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秦枫分外迷惑,对张教授说道:“我们这是下雪了么?现在到了冬天了?”
张教授也停住了脚步,对秦枫摇摇头,现在顶多算是秋天,怎么可能这个时候飘雪呢?而且这是在日本的南方,南方怎么可能现在下雪?有些南方人一辈子呆在这个地方,都没见到过雪。?w=w≤w≤.≠8≤1≠z≠w≤.≈c≈o≈m
“快走,说不定又是跟上次一样,这是阻挡我们出去,照这个度落雪,不可能会阻挡我们的。”张教授焦急地催促,秦枫何尝不是这么想的,一边拉住井田雄的手,一边飞快地往前奔跑去,三人的度飞快,不过这里是山地,就算是快也块不到哪里去。
但是走着走着,他们就觉得事情不对劲了,渐渐地起风了,你能想象冬天的风跟夏天的台风一样大么?三人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 这么大的风吹着雪花不住地打在三人的脸上,这个时候雪已经落了很厚,几乎埋没了膝盖。
艰难跋涉了几分钟之后,秦枫停住了:“不行,不能再继续走下去了,这么冷的天气,没人能承受的了。”他说话的时候已经浑身抖,他不害怕冷,那只是未到那个程度,滴水成冰的日子,谁也承受不住那种冷。
张教授早就承受不住了,听到秦枫一说,二话不说转身就走了,井田雄也是如此的想法。
三人半道回去。
点上火,三人围着火堆伸出冻得通红的手爪,一个个冷呵呵颤抖着,谁也顾不上说话。
一个多小时三人才终于缓过来了。
“这是阻止我们离开。”秦枫得到了这么一个结论,上次他们走道遇到了山洪暴,这次居然是天降暴雪。不可能会生这么凑巧的事情,除非这是刻意为之。
张教授也缓过来了,外面的大雪还没停住,三人关上了房门,他哆哆索索地添着柴火,对秦枫说道:“我觉得有人在控制。”
秦枫也有这种感觉,可是这也太扯淡了一点,谁能控制住天气呢?而且现在这么热的天气,昨天还穿着短袖露着小蛮腰,今天就大雪纷飞寒冷骤降。这前后的反差也太大了一点吧。他不知道该怎么接张教授的话,他在思考的是,怎么改变整个事情?
现在他知道事情是能够改变的,唯一不明白的是,依靠什么进行改变,不过肯定不是单纯的时间,今天早上没有找到原能寺就是活生生的证明。
“我看,咱们还是只有一个办法。从原能寺入手。”秦枫下定了决心,张教授也颇为无奈,本来他想把井田雄带到外面看看会生什么事情,但是他们根本就走不出去。不过想到这里,他又产生了一个想法:“如果只是咱们离开呢?你觉得这里还会出手阻止么?”
听到这话让秦枫愣了一下,一直以来他都是想要找到钥匙,根本就没想过就这么离开,这个提议说不上来好,但是也说不出来坏,反正此时也没有什么办法,还不如就此离开一下,试试看看能不能带来什么改变。
“话虽然这么说,我想的是,肯定也不能顺利离开,如果能的话,井田雄也不会就这么困在这里了。肯定还是有阻力的,不过倒是可以试试,现在继续等下去也是毫无头绪,倒不如放手一搏。”秦枫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张教授点头表示同意,说道:“那现在就走。”
秦枫也不墨迹,抓起背包就走,张教授忽然回头说道:“他怎么办?”手指着站在火堆旁,满脸期待看着他们的井田雄,秦枫立刻转了回去,一边拉开神社的门,一边回答:“他就放在这儿吧,谁也不知道会出现……先睡觉吧。”说完就关上了房门。
张教授有点好奇,打开了房门,目瞪口呆:雪差点没把房门给埋了,这种天气能出去才是怪事。他把神社的木门关上,垂头丧气地坐在火堆旁边,秦枫陷入了沉思,张教授也禁不住开始深思。
次日早晨,一切又都如常,秦枫早早起来,井田雄已经不见了,这种情况他已经见怪不怪了,反正过这里就是这个样子,这里的人还能称为是人么?秦枫不这么认为,所以他准备用更极端的方式来试探这个世界的底限。
张教授看秦枫正在把匕放往靴子里放,身上也带了一些东西 ,他好奇地问道:“你这是要干嘛?”
秦枫一边整理鞋带,一边说道:“我去办个事,这个破地方既然要玩弄咱们,那我就要看看,这个世界的底限到底在哪里。”
他的回答并没有解决张教授的疑问,但是张教授也并不担心他,秦枫是什么人,张教授最为清楚,他没什么好担心的。于是张教授便又睡了过去。
过了大约有两个小时,秦枫回来了,张教授看到他浑身都是鲜血,吓了一跳:“你这是干嘛去了?”
秦枫没有回答,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才从双手中把头抬起来:“我把所有的村民都杀了, 我看看这个世界到底还有没有底限了。”
张教授也沉默了,两人陷入极端的尴尬中。就这么过了一夜。
次日秦枫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看那个村子怎么样了,但事实让他无比绝望:村子依旧是当初的样子,这就意味着,他们两个像是被复读机复读的人生,永远都在这个循环中,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出来。
这种情况多少都会让人有点崩溃,他坚信这个村子中一定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于是便肆无忌惮地开始在村中横行,饿了他就随便进一家人家,无论是他们挂着的肉,还是正在饭桌上的肉,他毫无顾忌地就拿过吃,这还真是像一个游戏,无穷无尽地在围绕着这个时间段进行故事。
在秦枫的印象中,好像是过了一个月,也或者是两个月,总之很长的时间,他将村子彻底翻了个底朝天,但是一无所获,这就是一个普通的村子,里面没有任何秘密可言,每个人都如他看到的那样自然平常,而原能寺则再也没有出现过。
原能寺,原能寺,秦枫念叨着这个名字,一边使劲踹着神社的神像。
张教授目光呆滞,无穷无尽地生活在不断地重复之中,这让他也无法忍受,每天重复念叨的就是一些经纬度之类的玩意,秦枫一听就知道那是地理知识,他变得越来越暴躁,甚至产生了杀掉张教授以便能完全终止那些令人狂的风言风语。
一天清晨,秦枫去到一户人家中,忽然从镜子中看到了自己,胡子拉碴、脸上黑黢黢的,似乎是另外一个人,他才猛然惊醒,回想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中他做的事情,不由陷入深深的反思之中。他默默地放下屠刀,从村子中走了出去。
第二天晚上,他独自一个人进了村子,张教授已经神志不清,不是生理上的,而是精神上的。你问他一句简单的话,可能他会等上二十几秒的时间才能回答,因为他的脑袋完全转不过来弯来了,在这个世界中,他们与世隔绝,每天都是重复,日子完全一样,哪怕是今天杀了人,明天仍旧是非常快乐的一天。
这样的环境中,很少有人不会崩溃,如果有,那么他一定是个健忘的人。
这几十天的时间里,他们尝试了各种方法,来改变他们心中的变量,但是毫无用处,日子只能一天天地重复,唯一没有尝试过的,就是死亡。
想起死亡,秦枫觉得这是解脱,他们已经被困在这里很长一段时间,无论如何都走不出去。这让他格外难受,或许只有死亡,也只有死亡,才能彻底解脱这样一种状态,哪怕变得跟村民一样,完全没有记忆也好。他尝试了自杀,可是没有勇气,于是他想到,为什么不在村子中死亡呢,反正村子每到晚上,总是要被毁灭一次,那自己就随之毁灭好了。
临走的时候,他为张教授点上了火,在他的身上盖上了野外生存用的薄薄的被子,独身一人从山上来到了山下。山下灯火通明,秦枫无处可去,便坐在村子中早已空空如也的小酒馆中,酒馆中只有几个人在喝酒,他们喝酒的时候不喜欢大声说话,各自细声细语地交谈,秦枫却不这样,他喝了很多酒, 于是纵酒当歌,人生几何。
不知到了几点,他迷迷糊糊地醒来了,看看周围的环境好长一段时间才明白自己是在村子中,之前他想尽办法、尽到最大的努力也未曾能留宿的村子,没想到最终却以这种简单的方式而留下来了。
他感到十分嘲讽,看看外面的天,已经是黑漆漆的一片,唯独这小酒馆中还亮着几盏蜡烛,橘黄色的光芒让人看起来非常温暖,不过也让人觉得暧昧,秦枫喝得迷迷糊糊的,忽然想到他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夜晚的小村子,于是便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
前方忽然有个黑影,秦枫便朝着那个黑影走去,看起来好像是一个人。等走到近前,秦枫昏昏欲睡的脑袋忽然一个机灵,一把抓住眼前的这个人说道:“好啊,你让我找的你好苦,快点跟我走。”不由分说便拉着这个人往前走去,这人是谁?原来不是别人,竟然是原能寺。
原能寺大喊大叫,奋力挣扎,可是秦枫根本就不管这些,拖着原能寺一路往村子外面走去。整个村子的人似乎都睡着了,黑漆漆的一片,就连秦枫刚刚出来的小酒馆,也变得黑了,没人理会原能寺的叫喊,秦枫也没顾上管这些,将原能寺拖到了神社中,这么多天的习惯都养成了,似乎有什么事就往神社中跑,几乎都没办法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