附近新开了一个满月楼,前天我在那儿订了一个包间。”
楚敏点点头,对冷清说:“这个酣酣姑娘说的对,我们先去吃点儿饭,下午再回来吧!”
“姨母,我是芊芊,不是酣酣。”
冷清和管家打了个招呼,就和楚敏、吕芊芊带着几个丫鬟坐着马车去满月楼吃饭了。
满月楼是最近新开的买卖,因为正好是饭口,所以里面高棚满座。如果不是事先吕芊芊预定了,恐怕都没有地方。伙计将她们带到二楼的一个包间里,冷清坐下一看,这个包间挺干净。等把菜端上来之后,三个人赞不绝口。怪不得客人这么多,确实味道不错。
席间,冷清不住地给楚敏布菜,三个人都吃的不错。楚敏看看时间不早了,便催冷清回去。吕芊芊把冷清拉到一边,低声对她说:“表姐,你带姨母先回去,我还要见一个朋友。”
“我看,你是觉得擂台那边无聊才找借口说见朋友的吧!”冷清打趣她。
“不是的。”吕芊芊急了,“我是真的要见一个朋友,昨天我还跟你提起过他,就是那个美少年啊!”
冷清笑着说,“你前天还说他不肯理你,这么快就答应跟你见面了?”
“大概他是想通了吧!”
“好了,我们先回去了,你们好好聊聊。记得,女子要温柔些才能得到男子的好感,你可千万别太霸道了。”
“好的。”
冷清转过身对楚敏说:“姑母,我们回去吧!”
“那个,自称是我外甥女的姑娘,不跟咱们一起回去吗?”楚敏这会儿精神不错,问话也有了逻辑。
“她还有点事儿,我们先回去吧!”
“哦。”
送走了冷清和楚敏,吕芊芊让伙计把桌子上的盘子撤了,换上来几碟小菜和一坛好酒,这坛酒是她特意吩咐店里准备的五十年女儿红。
吕芊芊对伙计说:“我一会儿要在这里见一个朋友,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进来打扰我们。这个是赏你的,拿去吧!”说罢,将二两银子丢在了桌子上。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伙计一看到银子,满口应承着把银子揣在了怀里。
把伙计打发出去,把女儿红的盖子掀开,她闻了闻里头的酒,在心里赞叹道:不愧是五十年的女儿红,果然不错。然后,她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瓷瓶,然后倒出来一粒黑色的小药丸,瞬间包间里飘过一阵香气。吕芊芊想了想,又倒出来一粒药丸,然后把两颗药丸放进了酒坛子里。
吕芊芊刚坐下,这时候包间问一开,展轩从外面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