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墓‘春’一征,她不是没有听明白蔡银凤所说的话。-79小说网-池墓‘春’为难的不知道应该怎样做。
“楼下的!你爸死了还是你妈死了大晚上的吵吵个什么劲儿!还让不让人睡觉!”
于是蔡银凤的脸黑一阵白一阵,又给楼上的骂了回去。
池墓‘春’那一刻才觉得,其实世界上的人都不是善良的,总得为自己考虑啊。
她懂了,她走就是。
“蔡阿姨,阿‘春’明白了,阿‘春’不会让阿姨为难的。阿‘春’这就走。”说完,她艰难的站了起来,松开紧抓着蔡银凤‘裤’脚的手。
池墓‘春’冲着在蔡银凤身后的恭忍冬笑了笑,随即转身,缓缓的下楼。
“池墓‘春’!你干什么?!”蔡银凤终归还是个胆小怕事的,她害怕池墓‘春’就这么一走出去就再也见不到了,怕池墓‘春’想不开。
“蔡阿姨,我去找张叔叔,我就跟张叔叔吧,不会让你为难的。”她淡漠的解释,心中再无希望。
“大晚上的你怎么去?”蔡银凤有些担忧,因为人不尽快送过去的话确实害怕张起义发火(前文提到的张叔叔)。
池墓‘春’冷笑,是人都爱装。大晚上的怎么了?她已经被抛弃在大晚上那么多次了,每次都是自己一个人在黑夜中‘摸’索着回家,再怎么样也应该习惯了吧?而且,有路灯相伴她怕个什么劲儿?
“姨妈!别赶阿‘春’走!你要是赶阿‘春’走,就把我也给一便轰走吧!”不过令池墓‘春’没有想到的是,恭忍冬竟然会帮她求情。
恭忍冬咣的一下就跪在蔡银凤的面前,学着池墓‘春’的样子,双手死死抱着蔡银凤,表情无比的诚恳,大有一种同归于尽的壮志之感。
蔡银凤被眼前的一幕一惊,顿时火气就蹭蹭的往上窜,刚刚平复下来的心情顿时消失殆尽。眼里也不再是犹豫和痛惜,继而是她的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恭忍冬!你干什么呐你!还嫌不够麻烦吗?!”蔡银凤暴怒,一把便推开了恭忍冬。想必是用了不少的力,一个十二岁的少年终归不会是一个中年‘女’人的对手。
恭忍冬一下子便被推,倒在地上,脑袋与水泥地咣的一声相撞。
脑袋立马传过来的疼痛让恭忍冬有些发昏,还有些想吐。然后他扶着旁边的椅子坐起来,依然不依不饶:“姨妈,阿‘春’不会给我们惹事的,让她留下好不好?”恭忍冬从来没有这么放下尊严的求人。
从来没有。
池墓‘春’鼻子发酸,眼泪簌簌的往下掉,不管恭忍冬是出于什么目的,这么义无反顾的帮她求情,就已经足够了。她知道蔡银凤下了这个让她必须走的决定之后,就再也没有商量的余地了。不过,池墓‘春’的眼泪,足以证明她被恭忍冬所做的一切给感动了。她想起恭忍冬送她的那颗荔枝味‘棒’,‘棒’糖,仿佛又回到了初见时的那般温暖。
“恭忍冬!也算姨妈求你了!别给我添‘乱’了!你要知道,池墓‘春’今天要是不迈出这栋楼,那么明天死的就是你和我!”
池墓‘春’觉得蔡银凤说的话是那么的犀利,让人根本抗拒不了的犀利。
恭忍冬显然也是犹豫了。
蔡银凤又接着说:“其实你们俩也别那么担心,那个张起义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他也只是想要个‘女’儿而已。阿‘春’过去不会受气的,只会有好日子过。再说了,大家都住在一个城里,忍冬你要是想阿‘春’了,也可以去见见她对不对?何必现在要搞的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
“真的吗?”恭忍冬黯淡的双眼突然散发出了光芒。假若池墓‘春’能过上好日子,关键的关键是他也还能够再见到池墓‘春’,那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真的,姨妈不骗你。而且过几天就要开学了,你和阿‘春’都在一个学校,还怕见不到么?”
蔡银凤努力劝说着恭忍冬,终于有了点效果,看见恭忍冬明亮的眼神,兴奋的笑容,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可是他们俩都忽略了还站在旁边池墓‘春’。
“哦,那看来没事了。那蔡阿姨,忍冬,先再见了。我要走了。”她轻轻的说,像吐鱼泡泡一样,几句话从她嘴里冒出来以后,很快就没了声音消失了踪影。
“阿‘春’!等等!”蔡银凤突然叫住池墓‘春’,池墓‘春’的眼里再次泛起光芒,她停下了脚步,却没有想到迎.来的还是同样让人心碎的一句话:“我给你张叔叔打过电话了,他待会儿开车过来接你,你先留下来,收拾收拾东西。”
收拾东西,她都忘了。在蔡银凤家里还有她的好多衣服呢。
随后池墓‘春’跟着蔡银凤进了屋。
一边收拾,蔡银凤一边又‘交’代了池墓‘春’很多的话。比如说蔡银凤‘交’代,如果阿‘春’在张起义那边受了委屈,不要动不动就往她这边跑,要不然很容易惹麻烦的。还告诉池墓‘春’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池墓‘春’心不在焉的听。
“阿‘春’嘞,你这些难看的衣服就不要带了吧,留在这里也没事,带你必须要带的东西就行。你去了张起义那里,他会给你重新买衣服鞋子的。你去了,就好好的听话,别顶嘴,听到了没?”
池墓‘春’小‘鸡’啄米般点头,心中一片凄凉。
如果尹迪南在的话,他一定会大声怒骂着蔡银凤,然后不顾一切也要让她留下来的。因为尹迪南说过,他要保护她,而且,池墓‘春’对尹迪南说过的话也坚信不疑。
结果排除了要带的衣服,池墓‘春’就只剩几本书放在破旧的书包里了,还有那颗没吃的糖,还有妈妈周南给她留下的手表,没有泪水,只有决绝。
池墓‘春’没有任何犹豫的下楼,她一点儿也不向往在张起义那里的日子会怎样。她只在乎自己还能不能好好的活着。
然后在三个人的注视下,一辆黑‘色’的轿车驶进了他们的视线,池墓‘春’不知道车子是什么牌子,但这是她第一次坐小轿车,很舒服。
也很难受。
池墓‘春’被蔡银凤塞进车后,和张起义又在外面说了些什么,她没有听到。没一会儿,他们说完道了别张起义便上车发动车子。
池墓‘春’紧张的不敢说话,从后视镜里悄悄的观察着张起义。张起义似乎也感受到了池墓‘春’的视线,在前面悠闲的问着池墓‘春’问题,一点儿也不像几个小时前暴怒的扇池墓‘春’耳光的那个张起义。
张起义留的是寸头,可即便如此,头发看上去也是又油又脏。他的脸很圆,圆的‘肥’,圆的丑。眉‘毛’淡的几乎没有,眼睛也小的可怜。但是从张起义眼睛里透lu出来的那种光芒,让池墓‘春’害怕,她不习惯被张起义这么盯着看。因为会让她产生自己似乎是变成了猎物被猎人盯着的感觉。
“池墓‘春’……好名字。你是多久的生日?”
“正月初一!已经过了!”池墓‘春’神经时刻都紧绷着,害怕一个不小心就惹得眼前的这个人不高兴。
“嘿嘿,还真是一个吉祥的时候啊。你学习成绩好吗?”
“还……还好吧?”池墓‘春’不确定的说:“在村里的学校,我一直是考班上的第一名。”
“啊!那还不错啊!看来是一个懂事聪明的乖孩子呢!看来我眼光也是不错的!”张起义兴奋的说,那样子就像是买对了彩票押对了宝一样。池墓‘春’很是反感。
“阿‘春’对吧?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可以,他们都是这么叫我的。”
“你爸妈的事情呢,我多少也了解一点。不过,阿‘春’,我想提醒你,你以后和我一起生活了,我就是你爸爸,你就别再挂念着以前的那个家庭,知道了吗?”
“嗯,知道了。”池墓‘春’她当然知道,在别人的屋檐下哪有不低头的道理?识时务者为俊杰,她要不想挨张起义的打,那么就一定得学会聪明还有顺.从。
“好,ting机灵的一个孩子,值了!”他高兴的说,车速越发的快!池墓‘春’由于是第一次坐这种车,刚上车没多久她就晕车了。张起义还来不及停车,池墓‘春’便哇哇的吐了出来。
池墓‘春’当时就害怕极了,一边哭一边说对不起,生怕惹张起义发怒,惊恐的眼神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张起义。
张起义略微的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尽量的忍耐着(毕竟这才是第一次和池墓‘春’接.触,不能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
于是张起义是石更生生的忍着,把臭哄哄的车给开到了家,亲自抱出在车里昏睡的池墓‘春’,然后‘交’代家里的一个保姆把车给清理干净便抱着池墓‘春’上了楼。
张起义的怀抱也很温暖,池墓‘春’有点愣神,一点儿也不像几个小时前那个恐怖恶心的男人。
那一刻,池墓‘春’竟然觉得是自己误会了张起义了,其实张起义是个温柔善良的人,只不过因为自己的不懂事,自己不分轻重的咬了张起义一口,他才会那般暴怒的吧?
然而,后来的事情告诉池墓‘春’,当初有这个想法绝对是脑袋被驴踢了,出现了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