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找到人手?”站在豹族老族长身旁的黑衣人,用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着,他目光看着下方的那群年轻人,眼里露出浓浓的不屑,“实力太弱了啊……”
“这已经是我能所做到的极限了。”老族长的眼神中露出一丝疲态,已经软骨病,他的身体已经一天不如一天,再加上这些日子的操劳,身体的情况更是直线下降。
他颤颤巍巍地坐到椅子上,轻吐了口气,道:“族中大部分的青壮年都被狼堡和虎族的人夺了去,明面上都说我是兀狼族的第三势力,其实就是个笑话。”他转过头看向黑衣人,“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选上我,但是我也想证明你们的选择没有错!”
“很好!”黑衣人轻拍了下手掌,赞许道,“有这个气势就很不错了,但是你可知道为什么我偏偏会选中你?”
“为何?”这也是老族长一直不理解的事情,前些日子,这个黑衣人毫无征兆的出现在豹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起初他以为是刺客,但是这黑衣人没有杀他,而是和和气气的和他坐在一起谈话,当黑衣人信手拿出这堆魔法器具的大致猜到了这黑衣人来自何处,他虽然老了,但是不傻,能一次性拿出这么多魔法器具而眼睛都不眨眼下的,除了人族的那个势力,还有谁能有这个手笔。
当然这话他不可能挑明,也没有必要挑明,只要双方的利益关系一致,其他的一切都无关紧要。
这黑衣人说话的声音很稚嫩,像是个未成年的小孩硬装出大人的口气,经验老道的老族长却不点破,始终与他保持着平等的对话关系。
下方的那些人像是见了腥味的猫一样,一个个眼冒绿光,前面拿了武器的赶紧收了起来,生怕被别人拿了去,而后面没拿到的却站在那里干着急,黑衣人看着他们摇了摇头。
“选中你的答案很简单,因为你们族的实力在几大势力中最弱,而本少年我偏偏喜欢锄强扶弱。”黑衣人的语气很高傲,他来这里纯粹是因为家里给他安排了婚事,但是那个女孩他都从来没见过,聪明的他想到了趁着这个机会,跑到半兽人部落来躲着,美名曰替父亲分担点事情。
“是我们最容易做那个傀儡吧,你可以轻易把我架空,然后借用我来掌握整个兀狼族。”老族长的眼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辉,“是魔法师公会的吧!”他的语气很笃定。
“你怎么知道?”发现自己身份被发现了,黑衣人一瞬间慌乱了一下,但随即一想,好像自己这一句话好像彻底暴露了身份,顿时有些恼怒,:“你套我的话?”
“没有,我不是想套你的话,我只是想确认内心说想的罢了。”老族长歉意一笑,“现在看来我猜没有错了,只是你们人族这次的野心比以往还要大了,尤其是你们魔法师公会,如今实力早就覆盖了全国,要说影响力,你们早就远超那个坐在王位上的国王了,难道还会在乎我半兽人这点小的栖身之所吗?”
“谁会嫌自己地盘大不是?”黑衣人不在乎的笑了笑,“而且这次我的事情完全和公会没有一点关系,都是我自己想法,我父亲没有做到的事情,那就我来做好了!”
“哎~”老族长叹了口气,道,“人族和半兽人之间的矛盾,这些年也来越发激化,你这个疯子,就算你凭借武力夺得了整个兀狼族,你以为凭借你人族的身份,你以为你能掌控局面吗?”
“我的事情不用你来抄心,只要我想做的事情就肯定能做到!”他是一个极度自负的人,容不得别人污蔑他的实力,连说话的语气都带着一股火药味。
“人我也给你找来了,那剩下要做的就交给你了。”现在双方站主导关系的就是这个黑衣人,老族长也比较放心的把主导权交给了他,自己除了这条烂命也没有了,现在自己这条命也快要没了,那么是时候疯狂一把,成也好败也罢,自己曾经做过不是。
“这群人还不够啊,但是就这样将就着用吧。”黑衣人摸了摸下巴,陷入思考,“我们这方人不多,所以好刚得用在刀刃上。”
你附耳过来,“到时候我们先这样,然后再这样,到最后在这样,至于最后的收尾工作就交给我来吧。希望他们能耐玩一点。”这群人在他的眼里,就是一个玩具罢了,因为不合群的缘故,在家里那边很好的朋友,所以好不容易找到点乐子,他还不想这么早就回去。
“好!”黑衣人的想法很简单,同时也很稚嫩,老族长一听就明白了,关键就是四个字—见机行事,好吧,这话说了等于没说,但是刚刚黑衣人就是这样讲的,到时候再成婚典礼上是没有剧本的,完全是根据实际情况再做决定的。
老族长看着下方的人,依旧他们手中拿的魔法器具,身体生出了一股豪迈的勇气,很久没有这种热血沸腾的感受了,那股燃烧的鲜血与生命同别人做斗争的精彩刺激感,让能难以忘怀。
“那今天就先到这里了,你们先回后院,人多了没位置就挤挤,而且你们还要保证自己行踪的隐蔽性,就到这里吧。”
...
这个不眠夜,不仅仅是他们这些个族长不睡觉,从下午就到狼堡的伊利丝,此时在一座富丽堂皇的房间里,墙上连通着地面都铺满了玉石,还有数个发着不同颜色的光石。
而伊利丝此时就坐在一张椅子上,面前一个木制梳妆台,台上挂了一面铜镜,左右两边有两个女佣人在给她编制着头发。
这里是她平生见过最奢侈的房间,任何一样东西她都买不起,但就是一个这样的房间却让伊利丝感到一阵阵的寒冷,不是身体山上的,而是心里上的。
宽阔的房间里除了两个默不作声的佣人再没有别人,没有人陪她说话,没有人陪她排忧解闷,小的时候有哥哥奶奶,前些日子有艾伦,她的身边总不缺乏保护她的人,但是当她真的一个人面对这些的时候,内心却充满了忐忑,虽然艾伦给了她传音石,能随时保持联系,但是始终没有再她的身边,一切都得靠自己。
你可以说她胆小,但是这是人之常情,换了任何人来面对这个情况都一样,所以谁也别笑话谁。
心中感受不到温度,所以直到半夜,伊利丝仍然没有睡觉,而是叫门外的仆人给她编新的辫子。
对于猫族的少女来说,她们身上最重要的部位估计就是头上的头发了,她们会用一生的时间来续这个头发,除非遇到一生的挚爱,她们才会选择让爱人在新婚之夜替她们减掉,这同她们的贞操一样的重要的东西。
她不是没有想过自己亲手来剪点,因为从跳进这个火坑开始她就没想过自己能活着回去,虽然心中有着万分之一的侥幸心理,但是毕竟概率低到可以忽略不计。
“夫人,你看这样美不美?”旁边的侍女给她重新扎好了头发,这已经是第N次了,这奇怪的夫人总是让她们俩给她扎好辫子又拆了然后又扎,纵使心中千百个不愿意,也不敢忤逆主人的意思。
虽然婚礼还没开始,但是在他们这些下人的眼中,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还不如现在早点叫着,叫顺口了避免后来出错。
“你们回去休息吧。”伊利丝轻声的说道,现在确实已经太晚了,她能透过铜镜看见身后的两个侍女已经昏昏欲睡了,她想留两人下来陪陪自己的,但是再一细想,还是放弃了让她们回去。
“呼~谢谢夫人!”两人偷偷的松了口气,“夫人也早点休息。”说完,弓着腰退了出去。
两人离去,房间彻底冷清了下来,一股寒意笼罩在她的心头,环顾四周除了冰冷的墙壁再无他物。
“哎~”她轻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了那个石头,犹豫不决,她现在会不会已经睡了,这么晚了还是算了吧,吵着他不太好,但是现在真的好像有个人能陪自己说说话话……
她突然想起了她死去的奶奶,眼角抑制不住的泪水,盈满了眼眶,以前自己睡不着的时候奶奶总是会给自己唱歌,要么哥哥就会给她讲故事,曾经的每个夜晚她都是充实的。
然后,又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每次出现危险时,他总是在自己的身边保护着她,呵护着她,虽然态度冷淡,但是却总是能给她带了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
“艾伦哥哥,艾伦哥哥?”她最终还是没有放下传音石,把石头靠在嘴边,轻声的呼唤道。
等了一会儿,石头里却没有传来她想听到的声音,忍不住有点失落,就在她已经放弃的时候,那石头里却突然传来微弱的回音,“在呢,找我什么事?”
当那熟悉的声音传来,她立马破涕为笑,“噗,你刚刚干嘛去了,等你半天了。”声音里止不住的幽怨,在那头的艾伦一下子都感受到了,所以有些尴尬。
“刚刚有点事情,现在不是来了嘛。”艾伦刚说完,另一个声音却挤了进来,“问你话呢,你找我到底要干嘛?”
“你先等会,我现在有点事情。”然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艾伦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现在好了,有什么事情你说吧。”
伊利丝有点迟疑,犹豫了一下,问道:“刚刚是谁啊?”
“啊?谁啊,没有谁啊!”艾伦矢口否认,“你是不是听错了,我这就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