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心中陡然发冷,似是无边的冷意从脚底散到百骸四肢之中。她们对视了一眼,勉强扯出僵硬的笑容,女英的眼角悄悄的扫了眼皇后,道:“不会吧,皇贵妃在丽阳城时就对我们姐妹多加照顾,嫔妾看着是很好相处的人啊。不过,若是皇贵妃怪罪的话,我们姐妹也唯有请皇后娘娘为嫔妾们求求情。”
皇后面色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愉,目光落在她天真明亮的眼睛上,道:“本宫就不过是多说了一嘴,给你们提个醒。其实平时皇贵妃对待宫里的姐妹也算和气,不过是爱拈酸吃醋,不许其他妃嫔亲近皇上而已。”
“忌妒乃是身为妇人之大忌,皇贵妃怎可霸着皇上不放——”话音一落,郑娥皇便道,但话还没说完就被妹妹掐了下胳膊。她拧着眉头看向女英,却被她一记眼色制止了要往下说的话。
这样的小动作自然逃不过皇后的眼睛,她哂笑一下,将茶盏放在桌子上,道:“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去给皇贵妃请安吧,今日大皇子被立了储君,想必这会子甘泉宫正热闹哪。你们年轻,许是愿意处在一起玩乐,或许还能在那看见皇上哪。”
等她们走了以后,余嬷嬷才从屏风后面走出来,锐利的眼光在姐妹俩的身影消失后才收回,继而向皇后问道:“娘娘怎么看?”
“大郑氏心直口快,没什么心机,但心思却不纯;小郑氏聪明睿智,假装天真,却满腹的心眼。姐妹俩长得一样,却有天囊之别。”皇后淡淡的看着她,道。
“依老奴的眼力,这对姐妹迟早要分道扬镳。”余嬷嬷嘴角勾勒出一道讽刺的笑容。“不过这之前娘娘到可以好好利用一番。”
“只怕聪明那个不会为本宫所用。”皇后沉吟片刻,摇了摇头,道。
余嬷嬷冷哼一声,转过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皇后,杨起嘴角,道:“有时候利用得当,笨人也是一把好刀。”
皇后顿时领悟,扶了扶鬓间的累金双鸾衔寿果步摇,含笑道:“且看着吧。”
余嬷嬷目中的精光闪烁了几下,便垂目站在一旁不语。
宫中的妃嫔无一不到甘泉宫来庆贺,送走一波又一波的人,洛然雪早已疲惫不已。若是换了以前,有些人不想见便不会招待,但如今昭儿刚当上太子,她若是不见倒显得她太多做大,再说她也不愿别人留下不好听的话柄。
“谢侯府派了三个人进来伺候皇后?”如玉手指在玫瑰花汁里搅拌,不经意间问道。她这几天只顾着和孩子们亲近,倒忘记了皇后这么个人物,还是刚才皇后派人来送贺礼她看送礼的人面生,便问了起来。
香穗奉上丝帕,微微垂下眼睑,眉宇间染上一层担忧之色,道:“别人还好,只是听说皇后身边的老嬷嬷是谢侯夫人的陪嫁。娘娘要多加小心才是,能在侯夫人服侍多年的人自然不是简单的人。”
“要是简单谢侯夫人也不会把她派到皇后身边。”洛然雪看着自己逐渐养起来的指甲,轻轻的吹了一口。跟洛离君在外打仗,哪有时间料理指甲,如今回了宫也好再蓄起来。洛离君还是最喜欢她留指甲,说是就喜欢她在他的后背挠出痕迹。她说他是自虐狂,可洛离君却说这叫情趣。
“只怕皇后又起什么坏心思。”香穗担忧道。这一年娘娘不在宫里,皇后连出鸾凤宫的大门都很少。但这样香穗更加不安,生怕皇后在背后使坏,让人防不胜防。
呕吐感一阵阵袭来,洛然雪顺了顺胸口,拾起案几上的蜜饯送入口中,勉强压住那种恶心,道:“这一胎本宫怀的艰难,实在没有精神去理会皇后。你们几个出入多加小心,吃食用品都检查清楚。太子和二皇子到哪里去务必要有可靠的人跟着,本宫也会向皇上要人伺候在他们左右。”
“娘娘放心,有了那次的经验,娘娘和小主子们的一切用物都是由兮若细心检查的,再者皇上如今将齐太医派在咱们宫里就更有保证了。”
心里遗忘的角落突然被人揭开,洛然雪神色黯淡下来,她差一点就将那个曾经的痛楚遗失掉。如今她有三子在旁,又有第四个来临,她被身边的幸福围住,险些忘记了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洛然雪默默的低下头抚摸着肚子,心中暗想,这一胎这么折腾是不是就是那一个回来了?他是不是怪她将他忘记,所以重新投到她的肚子来折腾她。
洛然雪正想的入神,便听到外面的脚步声,不用问就知道是谁来了。她抬起头看着向自己走来的男人,脸上绽放出如花美颜,笑吟吟对着男人说道:“怎么今儿来的这么晚?我还以为路上被哪个狐狸精给绊住了哪。”
洛离君走近她,捏了捏她的鼻子,道:“你不就是那个小狐狸,勾着朕来你这?”
莞尔一笑,霎时间四周尽然失色,洛然雪盈盈俯下身,含情脉脉凝睇着他,娇声道:“臣妾替昭儿谢皇上恩典。”
洛离君扶起她,手指在她额间的绿玛瑙上摩挲了下,触及到那一抹温润,道:“净整些虚礼,朕还用你来谢恩?这太子之位朕早就应该封了,让你等了这么久,朕心里着实有些愧疚。”
“瞎说什么?你给他才是他的,难道还欠他的?”洛然雪斜瞪着他,嗔怪道。她从来没在乎什么太子之位,在她看来,当皇帝也不是那么好的。纵观历史,有哪个皇帝能够随心所谷欠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是洛离君,当初还不是被周家所钳制嘛。说实话,她倒宁愿自己的儿子可以做闲散王爷,起码无拘无束,逍遥自在。可是洛离君的儿子都是她生的,没办法,谁让洛昀昭是老大哪!
洛离君微微正色,收起刚才的玩笑之意,道:“朕不过是想着你这一上午定然是迎来送往,朕若是在这里恐有不便。”
洛然雪“扑哧”一笑,道:“都是你的妃嫔你怕什么不便?”
洛离君愣了一下,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都是他的妃嫔,可他却觉得那些人对他来说就像是外人一般。他瞪了眼洛然雪,捏着她的脸,没好气道:“还不是怕打翻你这个醋坛子,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
洛然雪嗯哼的掰开他的手,揉了揉被他掐过的地方。两个人在一起好几年了,他还是爱这样揉捏她。她大着胆子捏上他的脸,道:“我哪里那么爱吃错?你这话要是被外面的人听到,我一准被这宫里女人的吐沫星子淹死。”手上又加了几分力度,瞪着眼睛哼道:“你敢骂我是狗?你见过这么天真可爱活泼美丽的狗吗?”
“天真美丽朕没看见,脸皮厚的倒是有一个。”洛离君郎朗一笑,揽住她的腰由着她捏。不介意她捏自己,反而觉得这动作亲昵的很。话锋一转,不愿在纠结这个问题,问道:“朕听给昭儿、曦儿讲课的师傅说他们很听话,怎么朕来了一会儿都不见他们的影子啊?连澈儿都没影。”
“澈儿嚷着要抓鱼,他们两个就陪他去了。”看着他蹙起的眉毛,道:“放心,我让很多人跟着,不会出什么事。”
“那些水池之类的地方别让他们去。”洛离君片刻不语,在洛然雪捧着的水盆里洗着手,嘴角抿成一条直线,显然有些不满,“你难道忘了你小时候怎么掉进荷花池里了?”
洛然雪将水盆递给兮若,又为他擦着手,听到他这么说,手中一顿,道:“我知道了,下次让人抓了直接带回未央殿让他们玩。”
洛离君满意的揉了揉她的额头,搂着他往里间走,道:“真乖。”
“母妃,母妃,母妃。”刚走几步,就听见外面传来三道童声和杂乱的跑步声。
洛然雪顺势拉着洛离君往外走去迎接三个儿子,还不忘打趣他,道:“皇上的话果然的金口玉言,刚提到他们,他们自己就跑回来了。果然,龙威是神圣而不可侵犯的。”
“你知道就好,可别惹朕!”洛离君搂着她的脖子,玩闹道。
两个大人也像是小孩一样,一路打打闹闹走到了正殿。
“就知道叫母妃,怎么不知道叫父皇啊?”洛离君看到三个儿子时,嫌弃的撇了撇嘴,也将洛然雪拉着往后退了两步,“一股子鱼腥味,你们是下河捞鱼去了?还不快去洗澡!”
“参见父皇,父皇万福金安。”两个大的想起今天老师教导的,有模有样的跪拜洛离君。老师说他们的父皇不止是父亲,还是君,他们见到父皇就要用君臣之礼。
看着两个哥哥的动作,洛昀澈也依葫芦画瓢学着他们的样子,虽然不标准,但也是个意思,“见父皇,父皇安。”
“很好,第一天学习就像模像样,今儿父皇有赏。不过你们立马去沐浴更衣,你们母妃怀着弟弟难受,你们这么臭,她会更不舒服。”洛离君很满意他们的表现,这些事本应去年就会了,可正因为在外散养了他们一年,只能现在才学习。
洛然雪闻到鱼腥味真的有点恶心,若是他们再进一步,她胃里的东西说不定就翻涌出来了。她撇过脸,道:“快去,洗完了就吃饭。今儿宛若姑姑做了你们各自都爱吃的饭菜,谁洗的干净就第一个吃饭。”
话音一落,三个小家伙“噌噌噌”就跑开了,有好吃的谁还让着谁。
“都是贪吃鬼,和你一样。”洛离君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这三个儿子怎么这么没出息,就知道吃。
洛然雪不愿搭理他,看着鱼笼里的鱼,道:“这鱼放到院子里的池子里,你们精心养着,以后小主子再想玩鱼就带他在院子里玩。”洛离君的担忧她明白,再加上皇后身边出现了以前不认识的人,谁知道他们的深浅,还是小心为上。
“朕会让暗卫在暗处保护他们。”两个人的心都往一块使,自然知道彼此心里是怎么想的。不只洛然雪警惕,就连他也警惕万分,不然他也不会将齐晟派到她身边伺候。
过了八月,火炽般的阳光也褪去了她的灼热,换上了秋衣。潇潇暮雨给这初秋的天气加了几分潮湿的气息,像是将这秋后的余温也清洗一番。
洛然雪斜卧在庭院中,看着梅贵妃、怡妃她们几个人玩牌。有疏落的微风吹过,桂花飘飘落落洒在她的身上,一片跌落到她的甜汤里。她轻轻挑了下眉,笑道:“这桂花伴进甜酪里倒能增添一份味道,真可谓机缘巧合。”
“林花谢尽,唯有桂花独占鳌头,却偏偏落去你的口中。唉,连桂花都变得这么势利,只知道殷切谄媚于你。”怡妃歪着头,瞥了眼她的甜酪,撇嘴道。念她去年协理后宫辛苦,皇上便将她升至了妃位。
洛然雪拈了一枚山楂果腌渍的蜜饯含在嘴里,摇了摇头,无奈道:“你以为我愿意应付她们啊?嘴里说的都跟抹了蜜似的,可是一出这甘泉宫还不知怎么诅咒我哪。不应付我怕人家说我恃宠生娇,但应付着,我又嫌恶心,明明眼睛里充满了嫉妒,却还是要笑着脸谄媚,她们做的累,我看的更累。”
“你们看她这样,真的得理不饶人的主。她们即便在嫉妒你,也不过是在心里过过,或是在自己屋里碎碎嘴,谁又敢拿那不好听的话传到你这来?她们就是心里在嫉恨,不还得笑脸相对,敬着你尊着你吗?”飞舞甩了张牌,指着洛然雪的鼻子,道。她如今也是有孕在身,一门心思想要个哥,想着洛然雪一口气生了三个儿子,为了沾沾福气,平时总过来。
有欢快如铜铃般的笑语声传来,洛然雪微微转目,看着不远处在一起疯闹的孩子,莞尔一笑,如鲜妍若春晓。
“笑笑,你长大嫁给我好吗?”洛昀澈不知什么时候从花丛中揪了一朵粉红色的菊花,正拿着花在眼前的小女孩面前晃了晃,“你要是嫁给我,我就把这朵花给你,你要是不答应我就给蓉蓉。”笑笑是洛然雪表哥苏致远的女儿,如今苏少夫人也总会带着孩子进宫。她如今膝下只有这一个女儿,却乖巧可爱,玲珑剔透。
“我才不要,我喜欢曦表哥,我要嫁给曦表哥。”笑笑嫌弃的推开花,往洛昀曦身边跑。
洛昀澈吐了吐舌头,冲她做了鬼脸。他倒腾着小腿向洛然雪跑去,呼哧带喘道:“母妃,你嫁给我吧。”母妃长得最好看,他要娶最好看的,笑笑哪有母妃好看。
洛然雪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一手将他搂在怀里,失笑道:“可是母妃已经嫁给你父皇了啊,一女不能侍二夫,母妃不能嫁给你。”
洛昀澈做出一副难为的样子,撅起小嘴,滴溜溜的黑眼珠一转,转头看了看正在玩牌的人,附在洛然雪耳边,声如蚊吶,“父皇娶了那么多,为什么母妃就不可以嫁给我?”
洛然雪登时一噎,嘴巴闭合了几次,才道:“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况且你父皇是皇帝,娶的人自然多。”
“父皇没有我好,我只娶母妃一个。”洛昀澈的小脸贴在她的脸上,郑重其事道。
洛然雪点了点他的小鼻子,将他抱到了软椅上,拿过他手中的花,道:“等你长大以后再说,你现在太小,等你像父皇那么大时就可以娶亲了。”
“你们瞅瞅这娘俩,一会儿的功夫就黏糊到一块去了。”飞舞用手绢掩着嘴,指着他们俩,笑道。又冲洛昀澈勾了勾手,“过来姨娘这,让姨娘摸摸你好沾沾你的气,保佑姨娘这一胎生个大胖小子。”
洛然雪亲了口洛昀澈的额头,掩住他的耳朵,斜了眼她,嗔道:“你现在是什么都敢说了,当着孩子的面也没个避讳。”
谁知话音刚落,洛昀澈便扒开洛然雪的手麻利的坐了起来,靠在母妃身上,歪着头打量姨娘的肚子。脸上的表情多变,一会儿凝眉一会儿抿嘴,小眼睛还滴溜溜的转着。好一会儿,突然指着飞舞的肚子,大声道:“笑笑不嫁给我,姨娘生个小妹妹嫁给我。”
众人一听皆忍俊不禁的笑起来,飞舞微微一怔,拍了下桌子,道:“哎呀,我的小祖宗,姨娘我要儿子,你不许再说姨娘肚子里的是小妹妹。”
众人一听,笑的更欢。
洛然雪掩着嘴,指着飞舞,道:“没准真被澈儿一语中的,你啊,就生女儿给我做儿媳妇好了。”
飞舞此时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一张红脸憋在那里。她瞪着洛然雪,道:“你看你交出来的儿子,才三岁就想着娶媳妇,以后啊,还不知有多少人给你做儿媳妇。我就是生了女儿,也不给你家的花心大罗卜。啊,呸呸呸,我要生儿子,儿子。”
就这样说说笑笑过了一个下午,直到黄昏时宋成孝亲自来接,飞舞才离去。她一走,就少了牌搭子,剩下的几人也都散了。
晚上临睡前,洛离君才将三个小家伙撵了出去。如今他们年岁大了,反而总要缠着母妃,不到困的睁不开眼决不离开这。
“听说阿轩这阵子总是送些药材进来?”洛然雪就快入睡的时候,洛离君突然开了口。
洛然雪瞬间睁开眼睛,心里醒着神,道:“说是庄太妃差他送过来的。”
枕在她脖子下的手紧了紧,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背,道:“他也是费心了,齐晟说都是难得一见的好药材。你这一胎怀的艰苦,想来他听说了,才寻来这么多药,难为他一片心了。”这甘泉宫进来的东西都要经一遍齐晟的手,齐晟是洛离君的心腹,自然要将这事告诉他。
洛然雪心里咯噔一下,恐洛离君不高兴,道:“庄太妃生了皇上与轩王,我想毕竟是有经验,知道我不舒服才嘱咐轩王去寻的吧。即使我们同她的关系再不好,我怀的不也是她的亲孙子。”
究竟是谁想到送药材,洛离君心知肚明。他是不高兴,他的女人要什么难道还需要别的男人送吗?但那个男人是他弟弟,况且上次救出洛然雪都是靠他,他欠他一份情。
“不管是谁的一份心,你收下就是。今天肚子里的乖吗?”许是这个孩子太能折腾,许是怀孕的时候不是好的时机,这孩子就像是洛然雪的克星一般,都这么大的月份有时还要孕吐。而齐晟诊断后也只是说有些气虚,再加上怀孕初期忧思多虑,所以怀的并不安稳,但却并无大碍,只是孕期会有些不舒服。
“很乖,这阵子他消停了,我也舒服畅心多了。”洛然雪揉着肚子,嘴角慢慢荡起一丝微笑。这就是母亲,只要一提到孩子,那种慈母之心便油然而生。
“昭儿曦儿的师傅说他们的长进很大,如今还能像模像样的写出字来。只是澈儿总在你身边待着,朕总怕他不小心碰了你,不如也让他跟着学习去吧。”现在上课的时间也由最初的一个时辰改为一个半时辰。洛离君不是严父,对他们要求也没那么严厉。只是每天跟着学就好,不用现在就正儿八经的学习。想当年他还是从被接回宫才开始学习,他只用了两年的时间就什么都学会了,他的儿子自然不会差到哪去。
洛然雪当然不同意,她可怜楚楚的看着洛离君,道:“你忍心吗?平时你们三个都不在,难道你忍心把剩下的最后一个也弄走吗?那这甘泉宫就会孤零零剩下我一个人了。”
“朕还不是怕他什么都不懂碰着你,好心没好报。”洛离君咬了口她的鼻子,道。
“他知道的,你以为他什么都不懂吗?”洛然雪睨着他,突然想起今天的事,道:“今天澈儿特可爱,拿着花让笑笑嫁给他,之后笑笑不答应,竟然又让我嫁给他。你说逗不逗?”
“这小子怪敢想,还敢和朕抢女人,看朕明天不收拾他。”洛离君说的话虽严厉,却自始至终都带着笑意,“朕看这小子以后定是个花心的。”
“那倒是,还让飞舞公主生个女孩嫁给他。不过,这也怪不了他,遗传。”洛然雪翻了下身,在洛离君的胸口点了点,调侃道。
洛离君一把握住她的手,道:“朕不知有多专一,他这花心的样子可不随朕啊。都说隔辈遗传,随他外公,你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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