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前传(1 / 1)

我是当阳一名八年级学生,中二。

有一天我突然发现我身体某处长了一颗卵,我为什么确切地说它是一颗卵呢?因为我知道它就是一颗卵,我叫什么来着,对,叫诺顿。

卡塞尔学院一所闲置着的普通庄园中,草木一直保持着凄凉的枯萎,一阵海风吹来,斑驳不堪的墙壁碎片飘零而下,露出的却是映着阴影的大理石墙。

室内,老板说:

“恩曦,这么着急找我有什么事?龙王以下的事你们自己处理就行了。”

“额,老板,这次恐怕就是龙王的事。在中国三峡附近突然发现火元素狂暴现象。”苏恩曦说道。

“地图。”

苏恩曦在电脑上调出地图,中国湖北省中一个点在不停地发散着红圆圈,老板手触在屏幕上放大。湖北省,当阳市,一条硕长笔直的大道横在地图中央,一个红点在这条大道的尽头不停闪动,红光越来越亮。

“诺顿没有死。”老板说道。

“嗯?青铜与火之王诺顿在三峡没有死?”酒德麻衣说道。

“对。”老板舒了口气,说:“当时路明非拔出的是七宗罪中威力最小的色欲,诺顿受攻击后还有足够强的生命力。”

“那还有凯撒等人的攻击呢?”

“诺顿在受他们攻击前就已经结好卵了。”

“那现在怎么办?把消息传给昂热?”薯片妞问道。

“不。”老板摇摇头说,“这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杀死龙王,我们不能打击路明非他们的信心。”老板紧握起拳然后松开,白净的手掌上露出被指头刺破的四个血孔,正在快速愈合,说:“可惜我受到某种契约的限制,不能到这个地方,不然直接过去杀了诺顿。”说着指了指当阳。

“嗯?”这是她们第一次发现老板还有限制,麻衣风情万种地问道。

“所以就只能拜托麻衣你了,”老板说着在酒德麻衣柔润的脸上狠亲一口,“诺顿就算复活了,实力也不足全盛时百分之一,放心去做吧,杀了他。”

“是。”麻衣脸不红但心跳,心砰砰地跳倒不是因为路鸣泽亲了她一口,老板的小孩性子早就习惯了,但要面对的是火王诺顿啊,杀了他,老板说得真轻巧,对,确实很轻巧。

又是九月开学季,校园中还残留着漫长酷暑的浓重炎热气息,偌大的操场的青草疯长了一个夏季,有草丛变成丛林的趋向,数十个田园工人正推着割草机休整草坪,互相哀叹一句何时才能完成。来学校玩耍的秋彤、琅泉、雪峰、泽宇、郁蕾、若雪正在操场旁打乒乓球,割草机嗡嗡的声音传来,泽宇说道:

“烦死了。早不休整晚不休整,偏偏在我们在这时休整。”

“将就着吧,这也是在美化我们校园。”郁蕾说道。

“要不去你家玩?”琅泉问道。

“好啊。”泽宇回答道。

于是泽宇琅泉郁蕾秋彤收拾器具出发,雪峰轻叹一口,也跟着他们走了。

第二天,开学,他们进入中二(初中二年级)。班长秋彤带领同学们整理好座椅、打扫教室,晚自习时,班主任领了一个花季少女进来。

“大家好,我叫紫雩。”

一身淡紫色质朴的连衣群,凹凸有致的身材曼妙而精致,发髻随意梳起,半月形的刘海随清风飘拂,眼眸间似乎带着星光,迷人而深邃;一阵清风拂来,教室中吹散着淡淡的樱花香味。

琅泉和郁蕾不由同时发出一声赞叹,然后琅泉转过头说:“靠,你同性恋啊。”“是啊。我发现我爱上她了,不准跟我抢。”“懒得理你。”

雪峰抬头看了一眼,继续埋头算着微积分;泽宇扭头看向窗外,湿热的风吹过麦浪吹在他蓬乱的发梢上,在书上写下一行文字。

秋彤眼放精光,看着紫雩,又看着老师,然后高举手,大声说道:“老师,这里有座位,紫雩就坐这吧。”指着同桌的座位。老师同学们听了汗颜,紫雩看着秋彤急色的样子,不由心生厌恶与蔑视,老师向她询问,她点点头。

可是当紫雩在秋彤身旁坐下的时候,秋彤回眸一笑,那一刻,紫雩仿佛被笼罩在灿烂的金色光芒中,秋彤的眼瞳,金黄色,不是正常人的黑眸,也没有一点人的血色,不是血统较高的龙族的赤金色,就是金黄色,阳光的颜色,散发着令人敬畏的威严和难以拒绝的魅惑;略显臃肿的身躯此刻却没一块肌肉是多余的,秋彤似乎在瞬间穿上了黄袍,宛如一位帝王,就这样舒适地坐着,也显露着震慑人心的气势。

这种气场,紫雩似乎只在老板身上感受过。这种眼瞳,即使是她在水中对视的诺顿的眼眸也赶不上耀眼。

紫雩顿时想起此行的任务,些微汗水从颈后渗出,手伸到裙下,握住太刀天都御魂,可是略一抬头,却发现刚才照如秋彤眼眸中的阳光照到了发梢上,白眼黑眸,眼球中的血丝清晰可见,完全的人类的眼瞳,紫雩握住刀的手停在裙下。即使是黄金瞳瞬间熄灭也会有延迟,如果他是诺顿,她至少会感到血统压制。紫雩舒一口气,挺直身驱,冲秋彤娇媚一笑。

秋彤,是诺顿吗?

夏天还没有过去,学生宿舍内燥热异常,秋彤泽宇受不了了,把凉席一卷铺到屋外的不锈钢窗台上,就在凌空的窗台上憨憨大睡起来,天气太热还没有蚊子,泽宇喃喃道。

学生宿舍楼前广袤的树林中,宿舍楼中央明亮的灯光和天空中惨淡的月光洒在各种树枝树叶上,斑驳的树荫覆盖在丛杂的草地间,与校园的格调格格不入。

今天麻衣闻到龙族血气从宿舍楼前的丛林中传来,立即释放言灵冥照赶了下来,走到丛林门口,却发现门口旁的阴影中,琅泉正看着她的眼眸微笑。紫雩惊讶,看了身体四周的空气波纹确认冥照领域是开着的,可是琅泉就这样看着他的眼眸微笑,似乎看得见她一样;琅泉的目光,没有秋彤那么灿烂耀眼,就像是惨白的月光,明亮,更多的却是寂寥。

所幸麻衣有过被凯撒盯着看的经历,大概他的言灵也是镰鼬。

“你好,紫雩。”琅泉淡淡地说道。

“你好,琅泉。”紫雩轻松地说,魅力弥散在空气中。

“你不该来这的,或者说你不该来这所校园的。”琅泉直视紫雩,含着淡淡的热情说道,目光宛如月光般凄怆,让人不忍拒绝,如果是求爱的话。

“怎么?”紫雩道。难道他一眼就看穿了我的身份,还是,他就是诺顿?想到此,顿时战备起来,不过他的目光,满怀寂寞与柔情,怎么可能是性情火爆的火王诺顿呢?绷紧的肌肉又松弛下来。

“知道我为什么说你不该来这所校园中吗?”琅泉说道,还是淡淡寂寥的语气,宛如惨白的月光。

“你担心我的安全?”紫雩说道。

“你的能力在混血种中也算是顶尖的吧。可是你的血统来源,”琅泉顿了顿。

“怎么?”

“你的言灵是冥照,是来自白王的言灵。这所校园是不允许早已背叛龙族的白王和白王血脉来临的。”说时不自主地露出忿恨之情,眼眸狰狞起来。

“那为什么我还在这,还活着?”紫雩忍着心中的大骇镇静地说道。

“因为,”琅泉上前揪住紫雩吹弹可破的脸皮,狰狞的眼眸对着妩媚的眼瞳,“因为,你太美啊。”说完退后恢复淡漠的神情,说道:

“大概其他人也向我一样,向品尝一下你肉体的滋味,而没有杀你。”话语吐出就像是惨淡的月光洒下,只散发着凄凉。

紫雩不想再跟琅泉对话,这时,一个女孩缓缓从丛林中走出,走过阴影中的琅泉和隐身了的紫雩。

“若雪,等一下。”琅泉说道。

若雪走了过来,琅泉缓缓从若雪背上摘下贴着衣裙上的松刺球。温馨的样子让紫雩看得羡慕。

“好了,下次注意点,还是下次别来了吧。”

“谢谢泉哥。”

若雪说完就走了,紫雩跟琅泉点了一下头也走,只剩下琅泉一人仍在阴影中寂寞。

琅泉,可能是诺顿吗?

日子一天天过去,紫雩太累了,这些人除了有的智商高点,从没有表现出其他龙族性征,那狰狞的闪着光的鳞片,那徐徐展开的高贵而梦幻的羽翼,那不断燃烧着的黄金瞳,似乎离她很远很远了。

踟蹰良久的紫雩向老板通电话说,要不要运点大规模武器进来把他们全杀了。

老板静立着默不作声,老板通常是很果断的人,但有时也很优柔寡断,此刻他想的,绝不是整座校园移为平地后人类和混血种对他的惩罚,而是那段在黑天鹅港的时光。失去权与力的他苦苦挣扎在绝望的底层,被粗糙的麻绳捆绑在冰冷的十字架上苦苦嘶喊,忍受太过熟悉的寂寞,曾经藐视不屑的混血种轻松地践踏着他高贵的尊严。现在,那群还没有丝毫权与力的孩子们,自己又怎么能轻松地灭杀呢。

良久,老板淡淡地说,不了,你慢慢寻找诺顿吧,就算杀不了诺顿也不要紧,你活着回来就行。

当漫天的火海掩埋广袤的大地,脆弱的生灵苦苦挣扎着哭泣,我当独自临袭!

秋风带着梧桐叶飘散到教室中,宛如漫天飞雪,凉爽的秋风吹动衣衫呼呼作响,也带来了窗外稻草和泥土的清香。

学校进行了期中考试,第一毫无疑问是雪峰,而虽然知识面广却没用心学的紫雩却是中等,老师把紫雩调到和雪峰同桌。

秋彤像哈巴狗一样帮紫雩搬运整理东西。

“不用了,我自己来整理就好了。”紫雩轻声说道,宛如天籁之音。

“额。”秋彤走了。

正在算一道偏微分方程的雪峰抬头扫了紫雩一眼,低下头继续算。

紫雩把书本整理好,对雪峰说道:“你好。”“你好。”雪峰没抬头答道,回应她的还有雪峰的笔在纸上的划沙声和呼啸的秋风,秋风吹起雪峰的发梢挑散着紫雩的视野,紫雩静静地看着雪峰在演算纸上像写书法一样行云流水地写下一串串字母数字。雪峰就这样活在他一人的世界里,没有交流,没有沟通,只是紫雩却感到雪峰并不孤独,相反,他身后还有众多正在验算着的人,没有厮杀,没有血,只有一张张演算纸和蓬勃发展的科学,这才是人类的世界啊。

三日后的晚上,晚自习后人都走完了,教室里只有明亮夺目的灯光和专注于纸上的雪峰,紫雩释放冥照进入教室,俯身贴近雪峰看着他算题,沉浸在雪峰散发的青草香气中。

这几天他把雪峰算的题发给财经大学毕业的苏恩曦,苏恩曦说这些题我不会算,平时要用时都是电脑软件算的,紫雩顿时警觉起来,龙血,把雪峰的大脑进行了惊人的开发,不是一般的混血种就能有高智商的。

“你这样站着不累吗?坐下来吧。”雪峰的笔没有停止移动,淡淡道。

雪峰的话语温暖普通得就像一句同桌的简单关怀语,坐下来后紫雩才意识到雪峰是不应该发现她的,除非由于血统的缘故,他也可能是诺顿。

紫雩立即进入备战状态,只是雪峰的笔一直没停,没有理睬她。

紫雩静置了三秒后只能放松,说道: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雪峰停下了笔,转身看了紫雩一会儿说道:

“我能说我闻到了你的体香吗?”带着邪意的微笑。

“不能,我散发出的气味人类闻不出。”

“是温度。”雪峰静静地看着紫雩淡淡地说道。

“额。”一个人无法停止发散热,除非他死了。

紫雩雪峰眼对着眼,无话可说,寂静,渐渐衍生为寂寞。紫雩说道:

“看来你的龙血比例不低,有这么高的智商加上灵敏的感觉系统。”

“是啊。”

“那里为什么专注于验算,而不练习武力以备屠龙呢?”紫雩说道,如果他就是诺顿,必然会反应异常,紫雩已经做好雪峰向她突然发难她嚓嚓几刀砍碎他的脊骨的准备。

“屠龙?需要以备吗?”雪峰淡淡地说,语气宛如青草在春天会生长一样自然。

“为什么这样说?”

“高纯度的血统给了我近乎无限的能力,但是当我使用龙类的力量后,就很难再平静下来,蓬勃的热血似乎在不断提醒我我不是人类而是龙类。当我看着一条被我斩下头颅的龙从天空中跌落,臃肿的身躯砸在草地上泛起一阵灰尘,身躯上一根根输送能量的血脉凸起,就像是嶙峋的荒山野林。我很恐惧,我害怕我再动用血液中隐藏的力量我也会变成龙类,拥有完美却丑陋的躯体,享受一个人,哦不,一条龙的孤独。”雪峰顿了顿,目光扫着严整的写满字符的演算纸,“而只有当我沉浸在一题题的验算中的时候,我的血液才会平静下来,心脏有规律地跳动,蹦出一定量的血,就像人类一样。”

“这样啊。”紫雩道。多数混血种想尽办法激发体内龙血的力量,而有些人却再压制着龙血,比如雪峰。

“你似乎在寻找什么,信息?物品?还是人?抑或是龙?”雪峰说道。

“是在寻找些什么。”

“去找泽宇吧,他广泛涉猎,会为你提供帮助。你就别烦我了,你靠近时我的血液也会躁动起来。”

“嘿嘿,嗯。”

雪峰,会是诺顿吗?

已近深秋,校园内满地是枯黄的落叶,伶仃地掩藏在泥土青草间,然而教学楼前的广袤树林却泛起了新叶的葱郁,带着清新的春天的生命气息。

泽宇伫立在墙栏前,望着广袤的校园内别致的风景,或是望着不断飘荡的风。

紫雩走到泽宇身旁静立,不由被泽宇周身散发的寂寞禁锢,早已想好的询问话语似乎都不能打破此刻的宁静。

“我看你在校园里转悠了大半年了,有什么收获?”泽宇面朝着前方对紫雩说道。

“有什么收获?”这所校园的人都不能用常理来思量,从不按常理出牌的,泽宇突然开口说出的就是紫雩没想过的话。

“真想不到要你来的人没告诉你你来这里多么危险,白王血统敢来埋骨之地,真是,”泽宇一下子从孤寂的少年变成了啰嗦的老婆婆,说道:“要不是琅泉在意你,你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额?”紫雩惊愕地反应道,惊愕是因为泽宇变得太快了。

“看你的表情你还不知道为什么这里对你来说很危险,是吧?”泽宇问道。

“是的。”紫雩像个小女孩一样点头。

“《三国演义》读过吗?”

“没有。”酒德麻衣化身的紫雩是日本人,还真没读过。

“唉,现在年轻人啊,越来越不重视经典了。”泽宇摇头叹息说道,然后正色淡淡说:“《三国演义》第四十一回赵云长坂坡救主中写道,赵云一身白衣,七进七出,杀了曹军五十多员名将。”

“嗯?”

“即使是体内的龙族血统远高于他人,一个混血种能单枪匹马在乱军中杀死五十多其他混血种吗?”泽宇顿了顿看着紫雩迷人的大眼睛说道,“你觉得,那个杀了五十多员将领的人真的是赵云?或者说,那个赵云,是人?”

“是白王?”紫雩的眼睛睁到最大。

“对。那个赵云就是白王化身的,而他杀死的五十多员曹军名将都是因为某种原因要帮助曹操统一天下的纯血龙类。可笑的是,西晋的刘寿在写作为正史的《三国志》时,为了掩人耳目没有写进这段,而知道这件事的罗贯中毅然写下了这段历史。”

“当阳,长坂坡,埋骨之地,”紫雩喃喃道,然后突然说道:

“你是说,白王就是在这里杀死了五十多条龙,那些龙的尸体都埋藏在这里?”说着向地下指了一下。

“对。”泽宇答道,然后转身静静地看着飘荡在校园中的风,再没有说一句话,似乎他从来没有说过话。

紫雩在飘荡的秋风与寂寞中久久伫立,她知道,龙族在临死之前能以不再结卵复活为代价发出诅咒,这恐怕就是老板说的契约。而还存活在这里的白王外血统龙类,必然仇视白王和流着白王的血的她。

可是,他们都是人类啊,为什么要仇视杀死龙的龙呢?

眼前的校园不再葱郁而温馨,她已经看到,一棵棵骸骨嶙峋地耸立在地下,五十多条纯血龙类死亡时流出的炙热的鲜血掩埋了整片大地,所到之处,青草,夏虫,都被湮灭为灰烬。经过千年的渗透,那些高贵而肮脏的血液弥漫在整片地下河流,地上河流,被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喝进肚里,一点点改变他们的躯体,和灵魂。

泽宇,是诺顿吗?

六、

似乎是秋天还没有过去,春天已经来了。明媚的春光在广袤的校园中泛滥,让人有种莫名的倦意。

期末考试,紫雩听着清晰缓慢的英语听力,睡着了。

紫雩不知道她趴在课桌上睡着,点滴口水缓缓地落在试卷上的可爱的样子,只是在睡梦中又一次经历的人生,那个被吊在房梁上训练忍术的可怜的小女孩,在想逃离时恰逢出现的无所不能孩子气的老板,还有他的微笑,他的狂放而安静的眼眸,他就静静地微笑着看着她,然后转身走远。紫雩叫道他的名字,梦境便渐渐模糊,悠悠转醒。

讲台上紫雩熟悉的英语老师说道:“你们通过了龙语测试,去外面实战吧!”

紫雩环顾一下四周,教室里只有郁蕾、琅泉、泽宇、秋彤、雪峰和自己了。

紫雩回宿舍扛来七宗罪,等她回来时,郁蕾和雪峰已经开战,二人的羽翼展开,空气中的元素被不断释放言灵排列地混杂不堪,空中弥漫着他们的残影。

然而在我看来,他们动作却太过缓慢,肉体攻击太过稚嫩,言灵释放不在时机。我嘲讽地笑一下,扭头看向站在身前的紫雩。因为有我的缘故,这个冬天没有下雪,此刻反而阳光普照,就像夏日。紫雩褪去了单薄精致的紫色棉袄,衣着一件红底映着世界树花纹的毛衣,身躯凹凸有致,散发着熟悉诱人的体香,分外娇媚。

我突然感到一团欲望之火用上心头,呵,这个女人我要了。

这具身体还是用不习惯,我缓慢地走近紫雩,柔软而富有弹性的翘臀把我的目光吸引在那里。然后贴近紫雩,我沉重的喘息击打在她的秀发上,秀发上香气让我想起了故乡。我展开手臂抱住她,紫雩猛转身一把短剑插在我胸,向后疾驰退去面色凝重地看着我。

“色欲么?没想到我竟然被我自己铸造的武器刺了两次,还都是威力最差的色欲。”没搭理刺在胸口的短剑色欲,我邪笑着说道。

以紫雩的能力,仓促之间能拔出的也只有色欲。

“琅泉?没想到你是诺顿。”紫雩说道,没想到性情暴躁的火王诺顿在寄身后会变得阴沉寂寥。

“还用多说什么呢!刺伤王的惩罚,你准备好了吗!”我一字一顿地说道,心中的暴怒之火终于被点燃。说时爆发出一阵精神波动,向四周扩散而去,插在胸口的色欲被弹出摔在草地上。燃烧着的元素凝聚在我后背,形成一双火翼。黄金瞳燃烧成赤金色,盯着紫雩妙曼的身躯,眼瞳和嘴角又变得戏谑,缓缓说道:

“放心,我怎么舍得杀你呢。”

紫雩微微向后退,看我的神色,已经完全把她掌控在内,此战,必败。

“不要退!由我为你拔剑!”紫雩身后发生一阵精神波动。

“白王么。”我淡淡道。

“天都御魂!”“天羽羽斩!”

两把太刀从紫雩的裤中抽出,飘荡在空中,紫雩双手分别抓住,顷刻间,庞大的炼金领域爆发,掩埋了天与地,黯淡了日与月,黑暗,向我席卷而来。

“人类的力量,不可小嘘啊。”我淡淡道。右手伸出,五指形成像是握着剑的形状,四周的元素进行复杂的物理化学反应凝聚在我手掌中和上方,一道道火线刺破黑暗。

“幻剑|凡尔登!”

“百年前轻轻一挥,就是百万挣扎着哭泣的生灵。”我凝视着渐渐成形的幻剑|凡尔登,就像是凝视自己的孩子,血红色的剑柄和庞大的金黄色的剑身让我想起那些哭泣的生灵,心头似乎升起一道从不曾感受过的悲悯之情。

剑已毕,还有什么犹豫的呢。

紫雩挥舞着双剑向我袭来,我持剑迎上,步步践踏着火花。

砰砰砰,嚓嚓嚓,兵刃交击的响声,划破空气的声响,形成以曲恢弘的交响乐章。

站在空地上的秋彤泽宇和已经决出胜负的郁蕾雪峰默默地看着我和紫雩,火花四射,一刀一剑都与生死相关,速度反而慢了下来。他们观摩地看着打斗,似乎还不知道我就是他们朝思暮想的龙王。我瞥了他们一眼,随口说道:

“卑微而愚蠢的人类啊,还以为这只是一场不涉及生死的比试呢。”

秋彤戏谑着说道:

“他们一人拿巨剑,一人拿太刀,还是二刀流,这是在打DNF么!”

不久,我用幻剑|凡尔登剑腹重拍在紫雩身上,紫雩应声而落,空气形成一层层气垫,她就像是坠入凡尘的沉睡的仙子,静静地躺在草地上。我凝视着她美妙的面容,就像是睡着了,怜爱之情涌上心头。

什么黑王,什么末世,都去见鬼去吧,万年来我死了百次,这一世,我只想好好地爱一个人!

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现在紫雩身后,把摔落在地的紫雩扶住,意识模糊的紫雩喃喃道:“老板。”“放心睡吧,乖。”人形的白王对紫雩说道,紫雩在他怀里安详地睡下,他放下紫雩,站在草地上对说道:

“不错嘛,诺顿,怪不得我找不到你,原来你选了一具纯血人类的躯体作为卵。”不等我回答便怒吼道,“竟然用卑微的纯血人类的躯体来屈辱高贵的龙王灵魂!我必让你死不复生!”一道道龙威从这个没有羽翼的少年身上散开,锁定住我的躯体。

我舞动身后的火翼驱散他的压制,戏笑道:“呵呵,白王啊,先不说你从来都是想杀得我死不复生。就说躯体,你这具龙翼都张不开的躯体(纯血人类),你还敢自称是龙王么!啊!”我怒吼道。

“我从来没说过我是白王。”白衣少年淡淡答道,“但是我既然来到这里,汝!不复生矣!”说完一道道精神波动从他的身躯扩散而出弥漫在阳光和煦的天地间。

“可恶!”我背后舞动着的火翼和手握着的幻剑|凡尔登在他控制下渐渐消散,失去羽翼的我向下坠去。到底还是不行啊,虽然我向他叫嚣着都是纯血人类的躯体,但是白王的能力是精神,没有肉体力量的我相对他而言就像一个刚出生的小孩。

他不紧不缓地走过去拾起短剑色欲抛起,然后走到七宗罪大箱子前,随意拔出剩下的六把抛出,一把把利刃杂乱而严整地排列在我上方空中。暴怒归位之时,罪与罚领域全开,爆破轰鸣声振聋发聩,混杂着各种色彩的丑陋的光环向我压顶而来,七把兵器中狂暴的心跳声和嘶吼声清晰可闻。

可笑啊,没想到竟被自己铸就的兵器逼到濒临死亡的程度。当初铸造七宗罪时,在其中封印了七条龙的活生生的心脏。我已经看到了他们这些被我活剥去心脏的龙的仇恨与抱复,在黑暗中苦苦挣扎万年后终于醒来,要将我带入无尽的黑暗和寂寞,甚至虚无。

只是,又有何惧?

“啊啊啊!”我嘶吼而出,龙威犹在,七宗罪退到上空中飘荡。

我向他喊道:“我不管你承不承认你是白王,但是两千年前在这里埋藏的五十多条龙,你还记得吧吧吧!”声音回荡在田地间,久不停息。

我说完空荡的右手伸入地下,不顾血肉斑驳的手掌手臂一把扯出一具完美的巨龙骨架,然后就想爆炸向四周扩散一般,一具具龙族骸骨破土而出,就像是骨龙,飘荡在草地上。

“燃烧吧!复仇者的血液啊!”

这些逝去的龙类被岁月侵蚀得只剩下了银白色的骨架,但他们充满力量的血液绝没有流尽,那些骨髓中的沉睡良久的造血干细胞在这一刻被我唤醒,极速生长分裂,崩溃,变成一缕缕躁动的血丝。

五十多座骨架顷刻间变成血红色,然后向燃烧一般消散成一簇簇血丝构成的庞大火焰,滔天而起,掩埋广袤的草地,遮蔽灿烂的天空。

这不是火海,但是血气的燥热又哪里是火海能比的,这是血海,五十多条龙沉默了两千年的狂暴不羁的血气,在一瞬间被我爆发,铺天盖地而来。

血气在我身后形成一双血翼,我舞动着血翼到天空中,血翼随着我的舞动不断变大。我右手一挥,血气凝聚成一把巨剑。

“被诅咒的幻剑|凡尔登!”

剑柄没变,浓缩的血红;金黄色的剑身变成了一簇簇波动着的躁动着的血气,就像是千万有生命的血气发出怒吼扩涨,此起彼伏,狂暴异常。

“龙族的诅咒,从没有失落过!”我挥剑扫向被重重血海束缚住的白衣少年。

他没说什么,表情淡然,站在紫雩身前,用精神不断驱散着络绎袭来的狂暴燥热的血气,抬头目光凝视着我,你扫吧,我会变成尘埃,但是这个女孩,必须被我保护在身后。这可不是出于什么爱情,只是绅士该做的。

一剑落下,只有尘埃。

我扫向他的庞大的幻剑停顿了。灭杀白王,幻剑带去的狂暴的血气瞬间会将紫雩消散成灰烬。被白王追杀万年的经历一道道闪现在心头,一世世遭受到的屈辱和鄙视,隐忍了两千年的五十多条龙的诅咒的血气,不断催促我挥下幻剑。

杀啊!一了百了,从今以后,白王消散,黑王不会复活,我就是天下的王啊!

只是,当我越过白衣少年看向紫雩曼妙可亲的身躯,看到紫雩在沉睡中忍受躁动狂暴的血气微微皱眉的神情时,我的龙王之心,便消散了。

“看来你果然不是白王,”我退后淡淡说道,“高贵的王,怎么可能在乎卑微脆弱的人类呢!”

血海、幻剑、血翼,都在渐渐消散了,王与王之间的战斗,退后,就是败。这一刻,五十多条龙的血气,再也不承认我是龙王。

我缓缓跌落在地,没有羽翼,没有幻剑,没有龙族血统,就像一个人类一样,或者说,就是一个纯血人类。

飘荡在空中的七宗罪降落,罪与罚领域张开,将我锁在草地上,龙王意识,被侵蚀吸收。凡王之血,必以剑终。

弥漫天地的血气消散,那些化为血气的骨架早已消失,阳光重临大地,风情云淡,草长莺飞。似乎没有什么见证了这场王与王之间的战斗,只是种在校园周围的两万亩樱花被由我引起的温暖催早熟了。

千万片樱花漫天飘零而下,粉红色的花瓣海洋代替了血海,带着淡淡的清新香味,翩跹起舞,似雪纷飞,想要在这场葬礼中掩埋火王弱小的躯体。

白衣少年缓缓走近我收回七宗罪,看着火王意识消散殆尽的平躺在草地上的人类躯体说道:

“你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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