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惆随着铭刻在记忆中犹如影像回放的“蚂蚱”不停地动作,那怪异的拳路,一招招,一式式都是如此的与众不同,仿佛来自洪荒混沌初开以前,与这世界格格不入,却又自然相融,未必和谐,却又顺理成章,环环相扣。
吴惆越练越是起劲,兴头,精力都处于无比充沛的状态,只想如此这般练下去,永不停歇。
渐渐的太阳偏西,一轮秋月缓缓升了起来。当吴惆停下时,已是月上中天了,阵阵凉风掠来,但吴惆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凉意,反而全身暖洋洋的,舒爽无比。
吴惆欲想狂声吼叫,来抒发心中的欣喜和兴奋,他练了此拳之后,只觉全身是劲,力量无穷,整个人有一种发自灵魂的自信和豪气,他感到现在比之前更加强大了。
他满面带笑,控制住狂喜,一步一步走向木屋后,来到水潭之前,一个猛子砸了下去,漂浮在潭里,尽情的畅游。秋月虽凉,但却异常明亮,那丝丝月光照在他的身上,发出晶莹的盈盈之光。
不知是错觉,还是光的折射角度,远远看去,他的身上仿佛有一条金色的小龙,围绕着他的全身游来游去。他却毫不知情,双眼闭起,享受那一刻的轻松与惬意。
不知不觉中,他竟然睡着了,奇怪的是他却不会淹入水里,整个人神奇的漂浮在水面,层层白雾莫名从水面蒸腾而起,向着吴惆的身上缭绕过去,转眼间,便把吴惆包裹起来,形成一个银白色的圆形光环。
而吴惆却是深入梦中,没有发现发生在他身上的这一变化。
翌日一早,吴惆醒了过来,却发现自己竟然睡于水中,不由一惊,整个人向着水底沉去,立时“扑通扑通”的游仰起来,莫名中上了岸,来到木屋里换了衣裤,整个人显得容光焕发。
他看着外面满地铺白的晨霜,惊讶于自己睡在潭里,为何竟不会寒冷,反而温暖如春,宛若沐浴阳光。
他拉开木门,来到外面,又开始练起拳来。他已决定,从今往后,都要刻苦奋进,勤劳修武。
刚刚打了没几拳,一声娇呼传来,“无耻贱种,滚出来。”声音里满是无比的愤怒。
吴惆一愣,听出这正是用木雕兔儿把他击昏的“妹妹”所发出,一时心下又是剧痛,感觉那保存在心里深处的一点点温暖,正在消散,留出全部的寒冷。
他缓缓从木门前走出到栅栏外,却见右前方站着一女四男,女的正是吴惆去参加她生日的霍双双,男的一个是昨晚在马府,和他三位哥哥一起定下“祸水东引”妙策的陈奇,另外三个年龄偏大,是霍双双东苑的下人。
吴惆神色淡然,没有因为霍双双喊的那句“无耻贱种”而恼怒,只是看着陈奇,面带微笑,“陈大公子不多睡睡懒觉,怎么跑我这贫瘠之地来了,是想喝酒了吗?其实,你不用心急,我会送来给你的。咦,你大哥马斯扬,二哥田慈操,三哥张在兴,怎么没来呢?我的酒可是很多哦,你一人喝不了,容易醉,醉了伤身。不过你既然来了,虽醉会伤身,但也不妨碍我好好的请你喝酒。”
陈奇看了看吴惆,见他含笑看着自己,不由缩了缩头,再听他的话语,小心脏立马不受控制的跳了起来。但见霍双双在自己身旁,胆子又大了几分,“哼,昨天你在我酒桌前撒野,不是看在双双面上,你早就见不到今天的太阳了。”
“不要把我和这贱种废物撤在一起,这是对我的奇辱。”陈奇还未说完,便被霍双双接了过去。
霍双双显得气愤无比,她双手叉腰,向着吴惆径直走来,“拍”一个耳光扇在吴惆脸上,五条指印清楚的显现而出,那脆响的声音,在静谧的清晨里,显得异常响亮。完后,霍双双也不说话,只是安静的走回了原地,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吴惆双拳紧握,愤怒中便想一拳击出,突然记忆深处那粉妆玉砌的身影又出现在脑中,和他笑,和他乐,和他哭,和他闹。
一时一股童趣性的温情浮上心间,他慢慢的放开了已捏紧的拳头,眼中有了丝柔意,“不知妹妹为何打我,想想为兄我不曾做错什么!”
“打一个贱种废物而已,不需要理由。你没做错,但你那贱货娘亲做错了。”霍双双淡淡而言,可爱纯真的脸上尽是嘲笑和讥讽。
“她,她不是贱货,她的贤惠霍城皆知,这其中定有隐情,我不许你这么说她。”吴惆脸色冰冷,语气僵硬的向着霍双双说道,全身颤抖。
“哟,能做,还怕别人说啊!八年前,我霍家因那贱货而背上骂名,我父亲因那贱货而成为帝国笑柄。如此人尽可夫的贱人,居然能和贤惠沾边吗?哈哈哈!”说着,毫无形象的笑了起来。
站在他后方的三个下人也哄然大笑。
吴惆双眼血红,高声吼道:“别笑了。”同时一拳向着那三个笑着的下人击去,“砰”血肉横飞,正溅在哆嗦在地的陈奇和满面惊恐的霍双双身上。
吴惆死死盯着霍双双,“不要再说我母亲了,我差点忍不住让你烟消云散。但是,你记着,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说着,他又转头看着陈奇,“你也记着,在我这里好酒不断,有你们喝的。”
声音刚落,他便拔腿向着木屋后方跑去,那是霍城明文上划分的禁区,但吴惆却毫不犹疑的跑了进去。因为,此时的他,心中有一种嗜血的冲动,他想杀人,他怕控制不住,杀了那个和他一起成长了八年的童伴。
他漫无目的,只想找个地方宣泄,他不断地跑,不断地跑,不知何时,却是来到了一座大山之前,大山高达百丈,雄伟壮观。面向他的是一面陡峭山崖,让他有一种被阻拦了步伐的错觉,他再也无法控制住内心的嗜动,举起右拳,隔空向着山崖绝力击去,“轰隆”巨响,碎石横飞,接着是“砰隆砰隆”“刷刷刷”石沙滚落的声音,灰尘弥漫,看不见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