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出宫
“这地方实在是没法待了,咱们不如出去走走……”兀的站了起来,朱慈烺异常烦躁道。
情绪的突变,让朱慈烺很想逃离庭院这个狭小的地方,这里让朱慈烺感到呼吸都困难。
“宋王殿下……您也要去看使节们离去?”牛头将军猜测道。
朱慈烺白了眼前这憨货一眼,然后才骂道:“我看那些混蛋做什么?他们脸上难得有花啊!”
这被劈头盖脸的骂一通,牛头将军就有些懵了,暗道自己今天咋又说错话。
说是心情烦躁,但朱慈烺这人还没那么控制不住情绪。
想要出去的目的还有什么目的,比如……出去看看美女啊,然后就是趁着手里有些钱在挥霍一把啦,这才是一个闲散王爷应该有的生活。
在有便是……现在朱慈烺又上了北京老百姓的话题,朱慈烺怎么可能按捺得住,不去凑热闹。
“走走走……你费什么话……”朱慈烺也不管牛头将军有什么话,直接就往外走去。
在经过皇后娘娘的屋子外时,朱慈烺特意的压低了脚步声,免得让里面正在祈福的母亲给发现。
前两天被皇后娘娘给叫过去,质问为什么在朝堂上不守规矩,朱慈烺可是被骂得老惨。
想起昨天,自己在一干侍女和侍卫们眼下,自己被老妈收拾得服服帖帖,朱慈烺就感到惊恐。
可能是太过虔诚的缘故,皇后娘娘并没有发现外面的动静,而恰好宫女兰儿也不在,朱慈烺成功离开。
急促的走到前厅,在然后走到大门外,朱慈烺才真正松了口气。
“带上几个人人……哦不,现在带上三十个人,咱们马上走!”朱慈烺立即吩咐道,早点离开为好,免得夜长梦多。
因为他上次遇刺的缘故,可能是因为愧疚,皇帝把侍卫给朱慈烺补到了一百人,这可谓是充足无比。
“殿下,属下这就去准备人马!”牛头将军在身后应道,然后就要转身去安排。
“慢着……”朱慈烺叫道,然后便见朱慈烺捏着下巴缓缓说道:“咱们不用骑马,这样不好。”
牛头将军点了点头,正待要走,却又被朱慈烺叫住。
“还有你们侍卫的制服也给换了,一起穿老百姓的衣服。”朱慈烺吩咐道。
牛头将军挠了挠头,然后才应了声是,虽然不理解宋王殿下这又是要玩什么花样,但他却也不想那么多,反正公子会玩儿他是领教了的。
见牛头将军离开,朱慈烺才笑了起来,朱慈烺现在也看清了自己,那是什么心情烦躁,就是冲着玩儿出来的。
“这次老子也试试平时皇帝的微服私访……”朱慈烺暗道,要是能有人送上来被踩一把,那就更完美了。
没过多久牛头将军便带着一帮人赶了过来,一个个都穿得那叫个……朴素。
“你们等会儿也别跟的太紧,都撒开些,这都明白了吗?”朱慈烺对众人吩咐道。
“遵命……”众侍卫齐声道,这声音威猛无比。
这可把朱慈烺给吓得,连连低吼道:“你们都给本王小声些……”
要是把皇后娘娘引了出来,说不定这趟就得泡汤了。
这天气还不错,也没有太大的太阳,在这夏秋之际真的难得无比。
“走,咱们出发……”
朱慈烺一声吆喝,便带着牛头将军往外走了去,外面的的精彩已经让朱慈烺迫不及待。
有时候人啊,就喜欢自讨苦吃。
朱慈烺就是这样,放着好好的马不骑,非得要走路。
这下好了,现在走了半个多时辰,朱慈烺才走出了禁城,进入了西城区。
汇入人潮之中,朱慈烺才觉得自己是真活着,自己是这芸芸众生的一份子。
西城区的街道上,来自各个方向的人们都能在这里看见,他们都忙着自己的事情,为自己和家人的生活奔波着。
虽然可能生活他们的压力比较大,可这些人在精神上,还是非常富有的。
只要是有两个人一道的,在朱慈烺所见到的,基本上都滔滔不绝的吹着牛,内容也都是天下大事。
虽然这不一定准确,甚至于完全就是错的,可他们依然会为了自己的观点和身边朋友争得个面红耳赤。
这也是北京城内非常打大的一个特色了,身为大国子民,明人们天然便有那种畅谈天下的豪情。
“那个……现在都快到午时,咱们先找个地方吃些东西吧!”朱慈烺对牛头将军道。
朱慈烺出来的目的,其一也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这些天在宫里,朱慈烺还没牛头将军吃的舒心。
由于皇后娘娘要祈福,弄得朱慈烺也要跟着斋戒,日子好不难受。
“是……”牛头将军应声道,朱慈烺其实也馋得慌,外面的好吃的还是有许多。
“宋王殿下,前面不远,就有一家酒肆,听说里面的吃食很不错。”牛头将军在朱慈烺耳边道,这狗腿子的模样做得很足。
“嗯……咱们那就去那家!”朱慈烺玩玩就好很是高兴道,随后便往前走去。
牛头将军赶紧跟了上去,同时也对侍卫们做了手势,让他们注意警戒王爷安全。
这些人受过比较专业的训练,所以侍卫们还是能做好这些工作,在不动声色中便绕着朱慈烺严密保护起来。
往前走着,朱慈烺一边看着两旁风景,一边对牛头将军道:“老牛,那有什么酒肆,你都知道得这么清楚,看来你平日里也没少来吧!”
紧跟在朱慈烺身旁,牛头将军嘿嘿笑道:“王爷,这属下也是为了办差,酒肆里消息灵通嘛!”
这家伙倒是不会亏待自己,朱慈烺暗暗道,你吃吃喝喝就把差事给办了。
很快,朱慈烺便来到了牛头将军所说的酒肆外面。
抬头一看,大门上便是古朴的三个大字:天下第一楼。
这名字起得这么恢宏,一般也就意味着他的生意肯定很大,其背后的老板肯定也不简单。
摇了摇头,朱慈烺抛开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朱慈烺想得实在太多太远了。
“爷,咱们进去吧!”朱慈烺身后,牛头将军舔了舔嘴唇道。
这让朱慈烺在心里又忍不住骂了两句,这家伙也太馋了吧,那像杀人不眨眼的那个猛人。
“走吧,进去!”朱慈烺摆了摆手道,然后当先便走了进去。
进入大堂里,里面人声鼎沸,形形色色的的人都有,这天南海北的什么话题都在聊。
就在原地站这么一会儿,朱慈烺就接受了许多消息。
比如后金某某地方多出美女……
再比如边境那些小国,大明军队防止二国随意进入……
等等这些消息,他们有的又用,但更多的却是没用的。
“爷,这些下面可没地方坐了……”在朱慈烺身后,牛头将军小声说道。
放眼一看,朱慈烺果然发现这一楼还真就坐满了,这根本没有空地。
再抬头一看朱慈烺便发现二楼貌似人也不少,那里不一定还有位置。
就在朱慈烺思绪间,便听见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这不是牛大人吗,今天又来小人这儿吃酒来了?”
牛爷?不会是说的牛头将军吧,想到这里,文武兼备的朱慈烺便转身往身后看去。
果然,便见一身着锦衣,富态逼人的中年男子站在旁边,真对着牛头将军行礼。
这……朱慈烺就看不明白了,牛头将军虽然生猛,可官衔也不是多高,怎么在外面还这么吃得开。
能在北京城内开这么大酒楼的,其本身的势力和关系网也不会简单,有必要对牛头将军这个芝麻官这么毕恭毕敬?
“原来是大掌柜的……”见来人对自己行礼,牛头将军也微微拱了拱手,算是对他还了礼。
“不敢当,不敢当,牛大人称我小人就是了!”这掌柜连连推辞道,畏缩的样子和他华贵的衣服很不相称。
“嗯哼……”朱慈烺假咳了一声,打断了二人的交谈。
牛头将军这才想起正事,连忙对徐掌柜问道:“这里是不是客满了,里面还有没有座儿?”
虽是牛头将军在问话,可这位家伙察言观色的本事却不弱,知道朱慈烺才是主事人,便看着朱慈烺答到:“这位公子,这里面有座有座,这下面都是些粗鄙之人,这自然不能让贵客待的,楼上还有好位置。”
一听粗鄙之人,牛头将军眼睛一下就瞪了起来,自己以前不就一直在下面喝酒吗?
这王八蛋说的也太……
可还没等牛头将军骂出来,朱慈烺却是先开口了。
“既然如此,就请掌柜的在前面带路吧!”朱慈烺笑着说道,这声音十分和煦。
这让牛头将军很是嫉妒,朱慈烺几乎没对谁这么客气过,现在却对一个外人……
听了朱慈烺的吩咐,大掌柜便连连点头,然后便在陪着笑往前走去。
这楼却是很大,光是下面的桌席,就不下于五六十座位,往内总共有五进大厅。
穿过人群的朱慈烺三人受到了许多目光的注视,其中有人还认出了徐掌柜的身份。
“今日的酒钱咱们能不能先赊账……”有人调笑着说道,但其神色却不似在说笑。
大掌柜一听这话,顿时身子就是一滞,然后便大声道:“这本店也是小本经营,我们赊不起账的。”
这话说的实在是让人不相信,朱慈烺这个外人都是不相信,你这还叫小本经营,你蒙谁呢!
但看大掌柜一脸紧张的样子,朱慈烺也很难理解,这家伙究竟是怎么想的。
在回过刚才那人后,这大掌柜才对朱慈烺一笑,然后继续在前面带路。
上了楼梯以后,这二楼的环境相对来说,比下面的好了许多,但人也有不少,能看见的地方基本都有人坐着。
“你这儿哪里有位置?”牛头将军一拍旁边扶手,他严厉呵斥道。
牛头将军的声音引得其他食客们,这些人都把目光投了过来。
“大人莫急,这些地方那能配得上二位遵驾,大人们还请跟小人过来。”大掌柜谄媚道。
“老牛别咋咋呼呼的,跟着掌柜走就是了!”朱慈烺负手而立沉声说道。
“二位请……”大掌柜继续向前引路。
很快,朱慈烺便被带到了一处地方。
准确的说,这个地方是一个雅间,是一个靠窗的地方,窗外就是街道的雅间。
“两位大人不知要点些什么?”站在桌子旁边的大掌柜陪笑问道。
这服务态度让朱慈烺觉得真的是没有课挑剔的了。
“把你们这里有特色的菜都送上来。”朱慈烺手指敲打着桌子,轻声说道。
“是是是……小人这就去吩咐。”大掌柜连连道,向朱慈烺二人弯腰一拜后,才慢慢的退了出去。
而后这房间里便安静下来,牛头将军站在一旁不发声,朱慈烺坐在窗边,看着外面街道上的行人。
“这位大掌柜,貌似……也太热情了吧!”朱慈烺回过头对牛头将军说道。
牛头将军笑了笑,然后说道:“公子,他对谁都那样,客人稍微有些身份,他这个家伙都毕恭毕敬。”
这就更让朱慈烺奇怪了,这叫个什么事儿。
那这掌柜看起来也是富有无比,这个时代虽不像朱慈烺上辈子那样,这金钱就意味着地位,但在这里有钱人的身份也并不会很低。
可这位大掌柜如此“自甘堕落”,对谁都这么谄媚,让人就不得不怀疑,朱慈烺是不是别有用心。
朱慈烺甚至在猜测,这位大掌柜是不是认出自己身份了。
但牛头将军的回话,却又让朱慈烺这种想法落空,这家伙的对谁都那样。
“这又是为何,难不成朱慈烺有求到你的份儿上?”朱慈烺不解道。
这牛头将军能有什么特权?
牛头将军笑了笑,然后才道:“您可高估属下了,大掌柜的大生意,我那能插手进去。”
见朱慈烺盯着自己,牛头将军才继续解释道:“爷,大掌柜这是怕得罪人,免得这又和人接下仇来,现在这酒肆他就开的不安生呢!”
原来这里面还另有隐情,朱慈烺立即来了兴趣,他八卦党的本质开始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