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中像是夹杂着恐慌,恐慌中又夹杂着害怕,我浑身已经被冷汗给浸湿透了。
“哎呀,流血了,你这伤还没好,又添新伤。”护士对我说着。
我却无动于衷,此时我像是感受不到肉体上的痛感,痛感全部是由内心深处滋生出来的。
我突然眉眼一低,忽然看到了那个黑色的袋子。
我像是突然被点醒了,我急忙的问护士:“我手机呢?有没有看到我手机?”
“没有啊!你先不要动,你的伤口得快点处理,不然感染了就麻烦了。”
我像是没有听到护士说话一般,继续道:“我手机呢?”
这个护士的脾气也不算好,很快就严肃着语气对我道:“我说你别动。”
我情绪比较激烈,她越是让我不要动,我就越动。鲜血顺着我腿往下滴落了,破了几块皮。加上之前摔伤的伤口和骨折,我的腿现在可谓是伤痕累累。
“我手机呢?”
护士抬头看了我一眼,看着我抱着纱布的脸,顿时觉得惨兮兮的,叹了口气对我道:“你先不要乱动,我帮你去找。”
我听到护士这么说,我便不再折腾了,护士翻着我的床,最后在床底下帮我找到了手机。
“给,给了手机后,你就不要动了啊!”
我应声答应。
护士才把手机给我,我接过手机,急忙点亮屏幕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十一点钟了。我顿时像是松了一口气,还有五十五分钟。
我问护士道:“包扎还要多久?”
“你不动,几分钟就好了。”护士没好气的对我道。
“幸好你骨头没有再错位,不然你就完了。”
“哦。”我没心没肺的哦了一声,因为我的心思真的不在这里,大约二十分钟的样子,护士帮我重新处理了伤口。
临走的时候对我道:“你可千万不要在折腾了,这大晚上的真是累人。”
我眼睛瞪大看着她,只是简单的嗯了声,护士走后,一间病房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病房里变的静悄悄的。
静谧中还带着一股凉意,我左右张望了一眼,最后投过窗户看到外面无边际的黑暗里亮着的光火。
过了会,我叹了口气,重新低头看了眼时间,时间显示的是十一点过二十五分。还有半个小时,我翻看着手机,先看了下短信,短信上仍然是那条强制要发我钱的短信。
然后我顺手翻看了下通话记录。
可是当看到通话记录后,我拿着手机的手僵住了,一动不动了。只见通话记录上显示着一排手机号码。
有的是重复的,有的不是。
号码都有名字,先是张鹏,随即是珊珊,然后又是珊珊……之后是瑶瑶……最后是宁叮。
宁叮两个字入目,顿觉得毛骨悚然。
难道梦不是梦?刚才全部发生过?我有些捉摸不透,我盯着手机死死的看着,脑海里回忆刚才那个梦。
梦里有人,有人,真的有人,可是梦里好像只有我,我在梦里看到了我,而梦里的我没看我我。
难不成我真的给梦里的自己打了个电话。
我手指头放着通话记录上头,我只要点下去,电话就能回拨,不过我却没有指望电话能打通,像珊珊和张鹏还有瑶瑶。
他们几个的电话都没有指望能打通。
我目光最后落在宁叮两个字上,宁叮难道只是简简单单的同名吗?我点开查看号码。我读着上面的数字。
138xxxx……
其实我只要看一眼我就知道这是我的号码了。可是当我一个一个数字读出来后,仍感觉头皮的一阵发麻。
大家都知道,当你给自己的号码打电话的时候,系统会提示你:“您好,你所拨打的用户正忙……”
这是正常的反应,可是不正常的反应就是我刚才那样,给自己打电话居然打通了。
也许那是个梦,也许那根本就不是个梦……
这号码,终于我忍不住回拨了过去。我内心有着期待,我期待着他能打通,但是也希望他不要打通。
我内心紧张万分,如同把心放在火上烤一样,现在温度刚好。
我手指离屏幕就一厘米只要我按下去,电话就拨通了。
我呼吸急促,又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我手指忍不住颤抖着,我紧张,我压制着,最后终于手指就像离弦的箭一般按了下去。
电话开始响了几声。
我紧张到手心冒冷汗。
终于几秒钟之后,电话里传来:“您好,你所拨打的用户正忙……”我一颗原本已经到了嗓子眼的心,突然的一下就回落到了肚子里。
可是隐隐的又觉得哪里不对劲,打自己的电话是没有打通。可是张鹏那些的名字毕竟在我的通话记录中有显示。
这些总不会是突然冒出来的吧,我还特意的看了下时间,时间差不多就是在我睡觉的时候。
我在想要不要一个一个再次回拨过去,想着我便动手,总共才三个号码,我拨打完后,提示关机。
我长出了一口气,像是感觉轻松了许多。
我抱有这种心理,电话打不通,我就不会那么快知道结果,知道我自己并不想知道的结果,我开始逃避。
我靠在病床上,这时候我才感觉脚传来了痛感。
“娘的。”我低低的骂了一声。手机上时间的数字正在走动着。已经十一点五十了。我把手机放下。
我身心沉重,脚虽然痛,但我还是忍住了,我从黑色的袋子里拿出死人钱,拿出铁盆和打火机。
我在心里默数着手机,最后来了个三二一的倒计时,我开始烧死人钱。
青烟弥漫而出,充斥在这间病房里,把该烧的死人钱丢进火盆里后,然后单着一只脚跳着去把窗户给打开了,呛人的味道顿时就消散了不少了。
死人钱烧着,火光区别于灯光在空气中摇曳着,青烟袅袅而出,朝着有风的地方而去。
我坐回到床边,看着死人钱烧着,等死人钱烧完后,我按照老头所说的去做,找了个碗,抓了一把死人钱的灰烬,放到碗里,然后用开水冲泡好了,因为病房里有饮水机。
泡好之后,一股怪怪的味道传来,待凉了一些后,我一只手捧着碗,一只手捏着鼻子,直接把死人钱给了下去。
刚喝完感觉一阵的反胃,几次想要吐,可是却都被我压下去了。之后我自己喝了一些白开水漱口,才感觉稍好了一些。
我端正的坐在床上。可是下一秒,我终于明白自己是在强撑,忍不住要吐,我赶忙朝着病房里厕所去。
这一次我吐了个昏天暗地,感觉五脏六腑这一次都要被吐出来了。
我一直吐,不时的用水漱口着。
“奶奶的。”我自然知道这这种东西肯定是不能喝的,可是没办不是。
吐了约莫十来分钟,感觉吐的差不多了,我刚想转身,可就是在这时候,我感觉有人拍了我肩膀一下。
我反应迟钝了几秒,不过反应过来后,仍旧快速的扭头看去。
当看到后面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我就知道,这算是我预料之中的结果了,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想。
后面没有东西,我才觉得正常,如果后面有东西,那我估计会被吓的半死。
我跳着脚朝着床上走去,可是这会,我却感觉背上好像重了几分,不过我也没有在意,我在床上躺下之后。
我便拿着自己那条短信,今天是第六天,明天是第七天,该来的都来的,也许明天就什么都知道了。
我如此想着。
此时时间是十二点半。俗称的半夜三更,有的人不明白是什么时候,半夜三更其实指的就是十二点。
十二点算是第一天和第二天的一个交界点。
此时十二点半算是第二天了,我开始有些犯迷糊了,刚才吐的我身体直接发虚。我有些了困意。
于是闭上了眼睛,不知不觉的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白天天乌蒙蒙亮的时候,我就睁开了眼睛,我迷糊中像是看见有个女人坐在我床边,她黑色的长发直直落在肩头,然后我看着她拿着一把木质的梳子开始梳头发,头发一缕一缕的被她梳的很顺。
她的身姿婀娜,亭亭玉立。
忽然她开口道:“我好看吗?”
我躺在床上,视线朦胧,我虽然没看清楚那个女的长什么样子,可我依旧回答了:“好看。”
“那你喜欢吗?”
“喜欢。”我回道。
女人忽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笑声很好听,听的我只感觉眼神变的更加朦胧和迷离起来了。
女人笑了一会,然后道:“你喜欢我,那我能从你这里拿一样东西走吗?”话落后,我听到是要拿东西,本能的问道:“你要什么?”
女人忽然撒娇道:“你就说你给不给嘛?”
这个问题在我的脑海里只过了一秒钟,我就回答:“给。”我的声音麻木毫无感情。
“就知道你最好了,那我现在来拿了。”
“可是你想要什么?”我忽然冷不丁的接了这么一句话,女人明显顿住了几秒,没想到我还会问这个问题。
“我想拿……”女人声音一下子就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