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幽兰不能公开自己是月朗女儿的事实,又想要摆脱巫凡对她的怀疑和纠缠,而玉瑶琳与宁达又是那么仗义和亲切,言谈间,玉瑶琳好像不愿意她公开“瑶花”这个名字,她更是感到自己先前谨慎过度了,对玉瑶琳的好感又多了许多。虽然冒充瑶花是不得已,但她内心非常愧疚,希望日后不会因此给玉瑶琳带来伤害。待到她真正安全,确定巫凡确实离开,她定会将实情对玉瑶琳和盘托出。
玉瑶琳非常兴奋,跑了出去,将宁达拖进屋来,“夫君,此处我不想再呆了,你带着我们离开吧。”
“不妥。”宁达直摇头,“娘子,那位小爷虽然离开了我们家,但并未走远,我看到他上了村口的大树了。”
玉瑶琳看了月幽兰一眼,又过来抱住她,“妹妹别怕,姐,不嫂子会想办法的。”
憨厚的宁达不明白玉瑶琳怎么会对月幽兰那么亲,迷惑不解地搔着头。
“嫂子,我不怕,他也只是怀疑而已,我们以静制动,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才能消除怀疑。”月幽兰道,“巫凡敬重嫂子,应该不会胡来。”
玉瑶琳松开了月幽兰,“他能敬重谁呢?不过是觉得没了一个玩伴觉得可惜,你逃开他是对的,你记住,这世界,有两个人,绝对不能惹,不要去接触,就是巫神和他的这个儿子。”
难道玉瑶琳知道巫神的真面目?
“娘子,你可别总这么说,若传出去……”宁达的话被玉瑶琳一个眼神阻止。
“悦儿是外人吗?她绝对不会对我们之外的再一个人讲。”玉瑶琳嘴角喜悦上挑,“还有,我们必须离开这里,因为我们若不离开,巫凡才会更加怀疑,我躲了他们十年了,没道理已经被他们发现了还不逃。”
“逃到哪里呢?哪里你认为安全?”宁达搓着手,“我们怎么避开巫凡?若巫凡跟着我们可怎么办?”
“若巫凡跟着,我就死给他看,看他是不是还想帮着巫神害死我。”玉瑶琳突然发了狠,“你不肯动弹,是怕了吗?是怕巫神会降罪于你?会让你祸延子孙?”
“娘子,那子孙也是你的,你都不怕,我怕什么?你你你,别生气,我这就去准备,你们两个收拾好东西。”宁达咧嘴傻笑着,出去了。
“嫂子,我们要去哪里?”月幽兰问道。
“你跟着就是了,你这些年都在山中,对外面不熟,你就多看少说就对了。”玉瑶琳对待月幽兰就像是对待一个不通世事的小孩子,那份呵护备至的心意让她实在受之有愧。
宁达回来了,赶了一辆破旧的带逢驴车,那车轮硕大,犹如月幽兰在现代看到的古代战车。
“娘子,悦儿,走吧。”宁达说道,“巫凡就在村口,这回是在树下,好像要拦阻我们。”
“知道了,没关系,走吧,悦儿。”玉瑶琳拉着月幽兰走出屋子,上了驴车,“夫君,你不必惊慌,只管赶车,巫凡交给我来对付。”
当驴车经过村口,村口一颗如纺锤般的大树下,巫凡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看着驴车缓缓靠近。
他突然抽出了佩剑,伸开双臂,拦住了驴车,“玉瑶琳,我有一事要告知你,你可知当年父神为何取消了追杀令?那是因为我,我说我将兰花簪给了瑶花,瑶花若死了,我绝对不会原谅他,也不可能成为他的继承人,我不是你的敌人。”
“是吗?如此,多谢你,可那也改变不了什么,除非,你能找到瑶花,并且瑶花还活着。”玉瑶琳淡淡说道。
“你是瑶花的姐姐,我不能眼睁睁看你有危险而不提醒你,你可听说数日前山中大火,你可知数日前三皇子的生母,也就是你的亲姨月怜心被杀死?你身边的女子就在那附近,身份难道不可疑?这世上有哪一个弱女子敢在那山中悬崖峭壁上用藤绳飘荡下落?你别被她的一张可怜兮兮的脸蒙混了去。”巫凡毫不掩饰的厌恶和冷冽让月幽兰从心底里感到恐惧。
巫凡刚才提到了兰花簪,是她在现代得到的那支神奇的兰花簪吗?若他真交给了瑶花,她该找到瑶花才能得到兰花簪,她才能找到回现代的方法。
月幽兰嘴唇贴近玉瑶琳,在玉瑶琳耳边轻声说了句话:“月怜心,道号慧明,是我师傅。”
玉瑶琳下意识握了月幽兰的手,安慰般揉捏,“悦儿自小跟着哥哥进山打猎采药,极善于攀爬,有什么奇怪?”
“你固执己见,我也无法劝你,你只依我一件事,让她出现在任一村民面前,看村民认不认识她。”巫凡指着月幽兰,“若不认得,那就把她留给我。”
“你们当年害了我。害了我全家,害我失去了唯一的妹妹,如今又想要当着我的面抢夺我的小姑吗?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要我小姑做什么?当年不就是因为我看到……”玉瑶琳满脸悲愤,跳下车,挥手狠狠打了巫凡的手臂。
巫凡的脸色变得铁青,狠狠看着玉瑶琳,月幽兰觉得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一般,阴沉得让人无法动弹。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巫凡手里的剑也微微动了动,“若站在你面前是他,你们都会没命。”
“那样也好过忍气吞声,也好过苟延残喘。”玉瑶琳伸手将巫凡的剑抬起,让剑尖对准自己的咽喉,“我,托着破败的身子为宁达所救,又多活了十年,遇见宁达,我享受了十年真正的温情,今天就是死了,也值了,你休想让我再对你们俯首帖耳。”
“玉瑶琳,你真是不可理喻,我是担心你,谁想要你的命?你也许中了别人设下的圈套,若她是你的仇家所派来骗你,到时,你该如何自处?”巫凡气急败坏收剑。
“不劳你费心,小姑与我生活多年,我难道不清楚她绝非你说的那些杂碎?你休要在此胡搅蛮缠,别忘了我的真正仇家是谁?别忘了你巫神之子的身份,万一你的随从跟了来,我们还有活命的机会吗?或者,你就是拖延时间想我们死!”玉瑶琳转身,跳上了车,“夫君,赶车,别理他,走我们的。”
巫凡没有再阻拦,乖乖让开了,车经过时,他的怨恨目光在月幽兰脸上如刀锋般扫过。
驴车加快了速度,很快,巫凡的身影就变成了一个小黑点,渐渐的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看来,玉瑶琳确实是抓住了巫凡的弱点,虽然,月幽兰不知道这个弱点与玉瑶花有何关系,但她可以确定,巫凡在玉瑶花这件事上,不惜违逆了巫神。
玉瑶花在他心中,应该很重要,应该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玩伴而已。
渐渐地道路宽阔起来,偶尔也可看到行人,大多数行人是进城买卖东西的猎户,他们有的手里拎着野兔山鸡,有的抱着兽皮,月幽兰不仅感到奇怪,同时也暗暗佩服慧明的精明,这山中似乎进出的猎户并不少,怎么她住在山中这么多年,都没碰上几个呢?
“嫂子,我们也是进城吗?前面是什么城?”月幽兰问道。
此时,她心中有个疑问,她住的大山附近会有很多城镇吗?玉瑶琳所去的城会不会就是月幽隐告诉她要去的鹤仙城?
前面不远处,城墙的轮廓依稀可辨,依月幽兰的专业眼光,那也只是城镇的雏形,城墙不高,好像也不是用砖砌成,有点像是微微发红的泥土垒成。
“我们要进的这个城叫鹤仙城,是凤国最南端的城,我们身后的山叫仙人山,传说曾有骑仙鹤的仙人显灵,巫神也曾在山中清修。”玉瑶琳迟疑着,说道,眼神有些不安。
鹤仙城?真的就是鹤仙城?是巧合,还是有其他缘由呢?玉瑶琳与月幽隐之前到底可曾有过接触?
当驴车逐渐靠近鹤仙城,月幽兰有些吃惊,那城墙竟然不是泥土,而是经过人工切割的暗红色花岗岩,虽然很粗糙,但也是相当令人惊叹了,一个小城,建筑技艺就已经如此之高,看来,这古凤国的文明程度确实很高,科技程度与她这个现代人原本的认知差距巨大。
入了城,他们下车而行,月幽兰借故磨蹭着,在城墙附近捡了块坏掉的城墙砖块儿,装进玉瑶琳为她准备的包袱里面,玉瑶琳笑道:“一个石头能起什么作用,巫凡若是追来,千万块儿石头也不起作用。”
月幽兰哪里是想用这石头对敌,她只是在拖延时间。她心中踌躇万分,不愿去瑞鹤酒楼见月幽隐,但又怕玉瑶琳要去的恰恰就是瑞鹤酒楼。
她骗了玉瑶琳,但是,她内心,不愿意玉瑶琳实际上是和月幽隐暗中早已串通好,逼迫她,主动冒充瑶花这个名字。
千万不要。
恰在这时,街面突然乱成了一团,人们呼号着往城门口奔来,“杀人啦,杀人了,了不得了,快逃,快跑啊。”
宁达与玉瑶琳瞬间都站在了月幽兰的前面,将月幽兰护住,“快上车,先出城。”
他们随着人流出了城,宁达用蛮力拦住了一个惊慌逃命的人,“怎么回事?什么人敢杀人?”
“好多人在杀人,杀的是皇亲啊,是皇亲,还有什么人他们不敢杀。”那人哆里哆嗦,但还是挣开了宁达的钳制,连跑带爬地远去了。
皇亲?是谁?凤挚还是月幽隐?月幽兰的心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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