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这句话,劲装青年看看眼前德高望重的欧阳家老祖宗,语气缓和了些开口解释道,“我们收到求助消息的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等我们赶来的时候,都已经过去四十分钟了。”
听到他的话,欧阳景泰及他身后的一干家族泰斗们的身子均都微微一晃。好在他们身边都有随从,看到他们身子晃动,忙伸手分别把他们搀扶起来,纷纷安慰着。
尤其是欧阳迎风母亲钱苡蕊,听到自己的儿子和儿媳被关在速冻库里那么长时间,差点没吓晕过去。失踪多年的丈夫才刚刚与她团聚,现在难道又是儿子了吗?难道她的人生注定无法亲情圆满吗?
好在身边有女儿欧阳雪雁及小姑子搀扶着,劝慰着,她才眼泪汪汪的坚持了下来。
其实,在场的谁都知道,一个无论多么健康的人,被突然关进速冻库,而且里面的温度在急剧下降的情况下,都坚持不了半个小时的。可欧阳迎风和岳朦胧却足足在里面冻了四五十分钟。
可以说,他们小夫妻还能生还的机会可以说几乎是零,可在场没有一个人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无论如何,没有得到最后的诊断,谁都不会相信那对优秀的小夫妻就此离自己远去了。
“十度凉水。”就在所有人沉浸在心痛纠结中时,隔离区里传来那位头儿的声音。很快,房车内又是两名大汉抬出一个装着半缸水的浴缸进去,再把漂浮着冰渣的冒着寒气的冰水抬出来。
隔离区里面,头儿和两名助手,分别抱起因冰晶融化,身体柔软下来的欧阳迎风和岳朦胧,小心翼翼放进凉水里,三人分工,替他们夫妻俩托着夫妻俩的头部,让他们的身子浸泡在凉水里,使他们身上的寒气一点点与这些凉水融合。
两名助手看看自家头儿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开口劝慰着:“头儿放心,相信他们夫妻不会有事的。”
那被人叫做头儿的青年没有理会开口的助手,目光一直观察着浸泡在水中两人的气息变化,感受着他们夫妻身上的寒气正在一点点被融解出来,内心稍微安定了些。
幸亏自己最近正好在新阳办事,幸亏上级把这个任务给了经验丰富的自己。
如果是他们小队以外的任何人来救援,谁能够真正把他们从鬼门关抢回来?如果没有特别专业的手法,没有救助被寒冰冻坏的人的丰富经验,如果按照普通医生的解救手段,只怕欧阳迎风夫妻现在已经见阎王了。
“让他们准备十五度温水。”头儿此时心里牵挂的是眼前这对夫妻的绝对安全,没有心情去听助手们的话。
其中一人点头离开隔离区,去按照吩咐叫人准备后续各个时段的温水了。
“小哥,里面的人情况怎样了?”看到有人从里面出来,欧阳景泰还是忍不住焦急的追问。虽然在他们身后放着一排沙发,但没有一个人能够安心坐着等待结果。
此人看了眼这位老迈的长者,心中升起一丝不忍,但还是实话实说:“老人家,对不起,我现在也没有准确的答案给你,我和我们的头儿都是在尽人事听天命。不过,您老放心,相信欧阳族长和太太会度过这一关的。”
“谢谢!谢谢你们!”欧阳景泰眼含老泪不断的跟他们道谢,“无论结果如何,我欧阳家都欠你们一个人情。”
“老先生,你不要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你们先坐,我还有事情要吩咐。”年轻人礼貌的点点头说,随即转身去吩咐同事们安排后继需要的不同温度的热水去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同温度的水被送进去,再有使用过的水被抬出来,每个人都严肃无比。
当换到二十五度温水的时刻,头儿抬起那修长健美的大手,轻轻拂开岳朦胧脸颊上凌乱的秀发,宠溺的轻抚着那张依然俏丽的苍白的脸,声音低得只有自己才能听到:“朦胧,快点回来,不要离开。千万不要离开。”
“朦胧,你听到了没有,我不让你离开,你就不许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他的声音虽然很低,但那语气却越来越霸道,“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休想让你从这个世界消失!任何人都休想!”
旁边两个青年看着自己的头儿在那自言自语,脸上露出无奈的苦笑。他们的头儿,这些年过得多么不容易,没有人能够体会。虽然他从来不把心事跟兄弟们说出来,但他们两个时刻跟在他身边的人还是多少知道些的。
此时看到他一直守护在岳朦胧身边,眼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口中念念有词,就知道,他终于无法淡定了。
想必,再能够隐藏心事的男人,在这种情况下,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孩在生死之间徘徊,都无法保持淡然的吧?否则他们那无所不能的头儿,怎么会露出这种无法控制的神色呢?
而早就陷入黑暗中的岳朦胧又哪里知道,救助自己的到底是什么人?更不知道在这其中竟然有个对自己付出深情的男子,更不知道这个男子看到自己如此生死不明的情况,内心有多么伤心难过。
时间,在众人的焦急等待中,在救助人员的专业抢救下,缓缓的流失,在场的人忙碌得连午餐都忘记了吃。
欧阳家族还在等待结果的人们,内心已经越来越焦急,自家的孩子(族长)及族长太太还没有脱离危险,他们更是无心吃东西,全部身心都牢牢系在欧阳迎风夫妻身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救助的人越来越无力。当最后一盆水温在四十度的水用过之后,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声音:“老中医,该你出手了。”
“来了来了。”听到他们的头儿终于叫到自己,早就守候在那里的,一位背着医药箱的中年人快速掀开帘子钻了进去,为了不掉链子,早就准备好随时救急的老中医看看两个安静躺在那里,不知生死的年轻人。讪讪的问:“头儿,我应该先看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