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仁实一下子就慌了,刚才他也只是条件反射地让下人去围殴林天昊,毕竟平时他就经常这么干,这几乎都成了一种本能反应。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他们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竟然这么彪悍,刚才那一脚将人踢到几十米的高空,换成一般人根本办不到,现在刘仁实知道自己是踢到铁板上了。
眼见林天昊一步、一步地走近,刘仁实很自然地被林天昊的气势吓到了。
他赶忙转头看向不远处的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然而让他惊讶的是,李世民竟然是一副兴致勃勃看戏的姿态,而那长孙皇后面容素雅,仿佛眼前只有美景,再没有任何不和谐的事物。
对于林天昊而言,这个时候走路哔格要高,要有表情,要凶、要恨。
那种感觉就好像一个嫖客手里拿着几百万要去砸一个女子;或者是一个满脸横肉、一身胸毛的恶汉要去凌辱一个十几岁的无辜少女。
他一步步地走到刘仁实面前,二话不说,一把猪猪他的衣领,将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放我下来,放我……”
刘仁实也是被林天昊所呈现出来的姿态吓坏了。
“啪!”一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之后,刘仁实立马住了嘴。
此时的林天昊就如同一个粗野的莽汉,而他手里的刘仁实就是一个娇滴滴的富家小姐,害羞的连头也不敢抬起来!
他用手贴着着刘仁实白白的脸,啧~~:“嘿嘿嘿,这小脸儿可真嫩啊,该不会是哪家千金小姐女扮男装的吧?”
林天昊这话一出,一边的李治当即放声大笑“无赖。“
李世民这一开口,李治当即用双手捂住嘴,憋着笑意:“父皇,我错了。”
“啪啪啪……”
林天昊的手,不断地拍打着刘仁实的脸,瞪着眼睛,直直地看着对方。
他在等,等着刘仁实说出一两句最为经典的“公子哥版本的受害者”宣言。
“你、你敢打我!?你可知道我是谁?”
林天昊笑着说:“来啊,继续说,你是谁,你爹又是谁?把家里祖宗八辈儿的身份都给我报出来。”
“我爹是夔国公!”
“哦,原来是夔国公的公子啊,真是难得呢,竟然能在这里看到夔国公的公子,啧啧啧……”
林天昊笑嘻嘻地将刘仁实放了下来,仍旧是伸手摩挲着刘仁实的脸,贱兮兮地对着他炸了眨眼:“哎呀呀,这大水都冲了龙王庙,咱们两个可是亲戚啊。你放心,你放心,像我这么正直、善良、温顺……”
林天昊突然想不出更好的词汇,于是转头问李治:“晋王殿下,还有啥词儿能形容我的?”
“诚实。”李治忍着笑着说。
“对,还有诚实、小巧动人。”
“扑哧”一直在自己母后面前憋着笑的兰陵公主实在没忍住,终于还是笑出声来。
长孙皇后其实和兰陵公主差不多,只不过她更善于憋忍而已,眼见自己女儿笑出声来,她不由得伸出纤细玉手,轻轻地在她的头上拍了拍,示意她注意皇家礼仪。
“谁跟你是亲戚,你算什么东西!?”
这刘仁实估计平时也仗势欺人惯了,就算皇帝在身边,也开始放肆起来。
他认为自己是门阀贵族,而林天昊的衣着不伦不类,而且刚才他和李治走得很近,还以为是李治身边的贴身小吏。
“我当然不是东西啦,刘公子你才是东西嘛。”林天昊用手掸了掸刘仁实的衣领,笑得很是狗腿。
一见林天昊流露出这样讨好的姿态,刘仁实虽然不清楚是什么改变了林天昊的姿态,但他总算是找到了优越和胜利感,当即也变得趾高气昂了起来。
只是眼下林天昊还要准备吃食,也就懒得再跟刘仁实磨叽了,他突然转头看了李治一眼。
说来也奇,那仅仅只是一个眼神,李治竟然就领会了林天昊的意思,他突然站起身,横在了长孙皇后和兰陵公主的面前,指着不远处说:“母后你看!”
就在长孙皇后和兰陵公主转头的瞬间,林天昊突然大叫一声:“哎呀!刘公子,有一条毒虫钻进你的后衣领了,快,快把你的衣服扒掉!”
说着,林天昊的双手猛地抓住刘仁实的衣领,然后狠狠一扯!
“嘶啦——”
这一扯林天昊用了很大的气力,刘仁实身上那一套价值不菲的衣服,被林天昊撕成了两半,刘仁实那干瘦得连骨头都露出来的身子,一下子就清洁溜溜地呈现在着雪白色的冰天雪地里。
尖叫!
那是亭子里一众所谓才女小姐的。
嘲笑。
那是本来就面和心不合的几位世家公子发出的。
眼见四周的仆从急忙围过来,林天昊当即说:“哎,毒虫呢,哎呀,毒虫飞走了呢,我也得去准备午饭了。”
说着,林天昊浪兮兮、一步一颤地朝着溪水边走去。
林天昊在溪水边抓了几条还没来得及清醒逃开的鱼,当即将其剖开,开始在溪水里清洗。
这时候,李世民带着长孙皇后、兰陵公主和李治走了过来。
李治见刚才都浮起来,翻肚白的鱼都不见了,不由得问林天昊:“道儿哥,刚才那些鱼嗯?”
“酒醒了,就到杨柳岸玩晓风残月去了。”
林天昊随口应了一句,结果长孙皇后不禁柳眉轻抬,对着身边的李世民轻声娇笑:“这小道看似随意一句,倒挺有诗意的呢。”
李世民点点头:“朕之前就说了,这小子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做事疯疯癫癫,却又总能给人惊喜。”
林天昊笑嘻嘻地说:“陛下、娘娘,刚才我给大家表演的,就是典型的插科打诨、装疯卖傻。而我调戏的那位,也是十分典型的指示仆从殴打穷苦百姓的案例。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平民百姓,现在肯定是被按在这乱石堆里拳打脚踢,然后被丢入这冷冰冰的溪水里。若是没有人将我从水里拉出来,这辈子算是交代在这里啦。”
长孙皇后很自然地将这个话题掠过去,对着林天昊问:“方才你用的那是什么药?”
“回皇后娘娘,那是醉鱼草的汁液,我之前就准备好的。这种醉鱼草只能对鱼儿起作用,人吃了没事。”
长孙皇后微微颔首,正要说话,这时候,溪流对面的山林里突然走出了一个人,眼见对方脸色如黑炭一样,长孙皇后不由得惊呼一声。
李世民之前是见过小武的,尽管他认不清小武的样貌,但是小武的衣服却认得出来,当即对着从没有见过非洲土著的长孙皇后解释。
小武身后背着一口锅,手里提着两个鸭笼子,每个鸭笼子里都有两只鸭,而且还是活着的。
出门野炊,一般人都会习惯性地想到烧烤,其实唐朝的贵族对于烧烤老早就吃腻了。
林天昊原先在准备酒楼菜谱的时候,还以为古代人没有吃过烧烤,但王思思却是告诉林天昊,烤肉自古就有,虽然平民百姓很少吃,但那些贵族老爷们却早就吃腻了。
所以林天昊就想到了叫花鸭。
昨天下午他就已经在家里使了两只叫花鸭,第一次吃到这种味道的萧月娘和王思思二女,更是一人吃了一只。
王思思倒还好一些,毕竟她本身就是厨娘出身,再加上身姿丰腴,食量比较大;而萧月娘就不同了,她吃东西向来是细嚼慢咽,结果一只叫花鸭入肚,到后边只能娇羞万分地捂着微微凸出的小肚子,那模样跟怀了孩子一样。
林天昊见了之后,心里也很是自然地萌生了让萧月娘给自己生娃的心思。
不过眼下她们的身子都还在调养当中,一旦时机成熟,林天昊绝对要让二人都给自己生儿育女。
眼见小武在远处杀鸭,兰陵公主开口问林天昊:“哎,你等一下要给我们准备什么吃的啊?”
林天昊觉得“叫花鸭”这名字听起来不怎么高雅,毕竟这是要给皇帝、皇后吃的,同时也为了让自己的酒楼上一个档次,林天昊看着身边的雪景,临时想出了一个名字,笑着说:“天鹅之舞。”
“什么叫天鹅之舞?”兰陵公主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起来了。
林天昊当然要卖弄神秘感,笑着说:“公主殿下,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待食材都准备好了,并且将材料都填充入鸭肚子,外边也用酱油抹上,林天昊从背包里取出荷叶。荷叶是从药材铺里买的,虽然是干的,但总算是能用。
用荷叶将去掉头和细爪子的鸭包起来,再过上一层泥土,主食材就算是准备好了。
林天昊则是先点燃篝火,接着在地面上挖了一个坑,并将一些烧红的木柴整齐地堆放下去,下边叠三层烧红的木柴,然后则是分层将四只包裹着泥土、呈椭圆形的叫花鸭放下去。
下边是用热度闷,而上面则是放着篝火开始煮鱼汤。
李世民对着林天昊说:“朕原先还以为你是要烤鱼,没想到竟是煮鱼汤,只是下面这鸭跟你刚才说的‘天鹅之舞’有什么关系。”
林天昊笑着说:“陛下,微臣抓的这四只童子鸭都是公的。雄鸭司晨嘛,每天都要引吭高歌几声,唤醒熟睡中的人们。而现在地面上覆盖了冰雪,下边又是火,正是冰火两重天,所以就叫天鹅之舞咯。”
李世民点点头:“倒是有些道理,话说,这天鹅之舞你日后打算卖多少一只?”
“嘿嘿。”林天昊伸出五根手指头。
“五钱?”李世民问。
林天昊摇摇头。
“五两?”兰陵公主开口说。
林天昊还是摇头。
李治惊讶开口:“不会吧,道儿哥,难道你这天鹅之舞要卖五十两?”
林天昊嘿然一笑:“这天鹅之舞的起步价是五十两。”
“哼,不过就是一只鸭而已,你凭什么卖五十两?”这时候,房遗则带着几个人过来砸场子了。
房遗则至少比刘仁实聪明一些,他知道不能跟我动武,而是站在边上冷眼嘲笑。
房遗则看上去比刘仁实更加瘦弱,但瘦归瘦,这家伙却是释放着文人自古就有傲气,只不过他在说话的时候,那余光总不免要向兰陵公主身上飘。
“看着这家伙的表情,真的是想给他一个大招,把他像天鹅之舞一样的在锅里炖炖,来个人鹅之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