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惆愤声怒吼,脸涨得通红,停歇后,全身舒爽,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悠然而生,处处观来皆美景。
他此时只觉得全身是劲,那一股想宣泄,想要向谁讨还的心绪,拨动心脏,使得全身血液快速流动,整个人无比兴奋。
他急转过身,跳将起来,拔腿极速向着小木屋后的竹林小潭奔去。
“砰”来到小潭,他没有任何犹豫,一个满身扑进小潭,水花四溅,水波层层,一圈,两圈,三圈...不断的划冲着周围石岸。
他一直闭气没入水里,一个个气泡从下面“咕嘟咕嘟”的冒出水面,他却不舍起来,犹如鱼儿般在水中游来游去,一只手和两双脚摆动浮水,一只手伸往身上,脱去沾满泥土和血块的衣裤,并清洗全身。他水性甚好,直到把身体各处完全洗净了,才浮出水面,“啊噗”一声,往外呼出一大口气,仿佛吐出了八年来的所有晦气,接着快速呼吸,清鲜的空气,令人神清气爽。
他抬头看向天际,深秋的午时,太阳经过早晨白霜的清洗,异常热辣,照的他眼睛连晃。
他就着火热的阳光,在潭里飞快的来了几个后仰和鲤鱼打挺,便快速的上岸,来到小木屋里换了衣裤,衣裤虽有破烂之处,但好在干净无尘。让他整个人显得清爽干净,健康刚毅,轻松诠释了英俊伟岸,气质出尘。
他心急火燎,好似像有人等他,或是他要找人似的,疾步的走向他曾经最不想去的地方——霍城的集市。
霍城集市,饭馆最集中的一条街。人流如潮,热火朝天,各种吆喝、喧闹充盈交杂,好不繁华。
吴惆急急忙忙来到这里,东张西望,尽情四顾,却突然不知要干什么,不觉哑然失笑,这是急什么呢?吃饭么,没钱!找人么,不见踪影!再说,有些事情,时间多得是,何必急在一时呢?
想到此处,不由摇了摇头,脚步也慢了下来。刚要向一旁行去,一阵话语却传了过来:
“嗯,好长时间没看到这废物了。”
“谁说不是呢,从一年前他被马大公子打得口吐鲜血,在这馨食街便没有见过他,今天怎么又敢来了?”
“哼,讨打呗,他哪时来这,不是鼻青脸肿,惨不忍睹。”
“说得对。你看,他傻笑什么呢?摇头晃脑的,真令人讨厌。”
“哎,霍家有废物,人人把气出;霍家有野种,免费出气筒。”
“哈哈哈”“哈哈哈”两人放声大笑,得意洋洋,正要再发表高论时,一道声音传来,“两位大哥笑什么呢?声音难听,笑容丑陋,真影响市貌。”
两人一听,怒火中烧,双双斥道,“是那个不想活的混蛋,插爷爷的话。”
侧身一看,只见一个气质非凡的少年,正看着他们微笑。
两人一惊,这不是自己二人嘲讽的那霍家野种兼废物么,怎么看上去,不一样了,似乎有了巨大的变化。但两人也并未放在身上,心中的轻蔑不减反增,因为他们绝不相信一个被毁了丹田的废物,会有什么作为。
两人对视一眼,同声再笑,“哈哈哈,哈哈哈,我们以为是谁呢?原来是霍家少爷,我这里还有一联‘霍家有废物,霍城人人熟;霍家有野种,霍城人人懂。’”说完,张狂大笑,且指着吴惆,高声叫喊,“我这对仗否?押韵否?”
“对仗对仗,押韵押韵。”吴惆满脸淡然,说完忽然出拳,向着那人击去。
“砰”某种东西炸开的声音,接着是一人的惊恐吼叫,声音中是无尽的骇然和恐惧。
只见那被吴惆击中的人,由嘴往脸部炸开,血流入注,那断了的嗓管,“呼次呼次”的发着声音,犹如猪被杀死时的嚎叫。虽已断气,却兀自不到,模样甚是诡异。
他的同伴,再也没有刚才的得意了,而是脸色铁青,双唇颤抖,整个人软软的蹬在地上,无法站立。
吴惆见他的样子,微微一笑,可这种情况下,他这一笑,却是多么的违和和令人胆寒惊恐。那人见吴惆微笑,全身一抖,竟是“噗”的一下,跪在了吴惆的面前,口里喃喃自语,“霍少爷,饶命,饶命...”
吴惆淡淡而笑,眼里的杀意却如同实质,他弯下身去,几欲砰在那人的脸上,“我要纠正你的一个错误,我不姓霍,随我娘姓吴。还有你要回答一个问题,刚才你朋友问我他的那联对不对仗,押不押韵,我回答对仗和押韵,你呢,你的回答是什么?”
那人听到吴惆问的这问题,满脸苍白,只是向着吴惆不断磕头,乞求饶恕。
吴惆见状,眼睛一眯,那实质般的杀意,一闪而过,他又弯下腰来,凑在那人耳边,“其实,你可以不用像你朋友一样,但你要帮我一个小忙。”
那人一下直起头来,眼中充满了希望,“我帮,我帮,别说是小忙,大...大忙我也在所不辞。”
吴惆眼中满是笑意,这种笑意应该比这八年中,别人对他的笑,包含了更多的东西,“好,这真的只是一件小事。就是你告诉我陈奇,马斯扬,田慈操,张在兴,他们在哪里,便行了。”
那人全身一颤,连忙低下头,弱弱道:“别...别的我不知道,但陈奇,我...看到他在酒意楼吃...吃饭。”
“什么时候?”吴惆急忙问道,声音中带着激动。
“就...就是遇到你之前。”那人道。
“好,现在就去,你陪我一起吧。”说着拉住那人手臂,也不管围观指指点点的人群,向着酒意楼奔去。
那人不敢挣扎,只是悻悻的向吴惆道:“那,那他怎么办?”
“血喷干了,自然就倒地了,一个倒在地上且血流干的人,你要怎么办?”吴惆淡然道。
那人忙低下头,不敢再出声了。
他们来到酒意楼时,酒楼生意正隆,一到三层都坐满了人,拼桌的更是大有人在。
吴惆见状,不由一阵恍惚,这地方,在八年前,他母亲和那嫌弃他的男人带他来过好多次,那时,是多么的惬意和温馨。当然,后面他也来过,只是没了惬意和温馨,有的尽是凌辱和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