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走了一个礼拜,刘彪说离日本不远了。我也盼着赶紧到日本,刘彪他们如果真的下船走了,悬着的心才能落下,也不一定,死了那么多人,连立哥都觉得我是刘彪一伙的,到时候没准船长他们就会把我扔进海里去喂鱼。经过这段时间,我明白一个道理,好人和坏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界限,一个人可以随时是好人也可以随时是坏人,只在那一刻他在想什么,想到这里我不禁暗暗摸了一下自动充气腰带,不知道这玩意到底管不管用。
刘彪到底收到多少钱,我不想问也不敢问,反正他知道我是个孤儿,没处可以打电话要钱,我也没藏私,把身上还剩的几千块现金一股脑全部交给了他,他却不肯收,说你自己留着吧,也不缺这点。他命令船长、何大副和立哥住进驾驶室,让大刚和老秦轮流盯着他们,自己却住进船长室,并且出来的时间越来越少,不知道他在琢磨什么。但有一点是好的,船上没再死人,尽管那天让大家打电话回家要钱的时候,很多人明显在故意搪塞,他也没真的杀人。
午后老秦来房间找我,说是刘彪叫我。我跟上到船长室,刘彪示意我坐下,我正想问什么事,他摆摆手说你先别说话,待会儿就知道了。不大一会儿,老秦又把船长、何大副和立哥带进来,刘彪叫老秦把门关上。
他对着船长说:”李船长,马上要到日本了,我很快要跑路了“。
船长不说话。刘彪接着说:“我兄弟小海,跟你侄子是哥们儿,所以我也一直没动你们”。
船长不知道他讲这些什么意思,继续闭口不言。
刘彪说:“但是我估计你们很快就没命了”,船长神色大变,他怒视着刘彪。刘彪又说:“不是我要杀你,我马上去日本了,从此老死不相往来,杀你干啥?但是老包他们一定要杀光你们!”
船长奇怪的看着刘彪。刘彪解释说:“老包他们不愿意去日本,但是只要他们回国,你们肯定会告发他们对不对,你们家亲戚轮机长是不是他杀的,你就是不告发他们,他们也不相信啊,要是我也得先杀了你们才能上岸,回去就说你们自己跳海了或者被海盗杀了之类的,我兄弟小海,估计也免不了被他们除掉,你是不是要替你侄子想一想”。
船长沉默了一下点点头。刘彪继续说:“我听说老包他们对我有意见,再说我兄弟小海才17岁,我不想让他送命,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合作?”
船长问:“怎么合作?”,刘彪说:“我们一起杀了老包他们,再说,我也挑明了,既然这事我已经跟你说了,你要么干,要么你也别想活着出这个门给老包通风报讯”。
船长点点头说:“我干!”。瘸子立哥想阻拦他叔,船长不听劝,请老秦把他的亲信老林叫过来。刘彪说了他的计划:刘彪自己去找老包,就说船长想入伙,入伙就得沾血,船长打算杀老林沾血。刘彪说自己不想再看杀人了,让老包监督这个事情,杀人的时候让老包把刀递给船长用。
计划宣布完毕,刘彪递给老林一把刀,叫他藏身上,然后让他回舱里等。刘彪跟船长说:”你侄子就留在这里等,老秦会照顾他“,然后他后跟我说:”你也不许走,就在这里等“。
船长依他的话站在甲板上等。刘彪自己到船舱叫老包出来,然后转身回船长室了。老包不知道有诈,他去找老林出来领到甲板上。老包刚把刀递到船长手上,老林就掏出藏刀从后背捅他个透心凉,船长也不含糊,拿刀直插老包的肚子。老包真是条汉子,就这样他还能把两人推到一边,用蒙古话向底舱大喊,老林和船长继续冲上去乱捅,老包终于不支倒地。几个内蒙古汉子冲出来一看胆战心惊,大刚和老秦也拿刀逼过来,这几个汉子情急之下扑通扑通向海里跳,但是他们不会水,没多大一会儿就沉入水底。
我和何大副、立哥站在船长室的窗边看。我早已无动于衷,立哥吓得脸色煞白,何大副拍着窗说作孽啊作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