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夜里的孩子会卑微的唱着歌,长夜漫漫不能说。.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睡吧睡吧,长长的,短短的睡一觉,像昨天像今天像明天。
光明已经来临,就别躺在黑夜里长睡不起。
因为一直都是靠在墙上的缘故,张横就睡了这么一小会儿,全身都在疼,他刚准备去看看池墓‘春’的时候,发现池墓‘春’竟然不在屋里。
早上的困倦一下子就让他清醒了,他再次确认了一下,池墓‘春’确实没在屋里,然后他惊讶的想,难道是昨天晚上池墓‘春’趁所有人不注意,从窗子外面跑了,倒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张横这么想,就立马跑去窗户旁边看,这一看不要紧,池墓‘春’根本就没出去,而是倒在窗户旁边,因为窗户旁边有长长的窗帘,也许池墓‘春’是半夜冷醒了才想用窗帘裹住自己的。
张横准备叫醒池墓‘春’,叫了好几声也不见池墓‘春’回答。
做梦?睡得这么熟?
可是当他一靠近池墓‘春’的时候,他立马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池墓‘春’的身体太烫了,她并不是做梦才没有起来的,而是发了高烧!
怎么会发高烧?!
张横一下子慌了,他使劲儿的摇了摇池墓‘春’,池墓‘春’才好不容易醒过来。他还以为池墓‘春’就这样死了呢。
“阿‘春’,你怎么样?是不是不舒服?”
池墓‘春’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微微的点点头,干涸的嘴动了动,声音堵在她的喉咙里,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惨了惨了!那要怎么办!”张横一下子站起来,环顾屋里,他慌了,屋子里没有什么可以帮助池墓‘春’的东西,连一杯水都没有。张横甚至有点后悔,平常在这里做作业的时候就应该多在这里放点东西的,免得到了真正要用的时候,什么也没有。
张横慌张的看了看,最终他下了一个决定。他看了一眼虚弱的池墓‘春’,说道:“我去求张起义吧,你先躺着,别起来。先睡一会儿。”
张横趴在‘门’边,大声的喊着张起义:“爸!我们错了!我们错了!你在哪里?!能不能放我们出去?”
张横一边又一遍的喊着,可是‘门’外静悄悄的,没有任何的声音回应他。
“爸,阿‘春’生病了!她好烫!不把我们放出来难道是想让我们死在里面吗?!”
是的,放下尊严的乞求其实不起什么作用,那得看张起义的心情到底怎么样,他想放了池墓‘春’他们,那就可以放。钥匙在他那里,他想关多久那就关多久。
那是张横第二次为一个人而放下自己的尊严去求别人,而且求的还是同样的一个自己憎恨的人,心底的不快他当然说不出,此时他已经忘了自己的愤怒,毕竟池墓‘春’还生着病,最重要的不还是池墓‘春’吗?
最后,张横实在是没有办法,他跑到窗户旁边,想要学着恭忍冬的方法跑到外面去。
他只能这么做了,虽然从来没有这么做过。
那树枝摇摇晃晃的根本就不起什么作用,当张横真正趴在树枝上的时候,他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恐惧。没有任何安全措施,他就这么靠着自己的双手矗立在半空中,有害怕,有饥饿,可是支持张横前行的原因,更多的只是因为池墓‘春’还在生着病。可是当张横真正的下来见到了张起义的时候,他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心凉。
“爸!”当张横好不容易下了树,便见张起义坐在离大树不远的旁边坐着。
难道是为了守株待兔,就等恭忍冬来?张起义有这么认真?还是说只是单纯的待在这里而已?张横来不及问张起义,更来不及问张起义有没有听见之前自己那么大声的叫他。
是的,时间已经‘逼’迫的他来不及问了。
不想听见的人永远都不会听见,张横确实不信,自己明明只在二楼而已,喊的那么大声,就在楼下的张起义怎么会听不见?况且张横还喊了那么多声。
张横直奔主题,他不想做过多的质问。
“阿‘春’生病了,能不能带她去医院看看?”张横的语气都有些焦急。
张起义这才不慌不忙的将头抬起来看着张横,慢悠悠的说道:“这么说你能够从树上下来?那池墓‘春’也应该能啊。你们ting厉害的啊,看来今天我就应该让人把这棵树给砍了,免得生这么多的事儿。”张起义笑了笑,又继续说道:“你们两个还是待在房间里好好反省一下,为了出来就撒谎生病骗我真的好么?况且,你们昨天宁愿为了一个外人而来反驳我,难道我这个做父亲的就有这么失败?”
张横低下了头,他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明明只是一个孩子而已,为什么要承受这么多?池墓‘春’是无辜的啊。亲生父亲生了病,做‘女’儿的去看看他不也是正常的吗?为什么就不同意。
张横便问道:“假如有一天你生了病,阿‘春’也被别人留了下来不让她来看你,你心里会好受么?阿‘春’心里会好受么?”
张起义当然是觉得张横举的这个例子很丑陋。因为他不会生病,即使是生病了,他也已经知道,池墓‘春’和张横是绝对不会来看自己的,到时候他们身在何方说不定都不知道呢。
其实张起义很久之前就已经想过了自己的结局,毕竟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他是明白的,池墓‘春’不愿意跟着自己非要‘逼’着她留下,她又怎么会不恨自己?
是吧,每个人都卑微的活着,也是自‘私’的想为自己活着而已。
“你用得着cao心这些么?张横,我在想你是不是盼我早点死才故意说这些话?”
张起义看着张横,从他嘴里说出的这些话听起来像是嘲讽一样。
张横自然是愣了,随后他的脸涨红了,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张起义!你要是不爱我们又何必要把我们留下?!让我们在这里活受罪吗?你别太过分了!把我们接过来难道就是为了关住我们让我们自生自灭!这样你就会很快乐是吗?!”
张横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即便是在以前最难熬的日子里的时候,和萧丽没有饭吃流落街头的时候,张横也从来没有责怪过萧丽,因为他知道,萧丽已经尽力了。
这样的母亲和这样的父亲区别就在这里。一个宁愿自己死也要孩子好,一个宁愿孩子死也要自己好。究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活还是为了别人?池墓‘春’和张横对张起义来说又有什么真正的意义?
张横吼完,一点也不畏惧的看着张起义。
就算甩给他一个重重的耳光张横也认了,他只想要还在生着重病的池墓‘春’能得到救助的机会。
明明医院就那么近,不过几百米的距离。
“她是你‘女’儿!难道你想让她死吗?!”
大概是张起义终于想通,也许他出于考虑,觉得池墓‘春’如果出了事,对谁都不好,便只好答应上楼去看看。张横跟在张起义的身后,当‘门’开的那一刻,张横的心才算是真正的放下,不过,更多的心酸涌上心头。
池墓‘春’就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个死人。平时的时候吧虽然两个人也不怎么活泼,但是好歹看着池墓‘春’动来动去时候会觉得这座房子里都有点生气,可是当池墓‘春’倒下的时候,这所房子是真的和坟墓没有什么区别了。
张横是这样想的。
池墓‘春’微微的睁开眼睛,当她看到张起义和张横就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确实有些吃惊,她还是很快的反应过来,看着张起义,想说些什么。
张起义‘摸’了‘摸’池墓‘春’的脑袋,果然很烫。张起义便一脸沉重的走了出去,张横这才敢靠近池墓‘春’。
“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张横焦急的说,他想起很多年前自己生了像池墓‘春’这样重的病,连伸手都没有力气的时候,萧丽不在家,张横他就一个人在家里躺了足足有两天,不吃不喝,还生着重病,但他就是那么走过来了,他还活着不是吗?那个时候是没有人在他的身边照顾他。可是池墓‘春’不一样,如今张横就在她的旁边,他怎么能够见死不救的样子?
张起义又倒了一杯水走进屋里来,抱起池墓‘春’,把池墓‘春’放在客厅的沙发上,才说道:“医生马上就来,再等等。”
医院确实不远,因此医生来没用几分钟,当医生来的时候,他还分不清状况的说了张起义一通:“也不知道你们这些做父母的是怎么搞的,孩子发烧烧成这样了才医?这么高烧烧下去,非得烧傻不可!”
张横不知道后来张起义和医生说了什么,池墓‘春’的手上被扎了一针,张横小声的走过去看着池墓‘春’。
“你好点了吗?对不起,我才发现你生了病,才害得你这么久都不舒服。”张横有些惭愧,亏的他还是一个男生。
“谢谢你。真的。”池墓‘春’已经恢复了一点,虽然高烧还没有退,但是说说话还是能够做到的。
也许就是在这一次,根种在池墓‘春’心里的有些东西已经发生了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