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那是个肥差;就算真的可以花银子买,也绝不是十万两银子可以买到的。”
宜安伯和司马氏现在看彼此都是傻瓜。
“你懂什么?”宜安伯傲然道,“别人的话,二十万两银子都不够。可是也不能完全看银子,那么重要的位置,要是卖给饭桶,担不起来,早晚要出事。”
他无比坚信,他是因为才华才被人看重,才得到这个机会。
司马氏差点脱口而出,不卖给饭桶,你还有什么机会?
原来他竟然也盯上了府里这点银子!
这绝对不行,这是她儿子的救命钱。
之前司马氏想着要易卿出钱,但是现在她想明白了,从易卿兜里掏钱,总要经过一番周旋。
可是现在的她,哪有那个时间和精力去和易卿斗智斗勇。
如果她不先动手,府里的银子没了,萧靖鸿不知道还要在诏狱中呆多久。
她要先把银子用了,以后再去找易卿要。
可是对宜安伯,她自然不能这么说。
这个蠢货,向来低看女人;但是司马氏自己,已经从萧靖媛的碰壁中看到了易卿是滚刀肉,这也是她迟迟没有下手的原因。
“表哥,”司马氏改变了策略,“表哥做了巡盐御史,夫贵妻荣,我出门也有面子。所以我也十分支持。但是府上值钱的就那四间铺子,着急变卖要被人压价;现在八万两卖出去,以后恐怕得十几万两买回来。”
“妇人之见。”宜安伯道,“我做上了巡盐御史,难道还差这几万两银子?”
司马氏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她忘了,这么多年都是她把持家里的银子,宜安伯对这些向来没什么概念。
“可是眼下有更好的办法。毕竟铺子要卖也需要时间找人接手,我看表哥,是有点着急的吧。”
“是,越快越好。否则这个肥差,恐怕就被别人占去了。”宜安伯想起来就觉得心急如焚。
“那为什么不去将军府要现银?萧靖寒立下那么多战功,皇上封赏无数,府里肯定有很多现银。区区十万两,根本不是问题。”
她想让宜安伯去和易卿对上,自己趁乱先把铺子卖了,把萧靖鸿捞出来;然后再帮宜安伯要银子。
要不出来也没关系,她根本就不信买官这件事。
说不定拖延两日,骗子的真面目就曝光了。
没想到,宜安伯和她“心有灵犀”。
“那你去找易卿要银子,我找人变卖府里的铺子。”宜安伯道。
他打定主意,那边银子先到就用哪边的。
这个千载难逢,改变一生的机会,他无论如何都不会错过。
“还不去把地契找出来给我?”宜安伯斥责道。
司马氏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她心一横,道:“表哥,我着急救鸿儿,铺子,铺子已经给了别人……”
“啪——”宜安伯狠狠一巴掌打过来。
司马氏被打懵了。
她捂着脸,泪水滚滚而下。
当年因为她的陷害,宜安伯狠狠打过范氏,彼时她假装劝解,心里却幸灾乐祸,觉得宜安伯爱她。
现在想想,多么嘲讽。
“去要回来!去给我要回来!”宜安伯歇斯底里道,“错过了这次机会,我,我就休了你!”
司马氏道:“要不回来了,我托人送给了邓啸。送到他手里的东西,谁能要回来?”
“邓啸?”
“不错,就是锦衣卫指挥使邓啸。”说这话的时候,司马氏脸上火辣辣地疼,心里却有一种报复般的解恨。
有本事,你找邓啸要钱去!
“你,你给我等着!”宜安伯伸手指着她,气得浑身发抖。
司马氏瘫坐在榻上,低头不语。
宜安伯砸了两个花瓶,愤怒地出去。
府上剩下的银子远远不够十万之数,要和司马氏算账也来不及,他直接去了将军府,指名道姓地要见易卿。
而司马氏顾不上再哭,收拾了房契、地契就出了门。
宜安伯这一巴掌打得她心灰意冷。
她害怕被休?说得像她现在的身份被众人接受一样;她不自欺欺人,在银子和现在的尴尬身份之间,她选银子。
她已经想明白,宜安伯定然是被骗了;但是最后他一定不会责怪他自己,他只会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她身上。
所以无论如何,他们之间结果都不会好。
既然如此,她更要握紧银子。
易卿听说上门的是宜安伯而不是司马氏,笑着对萧畋道:“你的计策比我的厉害。”
萧畋冷笑不语,面上的嘲讽之色一览无余。
“走。”易卿站起身来道,“咱们去见见未来的巡盐御史,哈哈哈。”
她拉着萧畋的袖子往外走。
萧畋顿了下,握住她的手。
易卿大笑:“看起来巡盐御史今日要被我们两个气得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宜安伯在外院花厅的上首坐着,看到易卿和萧畋联袂而来,眉头几乎皱成川字。
易卿穿着家常六七成新的旧衣裳,头上也只简单地插了两只白玉钗,而萧畋穿着府里侍卫的衣裳;这两人容貌出众,但是宜安伯真的没想到,眼前的人就是易卿。
他只以为这是府里的丫鬟和侍卫,想着他们竟然敢公然拉拉扯扯,实在是道德败坏,这府里的风气,由此可见一斑。
没想到,易卿走进来后,目中无人地道:“谁要见我?”
站在旁边的小丫鬟屈膝行礼:“夫人,萧侍卫。”
宜安伯这才大吃一惊,伸出手指指着易卿,不敢置信地道:“你,你就是易卿?”
易卿拉着萧靖寒一起坐下,仿佛这才看见他一般,皮笑肉不笑地道:“是我,不知道伯爷上门,有何赐教?”
丫鬟上前奉茶,萧畋道:“夫人不喜欢喝茶,去冲杯蜜水来。”
丫鬟领命而去。
易卿笑道:“就你心细。”
宜安伯看着旁若无人秀恩爱的两人,猛地一拍桌子,怒道:“光天化日之下,你竟然和侍卫勾勾搭搭,礼法何在!”
易卿不紧不慢地道:“我是乡下丫头,不懂什么礼法。但是在我们乡下,也没有公公跑到寡妇媳妇门前兴师问罪的道理。难不成,贵府的女眷都死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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