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不动声色的打量了眼众人神色,微笑道:“宫里多年无嗣,宸妃福气好,入宫没几个月就有了皇嗣,皇上难免重视。”
皇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笑意微敛,接着说:“你们若是得空就时常去甘泉宫与宸妃说说话。瑞贵嫔,你是宸妃的姐姐,自来与她亲近,想来你若是常去,也可以为宸妃解解闷。”
“瑞贵嫔虽和宸妃同出自诚王府,但也没见她向皇上引荐你,还是亲姐妹哪,也不过如此。不过话说回来,宸妃有了身孕,也不便伺候皇上,瑞贵嫔多去去甘泉宫,或许还会近水楼台先得月哪。”周贵妃眼睛飞快的在皇后和洛婉婷身上打了个转,俏脸一扬,掏出锦帕掩住嘴角轻笑道。
洛婉婷完全是被洛然雪牵连了,现在洛然雪不在,大家当然拿她作筏子。她暗自咬咬牙,生生咽了这口气。
“主子别生气,周贵妃和丽妃在宫里嚣张惯了,自来说话口无遮拦,您别往心里去。”出了鸾凤宫,珠璎扶着洛婉婷的手安慰着。
珠璎颔首,扶着她坐上了轿辇,而后问道:“主子是回宫还是去甘泉宫。”
洛然雪刚用完午膳没多久就被太后传召去了长信宫。
灼若扫了眼四周的人,小声在洛然雪耳边说:“奴婢不是怕太后做对主子不利的事嘛,您现在正怀着身孕哪,万一她起了什么坏念头,咱们也不好对付。”
“臣妾参见太后,愿太后凤体康健,福泽万年。”步入大殿,洛然雪低首敛容,福身行礼请安。
提到身孕,一种母爱的光环油然而升,洛然雪心中警惕,平静道:“太后言重,臣妾哪有那么金贵。
洛然雪淡淡一笑,道:“太后抬爱,臣妾怀有皇嗣是臣妾的福气。”
洛然雪耐心的聆听着太后的教诲,脸上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心中嗤笑,哪个女人会傻到把男人向外推,恐怕就是太后当年身为皇后也做不到吧。现在反倒教训起自己来了,哼,贤良淑德的事情那是皇后做的,她只是宠妃好不好?你看过哪个宠妃会贤惠到让皇上去别人那。
太后微眯了双眼,浑浊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而清明,冷然道:“什么叫执意不去?难道皇上除了你谁也不要吗?哀家看你分明是不把哀家的话放在心上。”
太后目光如剑,只周旋在她身上,最后落在那还不见凸起的肚子上,语气微妙而森冷,“你现在可是皇上的心尖尖上的人,他的心思你最知道。只要你不缠着勾着皇上,皇上自然会去别人那里。难道宸妃想挺着个肚子伺候皇上吗?”
太后见她这幅狐媚子的样子,目光微微一动,已含了几分怒气,但又不好发作。洛然雪出身诚王府,背后支持的不仅是诚王,还有其他洛氏的分支。深呼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恼怒,缓缓道:“你现在最主要的事情就是安胎,哀家会让皇后为皇上安排侍一寝,你只要不闹着去抢人就好。”
正在这时,一个着浅粉色宫女服的侍女捣碎着小细步走进殿中,垂头俯身道:“禀告太后娘娘,皇上身边的福公公求见。”
洛然雪也没想到皇上竟然派了福安过来,微微愕然,道:“许是因为其他事情吧。”
顷刻,福安就躬着身子进入殿中,因殿中的气氛凝重中带着点点冷意,身体不由一缩,向太后哈了哈腰,道:“奴才给太后请安,给宸妃娘娘请安。”
福安心中一抖,恭敬道:“回太后娘娘的话,皇上本欲招宸妃娘娘御前伴驾,不想娘娘却来了太后这里,皇上特命奴才来接宸妃娘娘。”
洛然雪稍稍抬起头,注意着她的神色。昔日的美貌日渐因后宫中无形的刀光剑影和勾心斗角中慢慢消逝,那眼角的皱纹如同她几十年的宫斗生活中留下了一道一道不可消除的鸿沟。即便现在年华老去,无人同尊,但依旧挡不住她内心的野心。她就像是一把年久失修的宝刀,虽然失去了往日的锋利,但却并未生锈迟钝,也如同一条隐藏在暗处的毒蛇,不知何时就会被她咬上一口。
洛然雪微微一笑,心中泛起甜蜜,沉吟片刻问道:“皇上这会子有空吗?别本宫去了叨扰皇上。”
洛然雪这才放下心来,生怕因为自己搅了他的政事。但那股暖流却依旧在心间里流淌,脸上的笑意如同夏日里的骄阳一样浓烈。他是一心惦记着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生怕她们娘俩受到一点委屈。
洛然雪依偎在他身边,诮笑道:“不过是让臣妾劝皇上去别人哪。”
洛然雪蓦地止步,抱住洛离君的腰身,眼中满含深情的看着他,柔声道:“多谢皇上念着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