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回身对弘昼道:“昨夜她给朕弹奏一支曲子,朕至今惊魂未定,老五,你跟朕合奏一曲凤求凰,给朕压压惊。”
弘昼见乾隆走到琴凳上坐好,边接过玉箫边叹气:“得什么样一支曲子,把四哥吓成这样?”
在我的记忆里好像没弹过古琴,难道我真能到无师自通,弹出整支曲子?
乾隆弹琴、弘昼吹箫,因弘昼嘴倒不开,故而乾隆歌道:“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乾隆还有多少不为我所知的才能,治国安邦,讲经筵、谈乐章、如今端坐着弹琴,更是风度翩翩、儒雅俊逸,我竟看痴了。
听乾隆又歌道:“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旁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乾隆弹琴时,也是眼含笑意望着我。
弘昼忽然停下箫,躬身向乾隆行礼:“四哥,还是准许臣弟告退吧。此时你与令贵人四目相望、脉脉含情,比执手相看泪眼更令臣弟受不了。”
乾隆停下琴笑道:“真有那么多情,朕怎么看着她像是把朕想成鹿腿了。虽没和你合奏完一支曲子,但这半支也足够了,朕的心情平和了许多。”
弘昼笑着问道:“四哥即嫌令贵人弹奏的不好,何不早些阻止,怎么任由她弹奏一曲,而惊了圣驾?”
乾隆笑道:“朕以为她真是琴棋书画无所不精,原本小觑了她。初时她不肯弹奏,被朕再三吓唬,终于肯安坐在琴桌前,可她的手刚触及琴弦,朕就觉得浑身上下,像被尖针刺了一下似的难受,那声音难听至极,连门外的侍卫都惊动了。”望着乾隆满脸痛苦的表情,弘昼掩着嘴偷笑。
我有些生气,酒是乾隆骗我喝的,琴是乾隆逼我弹的,到现在,好像我是罪魁祸首一样。我虽不会弹琴,但是琴弦谁没碰过,能难听到哪儿去?
乾隆又对弘昼道:“你不知道,朕好不容易把她从琴桌前哄下来,又开始给朕唱歌、跳舞。”
乾隆笑了笑:“朕知道她一向无拘无束,怕宫规束缚着心里憋屈,久闷在心里做病,就哄着她喝些酒,把心里的不快都释放出来,没想到她唱起歌来嗓音倒真是不错,昨儿一宿朕在梦里耳边都是她的歌声、琴声。”
也不知道这一宿都唱了些什么?
乾隆笑道:“命朕给她研墨,手里握着笔对朕唱道‘手提羊毫喜洋洋,休本告假回故乡…”
上次是‘为救李郎’,这次是‘手提羊毫’,不知道‘民女本叫冯素珍’那段唱没唱,看来我跟女驸马干上了,这真不怨我,谁叫我还未出生的时候,妈给我胎教不听些轻音乐,竟给我听黄梅戏,缘于戏迷姥姥说黄梅戏曲调欢快,孩子生出来活泼。结果我生出来是真活泼,小时候活泼得连我都不忍回忆。
弘昼笑道:“你给令娘娘喝了什么酒?家宴的时候,臣弟见她都是滴酒不沾?”
乾隆看着我微微笑了笑:“喝了西洋葡萄酒,朕不知道她酒量,带回十瓶,她酒量真不错,朕不过两瓶的酒量,她竟喝了四瓶。老五,没外人的时候,别管她叫令娘娘,她如今位份低,称呼娘娘不合适,你叫皇后皇嫂,就叫她四嫂吧。”没外人的时候,不能叫令娘娘,难道有外人就能叫得,位份本是给外人看的,叫皇后皇嫂,而叫我四嫂,难道乾隆许我为民间之妻,在他心里我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