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我才是你爹爹
“让他先睡着,只要不是夺舍,就不会出什么事。”
“夺舍?”
“便是鬼神附身。”
柳笙歌有些惶惶不安,万一是鬼神附体呢?
念歌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道:“不必担心,若是夺舍,凭我的功力还是看得出来了。”
柳笙歌这才放了点心。
听到院外有敲门声,二人对视一眼,念歌便去开门。
随即传来少女娇气的声音。“原……原来是念大哥,蓝雪师妹呢?”
柳笙歌挑眉,原来是彩衣,大抵是为了先前打败她让她颜面扫地,又在寻找广陵散的途中抛下她自己跑了的事来找她麻烦呢!只要不是个傻的,都不会巴巴凑上去任她羞辱。
念歌看着眼前女子忸怩作态的样子,眼前划过一丝厌恶。
还不等他说蓝雪不在,另一个声音从墙边传来。“呦!原来是彩衣啊!呵呵!内门的男人勾搭不过来,怎的,来勾搭外门的了?”
身着青衣的女孩双手环胸,从隐去的墙后走出来。
彩衣笑了,“素来听闻青青妹妹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癖好,原来就是偷听人家墙角啊!”
“算不得偷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这路又不是你家的,只能说明你自个儿不知检点,每回都被我撞到。”
彩衣的一张小脸憋的通红,偏偏又不知该不该反驳她。跟那个叫蓝雪的贝戋人一个德行,说话怎么听都冲。她反驳了就是恼羞成怒,变了向默认了。她不反驳,便是直接默认了。
看到两人在门外斗嘴,念歌听得心中厌烦,蹙眉道:“蓝雪不在,二位都回去吧!”啪地一声将门关了。
青鸟咬牙,心里不断诅咒刚刚关了门的某人。
彩衣低着头,脸上泛起了红晕。难得念歌会帮自己解围,虽然长得不怎么样,可那一身高冷的气质,跟她掌门师兄是不相上下的,她可以考虑要不要收入囊中。
青鸟鄙夷地看了眼彩衣,便知道她在想什么。一点也不想和这样的人说话,太掉价了。
彩衣见青鸟走了,翻了个白眼也离开了。
屋里的柳笙歌偷笑。果真是三个女人一台戏,走老套剧情,如果是两个女人的话,要么就是互相下绊子,要么就是凑一起说这个不好那个不好。
就是到了天穹山,宫闱宅斗的影子也是甩不掉的。
“有些人,就像苍蝇一样甩不掉。”念歌一进屋就看到柳笙歌低着头偷笑,心情也愉悦起来。
柳笙歌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怎么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啊!
衣角被扯了扯,柳笙歌低头看,发现小娃娃正睁着眼睛一眨一眨看着她。心里眼里都是一片柔软,捧着他的脸啵了一口。“醒了?”先前是自己疏忽他了。把他扔给念歌,是自己的不对。
重天喜笑颜开,也捧起柳笙歌的脸啵了一口算是回礼。
柳笙歌抱起笑道:“昨天晚上是不是做了什么开心的梦,要不要跟娘说说?”
重天摇摇头,“一点也不开心,昨夜我梦到爹爹飞到天上与人撕斗,两人都受伤,却不知谁赢了。”
柳笙歌摸摸他的头,“你是太想念你爹爹了才会如此,哎——娘好伤心啊!也不知你想没想过我。”看来,重天是真的很喜欢重绯。
重天急了,连忙解释道:“在娘身边想爹爹,在爹爹身边自然是想娘的。”
看重天辩解地满脸通红,柳笙歌“扑呲——”一笑。“没有怪你,开玩笑呢!你再睡会儿吧,届时娘再来叫你。”
重天点点头,目送两人出去。
柳笙歌心情特别好,可念歌却笑不出来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若是让孩子的想法根深蒂固,到时候想改正可就难了。得想办法把柳笙歌支开……
其实柳笙歌是想去偷仙界灵媒的,可是,觉得自己对重天的关心实在太少,便打算不要太着急修炼,好好陪孩子先。
她的修行已经到可金丹级别,对付野蛮的二长老是不行了,不过,对付一个只会排八卦布阵的大长老还是绰绰有余的。也算有个保命的筹码了。
念歌非常纳闷,柳笙歌近段时间与重天形影不离,他根本找不到机会接近重天。
每回一进屋,母子俩不是在桌上画画就是在摆弄一些他压根没见过的东西。
柳笙歌自然注意到念歌灼热的眼神,心想,难道他对小孩子玩的东西感兴趣?
为了让孩子玩的开心,让自己也体验一把童年的回忆,便动手做了许多大学时研究的鲁班木。
以前,大学里还有许多专门研究鲁班机关术与战国时期机关术的社团,她的成绩往往都是名列前茅的,这些儿童玩具于她而言,自然不算什么。
晚间,柳笙歌终于离开了。念歌如愿以偿地和重天凑到了一起,没想到,那娃娃只知道把玩手里的玩具,压根没想搭理念歌。
“想知道你爹爹和你娘的故事么?”
重天倏然抬头看向念歌。“大叔你知道?”
念歌点点头,“要不要我跟你说说?”
重天感兴趣地点点头。
“你爹和你娘是师兄妹,你爹是天穹山掌门。因为你娘实在太喜欢你爹爹了,强迫你爹爹做了不好的事,就有了你。当然,你爹爹也是很爱你和你娘的,可是你娘却抛下丈夫,自己待着你跑出去了。”
重天吸了吸鼻子,“大叔,你当我是什么也不懂的小孩子呢?我爹爹可是魔君,才不是什么狗屁天穹山掌门,我娘最讨厌的就是天穹山掌门了,又怎么会强迫他做那个那个……不好的事呢?”说完,还摆摆手,表示死也不相信。“大叔你就别胡扯了。”
“我可没有胡扯,你说重绯是你爹爹,那为何,你们长得一点也不像?”
“谁说我们不像了,我可是跟我爹爹长得一样英俊潇洒,俊美不凡呢!”对于长相,他一向较真。
念歌哼哼了两声,从下巴开始撕,生生撕下一张皮。
重天被惊到了,并不是惊他从脸上撕下什么皮,而是惊他面具下似是天人的脸。跟他俊美不凡的脸有得一拼啊!
“怎样?”
重天咂舌,“天价货色!”
念歌……不对,是莫怀善,额头上华丽丽落下一滴汗。天价货色?这小子是想把自己老子卖掉么?
转身将窗台边的菱花镜搬到重天面前,“你看,你和我长得很像吧!”
“哪里像……了。”好像是很像啊。
莫怀善将菱花镜放回去,又幻化了张脸。“现在相信了吧?”
“相信什么?”
“我是你爹爹啊!”
“切!你才不是我爹爹呢!”天穹山掌门又怎样?竟然一变变这么多脸来骗娘,还变这么好看的脸来骗他,太过分了。
“为何不信我是你爹爹?”
重天小眼珠一转,“娘说,好多苦情戏,儿子要认祖归宗可都有信物的,你要认我这个儿子,拿出信物来啊!”念歌大叔这么有钱,坑他也一定会下血本,随便送个假信物,要么是金要么是银要么是玉,再差点,弄个琉璃夜明珠什么的,有得坑自然要坑点。
莫怀善想了想,也想不出自己给这孩子留了什么,便将怀里柳笙歌曾经送他的紫玉髓给了重天。
“大叔你好小气啊!用一块不会发光的玉髓来打发我?”嘴上说着,却从善如流地将紫玉髓塞进袖筒里。
莫怀善张了张嘴欲让重天将玉髓还给他,却实在是开不了这口。突然意识到这娃娃在柳笙歌面前的乖巧全是装的,这孩子其实腹黑精明着呢!
心里不免有些怨怼,都怪重绯,竟将他宝贝儿子教得这么不单纯。
他没想过重天是随了他。
他想起先前这娃娃在用早膳时与柳笙歌告的状,还有他那诡谧的眼神。怪不得啊!
“你真的不信我是你爹爹?”
“不信。”
“那你把这块紫玉髓给你娘看,看她什么神色……不过,你可别说是我给你的!”
重天当做没听到,继续破解手上鲁班木。时不时还象征性咦几声。
莫怀善也知道他故意装,纵然着急也没用,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去打扰,惹得孩子厌烦呢?
他坚信,没等他出去几步,这孩子一定开始疑惑,就会想办法从柳笙歌那旁敲侧击打听点什么。
依柳笙歌那对自己孩子的喜爱没有防备,肯定会露馅,一露馅就会被自己孩子察觉,到时候让孩子自己相信,也并非难事。
这样想着,呵呵笑出了声。
他是许久没像现在这段时间一样开心过了,晚点去研究研究如何渡劫。
没令莫怀善失望,他没出去多久,重天就开始怀疑了。
他说得没错,他和爹爹确实长得不像。在魔宫也曾听宫人嚼过舌根,说他不是爹爹亲生的。爹爹那一头绯发,那一对金眸,他是没有的。就连眼睛也是有差距的。爹爹是张扬的凤眼,而他却是风流的桃花眼。
可能是爹爹察觉到了什么,很长一段时间是带着自己在下界生活的。
让他坚信不疑与爹爹是父子的是爹爹对他的疼爱。
若真如念歌大叔所说,那疑点就更多了。
本部来自看书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