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只是乔安久的心腹,却每天堂而皇之的出入乔家。
叶盼的话,让孔海流露出难以掩示的尴尬。
他连忙陪笑:“因为件公事,耽搁了一会儿。”
叶盼:“孔先生在乔宅办公?”
“……”
孔海张了张嘴,好半天才答:“那倒不是,我的工作不过是替乔先生跑跑腿,随时听候乔先生的吩咐。”
叶盼没再问,转而走向厨房。
孔海抽了抽嘴角,想起什么,这才对一名男佣招手。
“昨晚的事,少奶奶不知道吧?”
“应该不知道,血都擦干净了,少奶奶只是问了一句,没人告诉她,她就识趣地走了。”
“嗯,这件事千万不能走漏,宅子里的人上上下下都得把嘴巴闭紧。”
“明白。”
……
叶盼藏在一扇屏风后面,对孔海和佣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直到孔海出了宅子,她才从屏风后走出来。
叶盼没有停步,脸上亦看不出什么表情,慢慢地走进了厨房。
“呀!少奶奶!”
厨师们见身娇肉贵的叶盼竟然来了厨房,都有些惊讶,各自放下手头的工作。
“少奶奶是不是饿了?”
叶盼感觉到肚子动了动,她看向那名问话的主厨。
“的确中午吃的少,消化又快,不知怎么这会儿突然饿得心慌。”
“少奶奶想吃什么?您说您说。”
“嗯……”叶盼的目光,落在主厨身后一个青灰色的托盘上。
托盘里放着一个黄色的窝窝头,及半根黄瓜。
“那是什么,给谁吃的?”
主厨愣了愣,反应不及,一时答道:“狗,喂狗的。”
“家里养狗了吗?”
话说出来无法再咽回,主厨只能继续编道,“少奶奶别怕,是条流浪狗,锁在后院,明天就把它扔了。”
“那也不能给狗吃黄瓜呀,中午不是有剩下的饭菜吗?”
“饭菜是给人吃的,一条狗而已,不用吃那么好。”
其实主厨还想说:孔先生有交待,必须清汤寡水。
不过想了想,他还是闭上了嘴巴。
好在叶盼并没有兴趣问下去,只说想吃点心,没多久就离开了。
叶盼前脚一走,主厨就把青灰色托盘端给一名手下,“送去后院,管好嘴巴。”
……
叶盼本以为田妈所说的地下仓库会被乔家保镖众兵把守着。
然而当她悄悄跟着那名厨师绕过附楼,穿过铁丝网,才看到一间红色砖墙小屋。
中间一扇黑色铁门,门上没有挂锁,不经意发现它的人也只会认为只是一间普通的小仓库。
叶盼穿了一条棉裙,由于行动并不方便,穿铁丝网的时候,裙子刮破了一条长口。
她简单的系上了口子,就匆忙躲在了小屋的后面。
大概过去有十来分钟,果然那名厨师手里提着托盘从铁门里走了出来。
叶盼可以想像,如果唐婉被关在里面,那么她此时一定被锁着或绑着。
至少她没有走出这扇铁门的能力,否则门外也不会无人看守了。
想到昨天的血,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在厨师离开后,拉开了那扇铁门。
门里漆黑一片,她点亮手机,才隐约看清,前方的一座楼梯扶手。
果然这里有地下室。
这里又阴又冷,潮湿的空气让叶盼不自觉地打了个喷嚏。
随即,她好像听到了下面传来的动静。
是哭声。
想了想,叶盼便扶着那楼梯扶手,沿着水泥台阶,一步一步向下面走去。
地下室很深,叶盼双手环抱起肩膀,这里很冷,温度与室外仿佛差了两个节气。
哭声越来越清晰,潮湿的地面上不停有蟑螂及潮虫爬行。
叶盼小心翼翼的前行,直到她看清了前方一座足有二米多高的铁笼子。
笼子里,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瑟缩着身体,蜷缩在角落里。
她的身上只着了件单薄的衬衫,衬衫上染着血,腥红刺眼。
下身……
下身好像什么都没有穿。
她在哭。
叶盼捂上了嘴巴,见到这一幕,害喜的感觉突然涌上来。
她的哭声像是夜里的女鬼,凄凉又惊悚。
叶盼扶着墙壁喘了一会儿,才重新抬起头,再次用手机光亮照向她。
“唐婉?你是唐婉吗?”
女人的哭声骤然停止。
“你……是谁?”
唐婉抬起头的一瞬间,叶盼因震惊再次捂起了嘴巴。
怎么会这样?
唐婉的左边脸肿如一个馒头,额头、眼眶下、鼻梁、嘴唇四周尽是凝结的污血,原本妖娆美丽的脸已不复存在,此刻全然辨不清轮廓。
“叶盼!叶盼!”
唐婉一下认出了叶盼,只是她一动,锁链碰撞起铁栅栏,发出乒乓的响声。
“快救救我,救救我吧!求求你快救救我!”
唐婉如见到救世主一样,慌乱地双腿跪地,额头一下一下磕向潮湿的地面。
“你……”叶盼走向前,急道:“你别这样,你快起来!”
“不……呜……呜呜……”唐婉摇头,“我生不如死,叶盼,我已经生不如死了……求求你快救救我吧!呜……”
“好,好,你快起来,我救你,我帮你逃出去!”
叶盼不计后果,说出来的话并没经过大脑考虑。
唐婉却还是摇头,抽泣道:“我逃出去是没有用的!我的家人……呜呜……乔安久……呜呜……”
叶盼明白了,如果唐婉逃跑,那么乔安久就会找上她的家人。
她寻思了一下,上前握了握铁栅栏,根根实芯,而这座巨笼上方吊着铁链,简直像审讯犯人的人间地狱。
她找了半天才找到笼子的出口,被两把大铁锁牢牢锁着。
“你别哭,你先告诉我你的伤势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叶盼从棉裙兜里拿出一只手帕,扔给了唐婉,“先擦擦脸。”
唐婉先是怔了一下,几秒后还是嚎啕大哭起来。
一是因为委屈和害怕,二是没想到叶盼会真答应救她。
“别哭了,不然被人听见就糟糕了!”
这么深的地下室,求救和哭泣外面应该是听不到的。
叶盼只是担心会突然有人来,并且她也不能长时间呆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