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传闻,杜天泽之所以成为总坛使者,是因为他跟随神教教主征战,是幽冥神教中为数不多的长老之一……”郭达将关于杜天泽的所有资料,一五一十地讲述给了萧楚。
萧楚轻吁一口气,叹息的不是杜天泽多么牛掰,而是感叹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咋就那么大呢。
作为表亲关系,杜天泽贵为幽冥神教总坛使者,而李无水却是屑小之徒
伫立在十里驿的门前,郭达显得有些退缩了,他比谁都清楚,李无水的死必定早有帮众偷偷跑来告诉杜天泽了。
若是杜天泽追究,萧楚进去面见,凶多吉少。
若是不予以追究,岂非让二位总坛使者威严扫地,放任下属肆意妄为,杀戮上位。
从这一层利害关系看来,杜天泽无论如何都不会轻饶萧楚。
萧楚依旧是抬头挺胸,大踏步朝着十里驿客栈大门走了进去,而郭达放缓了脚步,吞咽了一口唾液,脸上流露出了畏惧神色,支吾着问道:“老……老大,确定要进去吗?”
萧楚愕然扫了一眼郭达,只见他脸上的肌肉都哆嗦,两腿都有些颤抖,那惧怕的模样,像是见了鬼一样。
“没你什么事,你在外面候着。”萧楚自然不会强人所难,淡淡地对郭达说道。
郭达真以为自己听错了,惊喜地嘿嘿咧嘴笑了,毫不犹豫地应承道:“是,老大!要是有什么需要,您一声令下,我马上冲进来。”
萧楚轻然一笑,讥诮的玩味,毕竟是小角色啊,求生的本能,蝼蚁终究不能傲立于苍穹之下。
也归罪不了他,谁不知道萧楚进入十里驿面对的是什么人。
还勉为其难的说什么需要一声令下,马上冲进来,恐怕是在暗示萧楚,老大,你放心地上路吧,我会为你收尸的。
世态炎凉,人情冷暖。
向来如此,萧楚也已经习惯了这一份桀骜的孤独,翱翔九天,毕竟是雄鹰鲲鹏,燕雀之志,不过是苟活求安。
阔步走进十里驿,径直朝着地字一号房走去。
宽敞的房屋,古典风雅,屏风林立。
与其说这是一间客房,不如说是别有洞天。
确切说,这一间地字一号房是幽冥神教烟云都城用于款待高一级别的成员专用客栈。
出落得一座小宅院,亭台轩榭,翠竹青松,格调非比寻常。
“站住,什么人?”
一声大喝,跳出了两位彪形大汉,双手环抱一把精致的唐刀,挡住了萧楚的去路。
萧楚微微一笑,拱手道:“在下萧楚,求见总坛使者杜天泽长老,烦请通传一声。”
对于幽冥神教总坛使者,他自是恭敬一些,毕竟日后的路还漫长着呢。
“你就是萧楚?”
彪形大汉诧异之余,对视一眼,一招手,让其中一名前去通传。
“老实待着,使者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着的!”剩下那名彪形大汉厉声喝道。
萧楚睥睨了他一眼,并未吱声,漠然点了点头。
顷刻,跑去通传的彪形汉子回来了,一扭头,示意萧楚,“进去,使者长老在里屋。”
萧楚略微拱手,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谢谢”,疾步走进了敞开大门的里屋。
屋内一股檀香气味弥漫,正中两把太师貂皮大椅上,一左一右,端坐着两位老者。
左边那位高颧骨、鹰钩鼻、眼睛深邃,两颊头发有些花白,但太阳穴高高隆起,足见其内力修为极高,可谓是鹤发童颜,脸颊上丝毫没有太多岁月的沧桑之感。
右边那位脸上一道刀疤,从额头歪斜贯穿鼻梁延伸至脸颊,颇有些凶神恶煞的模样,同样是太阳穴隆起。
尽管庭院优雅,但里屋却是简陋,一张木桌、四把椅子,一张茶几,除此之外,往屏风里侧,是休息的床。
萧楚打量了一下两位老者,上前一步,作揖拜下,“在下萧楚,见过二位总坛使者长老!”
“奶奶个熊的,大胆萧楚,你可知罪?”右边的老者骂骂咧咧,当场训斥起萧楚。
萧楚微皱了下眉,一副凛然不惧之色,目光炯然,直视右边的老者,“想必您便是杜天泽杜长老吧?”
“哼!你好大的胆子,杀了我神教分舵舵主,非但不知悔改,竟是胆大至极,闯入十里驿,难道你还想行刺总坛使者?”毋庸置疑,此人正是杜天泽无疑。
萧楚镇定自若,从容面对,“杜长老,李无水之死,于公于私,他都该死……”
说话间,他的眼睛聚集在杜天泽和左边那位老者脸上,观察他们的神情变化。
“放肆!”杜天泽怒喝一声,“你杀了人,还有理?你藐视我神教教规么?”
他是杜天泽,左边那位自然就是曹天问了。
曹天问却是一种极其阴柔的腔调,阻止了杜天泽,“哎,杜长老,且听他说下去。”
“就是嘛,杜长老,请息怒。容属下一一禀明。”萧楚趁机接过话匣,“于公,李无水刚升舵主之位,不谋神教远大前程,公然吃、喝、嫖、赌,并且猖狂到勾结武当派的人,奉为上宾,此等孽徒,只会让我神教之威丧失!”
“于私,逍遥坊与天争宗抢夺地盘,谁居功甚伟,谁靠谋害弟兄上位,李无水的品行怎么样,不用我说,二位使者长老想必都明察秋毫,心如明镜。他李无水今天能够杀害弟兄上位,明天就能目无教主,此等恶贼,怎可让他乱我神教明威?”
杜天泽哑然,目光看向曹天问。
曹天问脸色平静,仿佛静如平镜的湖面,并未起一丝涟漪,但从他的眼神里看得出,他在认真思考萧楚的话语。
“无论如何,你杀了人,杀了我表弟。”杜天泽口不择言,终究道出了与李无水的表亲关系。
谁知,萧楚突然“扑通”跪下,慷慨激昂地说道:“启禀杜长老,您丧失了一位表弟,赢得了一位义子,我与李无水做选择,我相信您的英明神武。”
这一跪,直接让杜天泽、曹天问懵逼了,这小子疯了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两人一派老江湖的转动着脑筋,想要搞清楚萧楚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