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宋王的梦
与金玉究竟是何关系?
若是在一两个月前朱慈烺对此毫不犹豫,他自己与那个腹黑嘴毒面无表情的女子没有丝毫关系。
但如今不知这毫无关系这句话他竟愣是说不出口。
宋王殿下这份复杂的心情一直维持到入夜众人在北屋的厅堂用饭。
平心而论现在饭桌的佳肴颇为诱人可口,毕竟现在掌厨的厨子可不是普通人,那可是护卫们临时从皇宫的御膳房里请过来的,这做菜的手艺那自是无以伦比。
可即便如此朱慈烺却感觉有些味同嚼蜡,因为他心里仍在深思着与金玉的关系。
不可否认他喜欢李姑娘的温柔,也挺喜欢小丫头的乖巧的模样,这就不难推测出选择理想女伴的的观念,而金玉这个女人朱慈烺她有什么优点?
腹黑嘴毒,关键是面无表情,最为重要的是生活习性也跟个七老八十的老妪似的,更要命的是,此女善与毒虫为伍,比如蛇和蜘蛛,有些甚至连朱慈烺都会感觉厌恶以及恶心的爬虫,她却能面无表情地将其抓在手里把玩,这简直就没有一丁点的女子味儿可言。
但诡异的是对于似这般的金玉,朱慈烺发现自己越来越能接受这方面的事物了,就跟某个搞笑剧内的台词似的:一旦接受这种设定似乎还能觉得这女子挺可爱。
我这简直不可理喻!
朱慈烺对于自己心态的莫名改变也感到有些无语。
可能是注意到了朱慈烺的目光,金玉抬起头来瞄了一眼,待发现那是朱慈烺的视线时,自己便迅速地撇开了视线。
这家伙这些天到底怎么回事?
朱慈烺微微皱了皱眉。
忽然间他心里一动偷偷拿眼瞥了一眼李姑娘的方向,正巧看到她现在正神色难以捉摸地瞧着他,随后又瞧了一眼金玉。
这不好,我感觉不好……
朱慈烺心里一惊,这才意识到眼下他与金玉眉来眼去那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而在主位上皇后娘娘时而与老四的母妃低声议论着什么,自己时而笑吟吟地招呼着大家吃菜。
她的视线来回投在李姑娘与金玉两者间,现在让本来挺尴尬的气氛变得愈发尴尬。
“金玉你是后金人,对吗?”
冷不丁的皇后娘娘问道。
可能是没想到皇后娘娘会询问自己,金玉愣了愣这才点头说道:“是的皇后娘娘。”
“除了你那位兄弟与你身边的亲妹妹,你现在家中可还有其他的亲人?”皇后娘娘又问道。
金玉愣了愣这才意识到皇后娘娘口中所说的那位兄弟多半指的就是多铎,她摇头轻声说道:“自己或仍有些亲眷,但大多数自己已不来往了。”
“喔。”皇后娘娘点了点头。
其实她多少也了解一些金玉的事,并且有关于金玉的亡父汝的事,皇后娘娘或多或少也听某位偷偷告密的护卫提起过,因此她现在倒也并不惊讶。
“此番你来我大明是打算长住在此吗?”皇后娘娘又问道。
“这个我……”金玉摸不透皇后娘娘的想法不好贸然回答,下意识地望了一眼朱慈烺。
这一幕被皇后娘娘瞧在眼里,这让她脸上的笑容更浓了。
妾身就说这女孩子家的,若非什么特殊缘故岂会背井离乡?
皇后娘娘似嗔似责怪地瞥了一眼朱慈烺,可能是在暗暗责怪自己儿子在自己娘的面前也不肯说实话。
旋即她又问金玉道:“过去那阵子在我北京住得惯么?”
我——
金玉愈加糊涂了,她这眼眸中闪着疑惑之色,在想了想后她如实说道:“对于贵地的风俗仍有些困惑,不过这住地挺好的。”
“那就好……”皇后娘娘看似满意般地点了点头。
随后她又询问了金玉许多问题,比如说金玉姐妹二人在年幼时离开了故国后金国后去了哪里。
当从金玉平淡的口吻中听说,当时年仅几岁左右的此女背着尚在襁褓内的妹妹被迫背井离乡前往千里之外的蒙古时的那种孤苦无依,听得皇后娘娘与老四的母妃连连叹息不止。
“你那兄弟当时未曾派人护送你姐妹俩么?”
金玉如实说道:“他派人护送了,不过在进入蒙古的第一天晚上,我们的车队便遭到了当地人的袭击,护卫们为了保护我姐们俩皆牺牲了……”
金玉说得很是轻描淡写,但是屋内众人却是听得一阵心惊肉跳,别说皇后娘娘对这姐妹俩的不幸遭遇暗暗垂泪,就连朱慈烺亦感觉有些吃惊。
毕竟这一段过往金玉可不曾告诉过她,甚至于眼瞅着小丫头那茫然的模样,很显然就连她也不清后金。
也难怪毕竟小丫头当时尚是在襁褓中的年纪罢了。
“这真是苦命的孩子啊。”皇后娘娘又叹了口气。
在旁老四的母妃亦不由地摇头感慨,喃喃说道:“现在苦尽甘来……她们……皆是苦命的孩子呐。”
眼瞅着这两位母性泛滥的长辈这朱慈烺在旁越听越感觉不是滋味。
按理来说李姑娘应该才是今日这顿饭上的主角,可皇后娘娘却围着金玉问长问短,现在这岂非是变相地冷落了李姑娘?
期间朱慈烺偷偷望了一眼李姑娘,只见她低眉顺目地坐下来,那仿佛无人问津似的处境让朱慈烺看了感觉一阵心疼。
他有些想跟他娘亲皇后娘娘说说,可奈何饭桌上人多嘴杂,他宋王也不好说得太过于明显,只好等这顿饭结束了再好好与皇后娘娘说一说此事。
这一顿饭在皇后娘娘与老四的母妃对金玉姐妹二人的问长问短中,现在这总算是结束了。
可能起初金玉并未觉得怎样,但随着后来皇后娘娘询问她的问题逐渐变得有针对性。
聪慧的她自己仿佛隐隐也猜到了什么似的,现在自己的俏脸逐渐泛红,时而偷瞧朱慈烺的目光也不如之前那么镇定。
而望着这一幕李姑娘眼中的苦涩之意仿佛更浓了。
现在她轻咬着嘴唇坐在那不说话,时而幽怨地抬头望了一眼朱慈烺。
好不容易熬到这顿饭结束的朱慈烺赶紧将母亲皇后娘娘拉到一旁,开始小声地询问她。
“娘亲您对李姑娘有什么成见么?”
皇后娘娘看上去显得有些莫名其妙。
她不解问道:“为娘瞧那李姑娘挺好的呀,虽然年纪稍稍大了些……我儿为何这么问?”
“既然如此。娘亲您在方才饭桌上干嘛围着金玉问东问西?”朱慈烺没好气地说道。
“你这个臭小子,如今翅膀硬了敢来指责为娘亲的不是。”皇后娘娘嗔恼地用手指一点儿子的脑袋,旋即解释道:“对于你那位李姑娘,吃饭前为娘亲便已经了解地差不多了,反倒是那金玉为娘亲对她了解不多……”
“您这想知道什么啊?”朱慈烺无奈地说道:“孩儿与你金玉并无什么瓜葛。”
“你当为娘亲我眼瞎呀?这明眼人都看出来有问题。”皇后娘娘嗔恼地瞅着儿子,现在旋即压低声音说道:“儿啊,其实为娘亲觉得金玉人也挺好……为娘不是说李姑娘不好,只是为娘亲觉得金玉她……”
“行了行了,我的娘亲。”抬手打断了皇后娘娘的话,朱慈烺颇有些疲倦地说道:“今日你想见的不是李姑娘么?”
“这倒是……”皇后娘娘看似是醒悟过来过来。
您老人家现在可真是……
暗自摇了摇头的朱慈烺苦笑着继续说道:“您就没想过您方才那样无异于是冷落了李姑娘么?”
“咦?”皇后娘娘脸上露出几许吃惊之色:“是……是么?”
“这……”朱慈烺无奈地叹了口气。
也难怪会这样,毕竟皇后娘娘自小进入皇宫,之后向来是安分守己管理后宫,兼之自己平日里的身体状况也不佳,身边仅两个儿子与宫女几人等寥寥几人陪伴自己,因此这对于人情世故未免薄弱些。
而听闻自己儿子的提醒皇后娘娘亦逐渐意识到自己方才那样似乎确实有点不太妥当。
“李姑娘……我感觉不至于那么小家子吧?”
望着母亲那讪讪的模样这朱慈烺翻了翻白眼,现在用夸张的口吻说道:“也就是李姑娘脾气好,若换做是我恐怕早就拂袖走人了。”
“你这孩子!说什么?”皇后娘娘瞪了儿子一眼旋即皱眉问道:“那眼下娘怎么办?要不为娘再与李姑娘说说?”
“别了。”朱慈烺摆了摆手连忙说道:“还是让孩儿我自己去说吧。”
说罢他转身离开了。
正如朱慈烺他所料,在饭后那段时间内李姑娘显得有些魂不守舍,自己每每抬头望向他朱慈烺时的目光亦仿佛是深藏着千言万语似的。
见此朱慈烺找了一个机会将李姑娘叫到了屋外。
“皇后娘娘……她是不是不喜奴家?”
果不其然李姑娘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对她自己的质疑。
见此朱慈烺连忙哄道:“想多了,怎么可能?”
“那她怎么……”李姑娘低了低头,这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朱慈烺轻轻握起她的手,两个人现在漫步在庭院的鹅软石小道上。
“你是想问方才娘亲为何在饭桌上频频询问金玉,我娘为什么冷落了你么?”
“这冷落我倒不不至于,只是我感觉……”李姑娘摇了摇头,旋即抬起头来闷闷地说道:“奴只是觉得令堂对那个姑娘要比对奴更加……”
吃什么来这是。
听闻此言的朱慈烺心里暗自苦笑了一声。
其实他也看出来了,尽管他娘皇后娘娘对李姑娘并没有什么成见,但不可否认皇后娘娘对金玉的好感的确要比对李姑娘的好感多得多,单单是金玉在那样艰苦的环境下,自己坚强地将年幼的妹妹拉扯长大,就足以让同情心泛滥的皇后娘娘与老四的母妃对她好感度爆棚。
更何况金玉还要比李姑娘整整年轻三四岁,恰恰好符合大明人们对于大媳妇的看法。
“别现在胡思乱想了。”
朱慈烺握紧了李姑娘的手,现在旋即轻轻将其揽在怀中,低头在她耳边轻声了一句以后,这羞得李姑娘俏脸绯红,羞不可耐地低下了头。
“呀,啊啊啊。”
随着一声诱人的高亢呻吟声响起坐跨在朱慈烺腰上的女子,现在这整个人好似一只大虾似的绷紧了。
旋即她无力地俯下身来趴在朱慈烺胸口娇喘不已。
望着怀中的女子脸上所洋溢的满足笑容,朱慈烺作怪地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调侃道:“最近越来越大胆了……金玉。”
是……金玉?
一愣神的工夫使得朱慈烺头脑一清,他猛然睁开眼睛这才发现那一幕旖旎不过是梦里的幻境而已。
我这是怎么了。
想想也是这怎么可能会是金玉?
毕竟昨晚上朱慈烺安抚好李姑娘的情绪后夜已深了,于是朱慈烺便在李姑娘的这里睡下了。
反正皇后娘娘与老四的母妃睡在西苑,他与李姑娘在东部怕什么?
想到李姑娘躺在榻上的朱慈烺伸手一揽,自己现在希望能够抱到美人。
但让他有些意外的是他竟然揽了一个空。
“唔?啊。”
朱慈烺在床榻上坐了起来四周打量着屋内,他疑惑地发现无论是榻上还是屋内这都不见李姑娘的踪影。
“她哪去了?”
传上衣物的朱慈烺起身下了床榻。
临走前他不由得回过头来望了一眼那张床榻,不知道为什么,这毕竟昨晚可谓是艳事不浅:睡前与李姑娘缠绵了大半宿的他,这家伙在梦里又与金玉闹腾了一回,害得他宋王殿下至今仍感觉四肢有些软绵绵的使不上劲。
踏踏踏……
朱慈烺摇摇头将昨晚梦里的荒唐抛之脑后,现在朱慈烺走到二楼的隔壁,同时口中喊着李姑娘与丫鬟的名,但让他感觉有些迷惑的是现在这主仆二人似乎都不在屋内。
她们这些人去哪了呢?不会是被娘亲叫过去了吃饭吧?那这可要命了……
朱慈烺暗自嘀咕了几句。
他现在又喊了几声。
结果李姑娘与其丫鬟未露面,这倒是朱慈烺的护卫将军牛头急匆匆地从楼下跑了上来。
“他?”朱慈烺有些惊讶,毕竟按理来说这二楼如今是李姑娘的闺房,牛头自己不应该会擅自闯进来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