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正是蛇五爷尸体所在的火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一众村民都有些手足无措。
不过寨子里的村民到底是有着本领在的,他们很快反应过来,有拿起竹竿当长矛的,也有直接拔出腰间的苗刀直接砍向那带火尸体的。
竹竿刺在带火的尸体上,很快就染上了尸体上的桐油,让竹竿也燃起了火焰,长长的苗刀砍在尸体的手脚上,发出金属撞击的叮当声,溅起阵阵火星。
只是那带着火焰的尸体,根本不惧疼痛,硬扛着众位村民的攻击,朝着这边冲了过来。
这一幕简直就像魔幻电影里的特效场景一样,让我有些茫然无措。关键时刻,冯婷婷拉着我和廖庆江,把我们带到了远离战圈的安全地带。
好在蛇五爷这尸体,虽然来势汹汹,却也是强弩之末。在一众村民的奋力抵挡下,很快就失去了前冲的力量,倒了下来。
失去力量的尸体摔倒在地,就像是玻璃摔在地板上一样,嘭的一声碎裂开来。很快就化为了一地的灰烬。
我这才从惊魂未定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看到小姨不知什么时候手里攥着一条长长的鞭子,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直到此刻,才将那鞭子重新缠回腰间。
还没等村民们的情绪稳定下来,那马世雨又开口了:“不能再让他们呆在寨子上了,再这样下去,我们所有人都要为他们陪葬。”
此话一出,一众村民看向我们的眼光顿时不善起来,有几个甚至直接将手里的武器对准了我和廖庆江。
“你们想做什么?当我老婆子死了不成?!”蛊婆婆厉声呵斥道:“马世雨,寨子这些年供应你去外面读书上学,是让你去学些有用的知识回来,不是让你去学这些乌七八糟的思想,你真以为自私自利就能活下来?”
马世雨避开了蛊婆婆凌厉的目光,将头偏了过去,不过脸上的表情依然十分不服气。
“你真的以为把小廖和季藏赶出去,寨子就能幸免于难?如果让那个魔神苏醒过来,不止是金花寨,整个苗疆,整个神州大地,都要遭受无尽的浩劫,你真的以为自己就能躲得过?鸟窝都从树上掉下来了,鸟蛋还能保存完好?大敌当前,不想着如何应对,反过来搞内讧,这就是你的本事?”
马世雨被训得抬不起头来,一众村民也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
一番折腾下来,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蛊婆婆见众人应该也没有了睡觉的心思,就安排大家收拾残局,继续备战,接着又把我们几个带到了竹楼里,说有事情吩咐。
进入竹楼坐下,蛊婆婆就开门见山道:“那个奸细还在寨子里。”
“什么?!”
“蛇五不是自然起僵,他是被人灌了僵尸血到体内,才会这样,而且那还必须是百年僵尸的心头精血,如果不是这样,他根本不可能达到双手如铁的程度。我也是拿银针刺入他大脑的时候发现的,不过当时我没说。”蛊婆婆解释道。
这……
怪不得蛇五爷的情况那么诡异。只是那奸细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废了那么大力气,杀了喜鹊婶有什么用?
“不,没那么简单,对方花费那么大的力气,除了制造恐慌,很可能还有其他目的。”廖庆江皱眉道。
“对方的确另有目的。”蛊婆婆长叹一声,说道:“这次季藏来金花寨,最主要的目的是去除手臂上的彼岸花印记,这印记虽然很难,却不是不能去除,只要做好前期准备,然后用苗疆的秘法,就能去除。”
“真的?”我顿时喜出望外,这几天发生了太多事情,让我几乎都要忘了来苗疆的真正目的了。
“是真的,不过就是这仪式的前期准备工作很重要,那些材料,必须到了足够的时间,才能发挥功效。如果提前进行仪式,危险性就会提升不少。”
听到这里,我顿时有种不妙的预感。
“只不过,这个仪式现在金花寨只有我能主持,但是一旦仪式完成。我会有一天时间彻底失去法力,原本这根本算不上什么问题,可是长山鬼突然出现,打乱了我的计划。”蛊婆婆说着,朝我看了一眼。
我的心顿时一沉:果然没有猜错。真的有麻烦。
“昨天我原本跟银丫头商量了,准备提前一天进行仪式,这样虽然有点麻烦,但是危险性也不大,这样既能帮季藏解开手臂上的印记。又能在敌人进攻的时候有能力抵抗。只是……”
蛊婆婆接下来说的话,验证了我心里那个不妙的预感。今天晚上喜鹊婶意外失踪,蛊婆婆为了寻找她的踪迹,不得已用了追踪的法子,在越过那道无形的墙壁时。蛊婆婆受了不轻的伤。
等到后面对蛇五爷的尸体施法,更是耗费了蛊婆婆不少的精力,原本还算有八成把握的仪式,现在顶多剩下五成。
“婆婆,印记的事情不着急。我们还是专心应对敌人的进攻吧。”我提议道。
我的确很怕死,也有些自私,但是这种时候,如果为了我一个人,要让寨子上那么多村民陷入险境。我真的过意不去。
“不,印记的事情不能耽误,这不是你愿不愿意的事情,一旦等到敌人攻上门来,我们就再也没有办法帮你解除印记。那样的话,就正中敌人下怀,要不然你以为对方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突然要进攻寨子?”
“可是……”我还想说什么,却被蛊婆婆给打断了。
“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这仪式虽然麻烦,但是也不是没有办法,顶多就是让老婆子折寿几年,其实我九年前就应该跟着枫叶寨的乡亲们一起死了,不是你妈拼死救我,我现在早就成了一杯黄土,现在顶多也就是提前下去陪他们,没什么大不了的。”
听到蛊婆婆这么说,我的眼睛不由得有些湿润:老一辈人的思想真的跟我们这些年轻人不一样,我和马世雨这些所谓接受现代文明的年轻人。更多的是为自身考虑,而这些老人,他们为了那一份信念,可以义无反顾的牺牲自己。
季家的那些族老们,父亲。薛姨,母亲,还有现在的蛊婆婆,他们都是这样的人,相比他们。我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渺小,那么的卑微。
高原上的天亮的比较早,谈话结束,外面已经天色大亮,一众村民开始忙碌起来。廖庆江在进行了短暂的深度睡眠之后,重新当起了他的狗头军师。
至于我,出谋划策轮不到我,下力气干活,我又没多少力气,想要去帮着村民们干点力所能及的工作,又被村民们冷眼排挤。
无奈之下,我只好回到了竹楼里,想好好整理一下思绪,顺便站在窗口观察一下村民们,哪怕能帮着找出隐藏在寨子里的奸细也好。
其实我很怀疑奸细就是马世雨,不过廖庆江给否定了,理由很简单,真正的奸细不会故意跳出来吸引目光,马世雨那么明显的针对我们。很容易被人怀疑,除非他是白痴才会那么做。
而且,敌人一直都表现出的都是算无遗策,马世雨那么明显的举动,肯定不会是奸细。
一个晚上都没睡好觉。在窗口看着楼下的村民们忙碌着干活,其实也挺无聊的,很快我就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眼睛不知不觉也闭上了。
我刚闭上眼睛,就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这可不是打瞌睡的时候,一定要找出那个奸细。
就在这时,我身后忽然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季藏,你想不想知道那个奸细是谁?”
我转过头去,顿时觉得脊背发凉,眼前这熟悉的女人,不是那女尸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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