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南宋国杭州城郊的水牛镇镇子中央,于氏祠堂前热闹非凡,大戏《白蛇传》在娓娓动听的上演,杜家班的名角翡翠那摄人心魄的身段和脸蛋,及其她那清脆婉转的唱腔,似每一个音调结合着她的身姿都是近乎完美的。
戏台下的叫好声和呐喊声全都投到了翡翠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之上,好像连翡翠的一个不太搭戏的小碎动作都是挣人眼球的亮点儿,看翡翠的戏说实话也真是挺费嗓子的。
过年的时候,在水牛镇镇子中央的戏台子前看戏,好像是每一个水牛镇人必须要完成的重大任务。
于天翔的妹妹小倩和于天翔的母亲坐在人群的居中位置,阿满的母亲坐在于天翔母亲的一侧,还有阿满和阿芳两人并坐在看戏人群的角落位置,两人手挽着手,洋溢着一脸的幸福,他俩的视线压根就不在名角翡翠的身上,而是两人把相互的喜欢和赞许全都投到了对方的身上。
小倩虽全神贯注的看着戏,但也不时往阿芳和阿满的位置望望,向母亲和阿满母亲欣喜的汇报着阿满和阿芳的含情脉脉的变化程度。
阿芳和阿满今日的相合还是要多亏昨日小倩的帮衬和阿满的决心,勇气跟担当。
话说昨日,小倩着急带阿满去阿芳家,并告诉给阿满,阿芳爹要将让媒婆说媒给董财主家的儿子,这可将阿满吓坏了,阿满想若是阿芳真的与那董财主家的儿子成了,那么阿芳一定是不幸福的,而阿满自己也会是痛苦和绝望的。
小倩和阿满快步跑到阿芳家门前停住,阿满控制住呼吸,调正下紧张激动的心情,然后就一把推开了院门,便先后和小倩走进了院中。
阿满迈进院中,脚步随即变得缓慢和沉重了许多,再片刻他好像都控制不了自己的步伐了。
阿芳憔悴的表情上带着泪痕,神情恍惚的依靠在一棵树上,而阿芳爹跟个窝囊废似的操着手蹲在屋门前,不住的唉声叹气着。
阿芳见阿满进到院中,眼神慌忙的躲闪不及,她是怕叫阿满看到自己沉闷的样子,而且还连忙从衣袖中抽出手帕,赶紧擦拭自己的泪痕。小倩见到阿芳这般伤心样子,紧步走到阿芳身旁,用手抚慰着她。
阿芳爹瞧阿满进来,抬头看了他一眼,刚想张开说些什么,但一时语塞,又一声长叹,快的低下头,不住的发出愁闷的叹息。
阿芳的傻哥哥芋头听家中来了人,傻乎乎的从屋中一斜一歪的跑出来,手里头拿着凉透了的熟芋头,一口一口的吃着,小步移动到阿满面前,吭吭唧唧的说道:“哥哥,你是哥哥,吃芋头吗?”说着,把手中自己吃剩半拉的芋头举到阿满面前。
阿满冲芋头笑了笑,回道:“芋头哥,我不吃,你自己吃吧。”
芋头听阿满说自己不吃,即一晃一晃的收回胳膊,将芋头举到自己嘴边,咧开大嘴,大咬了一口,接着吧嗒吧嗒着嘴,呜呀呜呀的说道:“哥哥,哥哥,我们骑大马。”说着,上了傻劲,直接双手抓住阿满的胳膊,拉扯晃动着阿满,不停的说:“哥哥,骑大马,哥哥,骑大马”
在整片低压的气氛中,芋头的闹嚷声一停不停,阿满有些为难,强笑着面对着芋头,然后说:“芋头哥,咱一会儿玩行吗?”
芋头左右一摇脑袋,一个字一个字的蹦着说:“我就要骑大马。”然后接着不停的闹嚷着阿满。
阿满无奈的任芋头一个劲儿的撕扯摇晃着自己的胳膊,强颜欢笑。
阿芳爹心里正乱糟糟的很,他叫芋头一个劲儿的闹嚷着,吵闹着耳朵,大吼一声道:“傻子,一边子去,别在这烦人。”
那芋头听了他爹的吼声,吓的立刻撒开阿满的胳膊,随即手捂着自己的眼睛,呜呜的大哭了起来,然后一歪一斜的跑回了屋中,不停一刻的哭嚷着,嘴里嘟嘟囔囔着,“爹坏,爹叫哭,爹傻子”
待时,那芋头停止了哭声,又自己个儿在屋里,自说自话了起来,还不止的哈哈傻笑着。
阿芳爹蹲在门前,又抬头看了眼阿满,叹了一口气,说道:“阿满啊,你也是知道阿伯家的状况,你说若是你芋头哥不傻,那我岂会叫自己的闺女”说着,哽住了声音,再紧接一声长叹,“阿伯太难了!”
阿满听了,没有多想,直接扑腾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然后眼泪唰的流了出来,接着对阿芳爹说道:“阿伯,我知道您确实困难,我也知道我自己配不得阿芳,但我更知道自己有心,我有心对您好,有心对阿芳好,有心对芋头哥好。”说着,拽起衣袖擦了一把眼泪。
阿芳爹叫阿满这么一跪,惊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忙说道:“阿满啊,快起来,可别这样,你这样啊,阿伯心里不得劲啊。”说着,走到阿满面前,扶住阿满的胳膊,势要将阿满扶起。
但阿满生了倔强,硬挺挺跪在阿芳爹跟前,纹丝不动,言辞立正说道:“阿伯,阿满嘴笨,不会说那些有气势的大话,但阿满实诚,我知道您担心何处,您放心,您只要答应我和阿芳在一起,芋头哥就由我管,我一定会将芋头哥照顾的好好的。”随即浮出一副恳求的表情。
阿芳爹听阿满这么说,更加动容了,他心头一阵猛地颤动,说道:“阿满啊,你是个实诚孩子,你打小阿伯就看的出来,可是”长叹一声,随直起身,转过身子,“可是会拖累你的。”
阿满急忙诚恳的说:“阿伯,不拖累,不拖累,阿伯,我会尽一百份心的,您相信我,我一定能承担起这个家的,我,我,我”说着,激动的结巴了起来。
小倩连忙接话道:“是啊,阿伯,阿满哥从不说大话的,他说能承担得起,就一定能承担的起的,”说着,看了一眼不停掉泪的阿芳,“阿伯,阿芳如果跟了那个董财主的儿子,她是绝对不会幸福的,你愿意让自己的女儿不幸福吗?”
阿芳爹又一声无能为力的叹息,说道:“你们都是孩子,哪能知道照料一个家的苦楚啊,”顿了顿,一脸苦涩,“唉,哪有亲爹愿意自己的女儿遭不幸福呢!”那脸上的苦涩更是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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