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自断左臂,好不容易才将谷小峰送入达摩院。
但谷小峰心中却一直不解,心想自己与方丈老和尚无牵无挂,他怎么会愿意为自己舍弃左臂?
当山麓书院上上下下在大殿上同意谷小峰进入达摩院后,大家就各自散去后。谷小峰又悄悄来到了方丈的禅房。
只见方丈闭目坐在那里,口中念着经书,一副神情自若的样子,仿佛刚才的断臂之痛被抛到九霄云外了。
谷小峰本是蹑手蹑脚进来的,可出乎谷小峰预料的是,方丈此时开口说道:“谷小峰,你到老衲房里来,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谷小峰本来是要问方丈断臂之事,可此时却说:“哦,那个。。。那个,我走错房了。我本来要去达摩院,却不想怎么走到方丈屋里来了。”说完后,谷小峰转身欲离去。
方丈说道:“等一下。你是不是想来问入达摩院之事。”
谷小峰一听,又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面朝方丈,道:“方丈果真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我原本是想问今天大殿上发生的事。可又不知如何开口,所以就没说出来。”
方丈说道:“谷小峰,你可知道达摩院是什么地方吗?”
谷小峰答道:“不知。”
方丈说道:“达摩院乃是我山麓书院优秀弟子修行练功的场上,其中藏有的武学经典数不胜数。能进达摩院,乃是我山麓书院各弟子的梦想。怎么,如今让你进去,你似乎还有些不乐意,是不?”
谷小峰道:“不是我不乐意。只是我不明白,我与方丈素不相识,非亲非故,方丈怎能为我一陌生人自断左臂?”
方丈大笑,说道:“原来,你是为这个困惑!好,这个问题,我暂且先不直接回答于你。你且专心在达摩院修行,一年之后,你自会知道答案。好了,你还有其他事情吗?”
谷小峰道:“没有了。”
方丈说道:“那好,你下去吧。”说完后,方丈便不再理谷小峰,转而专心念经。
至于经文是什么,反正谷小峰是不懂。谷小峰也没心思去在意这些事情,他听了方丈的话后,便自行悄悄退下。
谷小峰一路走着,一路想着方丈说的话。不过,自打谷小峰见到方丈以来,方丈向来都是说话不说完,爱留半截。谷小峰自言自语道:“难道这样就可以增添神秘感吗?真是好笑!”
这时,不巧有两个小沙弥朝这边走来。不过正好天黑,两个小沙弥事先没有注意到谷小峰。
为了不使见面产生尴尬,谷小峰翻身越到阴暗处,悄悄藏了起来。
这两小沙弥边走还边说着话。
“你说那个新来的,怎么会这么好命。才来三年,竟然就可以进达摩院了!还是方丈亲自断臂帮忙!”
“可不是嘛!自山麓书院成立以后,像他三年就入达摩院的,还只有一例。由方丈亲自断臂帮忙入达摩院的,我院历史上从来就没发生过。也不知道方丈看中那小子哪点!”
“哦。对了,你说有一例先例,是哪个?能说来听听吗。”
“一看你小子平日读院经时,就没专心过。不过嘛,其实具体名字我也不清楚。只知道那人后来背叛了书院,还听说那人长相极其恐怖。就光是长相就能吓死不少人。更别提他的武功了。”
“哎,搞了半天。你也不知道那人的名字啊。”
“嘘!听说念到那个名字的人都活不过当天夜里。所以,久而久之就几乎没人知道那个人的名字了。”
。。。。。。
两个小沙弥的对话稀奇古怪,谷小峰只是听了一部分,当然也就没懂两个小沙弥说的什么。
自己的事都还没弄清楚,谷小峰也就无暇顾及什么达摩院先例。转而径直往达摩院内自己的住处走去。
谷小峰一路走着,却能感到前后左右似乎有什么东西跟着。但这种感觉又与那日吴三跟踪自己的感觉不同。但这种感觉终究使谷小峰心中感到极不舒适。于是,谷小峰急匆匆地回到达摩院中。
正巧这时达摩院中一沙弥正在扫地,那沙弥不是别人,正是刚来山麓书院时,给谷小峰他们开门的那个沙弥。
那个沙弥看上去年纪与谷小峰年纪相仿,但僧道向来以入门时间的先后来排师兄弟。所以,那个沙弥见到谷小峰,就说道:“师弟,这是哪里去咧?怎么步伐这么匆忙。”
谷小峰为掩人耳目,笑着说道:“哦,刚内急出去方便了。所以才步伐匆忙。”
沙弥也笑道:“看来师弟果真是刚来。院内左边就是厕所,不必到外面去的。”说着,沙弥朝厕所一指。
谷小峰为搪塞沙弥,也就答道:“哦,多谢师兄指点。”
沙弥道:“不谢不谢。今后我们就是同门了,自当相互帮助。”
一阵寒暄后,谷小峰回到自己屋中。正欲睡下之时,忽然看到窗户上有一人影闪过。谷小峰翻身便从床上跃起。打开窗户看时,窗外却一如往常。
谷小峰回到屋内,又仿佛能感到窗外有人。到窗外看的时候,又是平静如常。
如此反反复复数次,都是没有发现。后来,谷小峰索性打开窗户睡觉。这样一来,如果真有人闪过。自己就能确切感受到。毕竟谷小峰还是习武多年,什么风吹草动还是能够察觉的。
约莫一个时辰过去了,谷小峰也没有察觉到丁点儿异常。
就在心灰意冷,要睡去时,一阵微风拂过。习武多年的谷小峰清楚,这绝不是寻常的风,一定是有人经过,才会留下这样的风。
正寻思着,一个黑影就从谷小峰头顶飞过,穿梁走壁。从身形来看,那黑影轻功定是极高的。可谷小峰习武多年,也不是善善之辈,哪能就此放过那个黑影。起身也朝黑影追去。
黑影自知暴露,飞身就向屋外逃去。谷小峰却不依不饶,紧追在其后。谁知黑影越飞越快,竟出了山麓书院。
尽管出了山麓书院,谷小峰哪肯轻易放过这个黑影。自然也一直跟在黑影之后。
建安城的夜晚万籁俱寂,徒留下黑夜与那天空中的明月。谷小峰和那个黑影在空中这样一前一后的追着,在黑夜中就显得格外明显。不过,好在建安城中百姓大多都已睡去,也就鲜有人看到这一幕。
不知不觉中,谷小峰追着黑影,竟来到了城郊的黑风森林。由于水源充足,黑风森林的柏树竟有二三十米高。在人口众多的建安城附近,能有这样一片繁盛的森林,也可称作奇迹了。
两人在众柏树中飞来传去,竟惊动了树上歇息的鸟儿,一大片鸟群突然从林中飞出。若是白天,一定会引人注意。不过,好在是晚上,也就没人来关注。
不知是黑影怕再飞下去,会惊醒旁人,还是黑影飞累了。那黑影竟飞到一条河旁边,停了下来。
谷小峰自然也紧跟其后,在河旁边停下。
谷小峰本以为这黑影会暗中下黑手,所以一只手背在背后,暗中运气,以防黑影的突袭。
可黑影却并没有杀害或击伤谷小峰的企图。待谷小峰听下后,黑影先开了口:“山麓书院的日子还习惯吧?”
让谷小峰万万没想到的是,黑影竟然是个女子。谷小峰楞了半天,才回过神来,道:“想不到你轻功这么好,居然是。。。”话到嘴边,终究还是没将女这个字说出来,因为毕竟说出口会显得很不礼貌。
听了谷小峰的话,黑影倒没显得惊愕,说道:“其实,我今天来,只是想看看你。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了,你竟然长这么大了,轻功也还不错。看来,幽兰剑主是费了一番心思!”
听黑影的口气,似乎如长辈训斥晚辈一般。谷小峰正想问个究竟,哪知黑影确又接着说道:“好了。今天就到这儿吧。今儿算是打个照面,以后你若有困惑,都可来黑风森林找我。我是有求必应的。”
说完,那黑影竟一个转身飞走了。这速度比刚才更快,以致谷小峰还没注意到。黑影就消失了。
空中回响了句话“记住,如有困难,都可到黑风森林。”
谷小峰想追,但以他的轻功,显然是追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